“怎么?死神,你就这点本事?”
虚王的笑声张狂不绝,看向因陀罗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微不足道的蝼蚁,还带着丝丝恨意。
这恨意并不是对着因陀罗的,而是对五百年前打碎了他的骨头,将他踩在脚下的麻仓叶王。
“谁让你和麻仓叶王有交情?”他本来只想干脆碾压这只蝼蚁,可惜啊...难得的好心,看来不需要了。
紫色的浓雾遮天蔽日,虚王头上的皇冠闪着凉薄的光,因陀罗退到地面上,虎口已经被刚才的攻击震得发麻,此时,他注意力落到了先前的称呼上。
死神...是说他?
因陀罗清楚,他可不是什么死神。可对面的虚王同死神争斗了这么多年,也不会把身上残留的伙伴气息误认为是自己的。
对手的能力太过奇诡,而他现在身为灵体,无法调动万花筒的全部力量。
那么,就只有......
白袍青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这样的险境里,他竟然还有心思闭上眼睛,去倾听从很久之前,从他进入虚圈,斩杀第一只虚开始,就从灵魂深处里传来的几许呢喃。
「你在等我吗?」
因陀罗的意识忽然陷进了一片冰原中,他衣衫单薄站在冰原中心,满目皆是冰雕雪琢的琼枝华叶。
他走在冰原上,漫天映着血色的霜花。有风雪飘下,分明该是极寒至冷之地,却和煦如春日暖阳。
「你在哪里?」
因陀罗唇瓣微动,没有出声,这片天地的主人却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忽而起了狂风。
席卷起来的霜色花朵似六瓣飞雪,穿过因陀罗周身时却渐变成了血色,让他感到了极其灼.热的温度。
红白飞雪交织在因陀罗脚下,他看着地面雪原映出的人影,微微睁大了双眸。
光滑如镜的地面上,映出来的并不是因陀罗眼下绯红的脸,而是一张淡漠到极致的容颜。
雪发,白眸,眼角下各点了两枚红色五芒星,朱红和服披身,红与白相衬出惊心动魄的色彩骨魄。
雪原下的人将手伸出镜面,似要触碰到因陀罗的脸颊时,被镜面挡住了。
「你是谁?」因陀罗问:「是你在叫我吗?」
冰面下雪发绯衣的人抬眸看向他。
「请唤吾之名。」
因陀罗半蹲下身子,伸手碰上冰面,同那人隔着一面冰壁相触,就下意识回应了——
「君之名——」
「沃雪。」
风雪在一瞬间席卷了整个冰原,雪亮的刀光劈开了蔓延的紫黑色大雾,照亮了虚圈半壁天空。
因陀罗将飒然出现的长刀平举身前,纵然召唤出了斩魄刀,他仍是一身肃杀白袍。
虚王眯起眼睛看他,终于稍稍有了些许在意。
“斩魄刀?死神,现在才用斩魄刀,未免太晚了。”
“不,”因陀罗轻声道:“刚刚好。”
手中长刀指向要至他于死地的虚王,因陀罗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泠——
“且燃尽天下,沃雪!”
刀锋在那一瞬间镀上一层流丽的红色灵光,在刀身上淬成了闪烁的霜花。
这霜花是红色的,自刀尖蔓延而出,在刹那间开遍了紫黑雾气。
霜花绽放成片片结界,将紫黑色雾气笼罩在其中。
“现在,就看是你的雾腐朽得快,还是我的花开放速度更快咯。”
因陀罗勾唇浅笑,持刀的手腕上,缀着金色铃铛的发绳微微泛着清红的灵光。
“这不可能!”
拜勒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能力被一柄长刀封锁,目眦欲裂——
“为何对你无效?!”
“哎呀,”因陀罗眨眨眼,终于发现,自他唤出斩魄刀后,似乎激发了好送给他的发绳上落下的灵术哦。
方才一连串战斗,因陀罗确实发现了,虚王的万物腐朽能力确实很麻烦,如果不能想办法反弹回去,那就只有自己避免碰上了。
如果这真的是完整的腐朽之力的话。
沃雪霜花开上雾气时,因陀罗便发现了,这个能力的本质是急速加剧时间流动,才能造成腐朽的状态。
时间啊......
因陀罗唇边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提着手中新得的刀再度跃起——
真是不好意思,时空间这方面,他家小混蛋是个中好手啊。
霜花开遍了所有的紫雾,红色的结界似水晶一般潋滟,连成了一片令人惊艳的红晶石峰。
因陀罗眸光微动,轻声道:“都烧了吧。”
“咔——擦——”
漫天水晶碎裂,星星点点似火芒坠落,下成一场红色的流星雨。
虚圈土著不知道流星雨是什么,不代表他们不知道,那被霜花禁锢住的大虚是谁。
白袍青年清除了障碍,倒也没管这只被他斩下一臂的虚王仓皇逃离,只是收刀入鞘,踏着漫天星屑走向了他的目的地。
白衣在风中飒飒作响,承载着阴阳师灵术的红绳灵光渐消,深藏功与名。
————
“朽木桑,快要上课了哟。”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朽木露琪亚反应过来时,几乎是用尽力气克制自己将身后人摔倒的反射行为。
“啊呀,是井上同学啊~”
朽木露琪亚眯眯眼,冲着有着漂亮橘色长发的少女摆了摆手,故意掐着的嗓音略带几分浮夸:
“不用担心我哟,我马上就到学校了哦~”
井上织姬“嗯嗯”两声,提着自己的书包匆匆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在原地纠结了半天,到底还是没忍住。
她拂开鬓边的长发,一步一步挪到了朽木露琪亚面前:“啊—阿诺,朽木桑...”
“井上桑有什么问题吗?”
面对转学生笑眯眯的脸,井上织姬揪紧了手指,涨红了脸问:“朽木桑,黑崎同学今天不和你一起上学吗?”
少女姣好的面容晕了红霞,满脸写着紧张。
朽木露琪亚眨了眨她那双紫色眸子,道:“一护啊,今天家里有事请假了哟~”
“是、是这样吗?”少女忽然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失落,露琪亚脑筋转了一圈,突然上前推了推她的肩膀。
“阿拉井上同学这么关心一护,明天就去问问他呀?”
诶?!
橘发少女猛地捂住嘴,脸红到了脖子上,突然就兴奋起来:“那、那个就不用了,我我我龙贵在前面等我.......”
少女说话七零八落的,挥着书包手舞足蹈的跑开了。
朽木露琪亚抿着嘴笑了笑,然后伸手将落下来的一缕乌发撩到耳后,视线移到了井上织姬站立的巷子口。
短发的少女形容干练,大步走进了巷子里,丝毫没有方才和同学说话时刻意娇柔的模样。
“哒哒”的脚步声在狭小幽深的巷子里响起,有什么东西随着少女的前进往后缩了缩身子。
“我只问一次,”单手提着书包的少女眼神冷厉,“你跟了她多久?”
话语里的威压太重,巷子深处盖着破旧斗笠的一角微微颤了一下,立刻被目光如炬的少女发现了。
露琪亚从书包的一个小夹层里取出几张画着朱砂的符箓,一步一步往哪个角落里走去。
角落里的斗笠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终于在露琪亚即将走到它面前时,里面的东西一把掀开了斗笠,露出瘦小的真容。
“死神大人饶命啊!”伴随着一句带着哭腔的话,斗笠掀开后一只长相颇为猎奇的小东西窜了出来。
“我我我我只是想吃几口她的灵力,我没想过要害她!”
是一只小妖怪。
朽木露琪亚皱了皱眉,方才她分明在井上织姬身上感受到一丝莫名的恶意,那股恶意粘稠而深沉,应该是她不小心在哪里沾染上的,原本她还以为是虚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盯上了。
毕竟自从上次和一护解决了那只有着对方兄长灵魂的虚后,纵然处理及时,对方也免不了留下了些许后遗症。
最明显的就是,井上织姬也慢慢能看到一些非人的东西,且逐渐有了灵力。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像这样想蹭几口灵力的小妖怪就到处都是,没什么害人的手段,应当不是井上身上那股恶意的来源。
她的灵力在那天晚上尽数被黑崎一护夺走,如今仅剩的些许力量也是为了维护机能,以及用来自保,无法像全盛之时一般直接透过恶意追踪对方。
是冲着井上来的,还是......
朽木露琪亚冷下了眼眸,整个人都笼罩着一股肃杀的气息。
被她的气势压趴的小妖怪瑟瑟发抖:“死神大人.......”救命啊这个死神太可怕了嘤嘤嘤,
露琪亚收回符箓,侧身道:“行了,你走吧,下次不要随便跟踪别人。”
“嗨!”小妖怪立起身子,以平生最快的速度一骨碌滚了出去,消失得特别迅速。
露琪亚从巷子里慢悠悠地走出来,看了看腕表。
“糟了,要迟到了!”
在上课铃响起的前一秒,借助特殊手段抄小路赶到学校的朽木露琪亚踏进了教室,瘫在座位上吐魂。
她一个死神为什么要这么遵守人类社会的规则,真是凄惨。
一节课后,井上织姬和有泽龙贵围了过来。
“差一点就迟到了呢朽木桑,路上耽搁了吗?”有泽龙贵一把拍到朽木露琪亚背上,其力度真是见者流泪闻者悲催,起码一旁坐着的小岛水色和浅野启吾就是一脸真疼的表情。
然而这力道对露琪亚来说不算什么,事实上因为常年练空手道的关系,龙贵对力道的把控相当有水平,这一下并没有他们看着那么重。
“是啊,路上碰到了点小麻烦,井上你不用担心已经解决了哟~”露琪亚转头就看到井上织姬担心的表情,连忙补了一句。
“那就好,我要是当时和朽木桑一起来就好了。”井上织姬说道。
“没事没事啦。”露琪亚摆摆手,看了井上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啊呀井上你上次不是问我的的平安符哪里来的吗?”
“诶?”井上织姬头顶三个问号,她问过吗?
“我又去了那家神社求了一个,就是只有纸符啦你不要介意。”
借着说话的空档,露琪亚将手伸进课桌里飞快折了一个平安符,然后拿出来递给了井上。
朱砂透过黄纸,井上织姬懵逼地捧着“平安符”,看着笑眯眯的转学生嘱咐她一定要随身带着,傻傻地“啊”了一声。
“朽木桑,你也太偏心了吧,就只有井上有吗?”眼前忽然伸过来一个头,浅野启吾表情十分颜艺。
正当他要再说话时,一本杂志“啪”的砸到了他头上。
“茶渡!”
“啊,手误。”身材高大的同学举起手道歉。
露琪亚笑了笑,心里感慨着真是年轻人啊,目光转过来时,凝固在了桌面上摊开的杂志一角。
那一页印着一个穿着蓝色西装校服的少年。脑后头发违反重力地支棱起一个小小的三角形,五官明俊目光犀利,一眼就能看进人内心深处。
朽木露琪亚看着人像身边印着“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再破密室杀人案件”的字样。近乎崩溃。
这他么不是工藤新一那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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