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有反应,且万年竹身上有妖气。
说明来人不是这个世界的武林盟主万竹,而是式神万年竹。
阮恒之长舒了一口气。
“距离我失踪过了多久?”
“三天。”
万年竹打量了一眼死去的老鹿,然后不感兴趣的转过头不再关注。
“……三天?”
阮恒之却是被吓了一跳。
“怎么过了这么久。”
哪怕是跟在行云宫身后有段时间,但是阮恒之感觉并没有过去多久,撑死了也就三四个小时,怎么会那么久。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了?”
万年竹问道:
“我给你的竹枝是我本体的一部分,虽分离了有段时间,但只要我有心,还是能感觉到它所处的位置。可这三天我寻遍西郊,哪里都没有你的踪迹,我也是刚刚突然就感应到了它的存在。”
阮恒之沉默的听着,他瞄了一眼怀中古怪的镜子,还有地上的尸体。
“……先回去再说吧,对了,你能帮我个忙吗?”
他拜托万年竹把老鹿埋了,两人忙活了一会儿,就在原本的坟堆旁边堆了一个新坟。
昨晚这一切,阮恒之有些发愁的看着放在一旁的镜子,正想着这么大个镜子,怎么才能不引人注目的带回去。突然,镜子在他眼前缩了一大圈。
阮恒之:“……唉?”
他迷茫的眨了眨眼,低头看了一眼变成巴掌大的镜子。
“……还不够小。”
啪叽一下,镜子又锁成了拇指大小。
既然都变的这么小了……为了以防万一。
阮恒之沉默了几秒,然后淡定的捏起镜子塞到了口中的空间内。
万年竹:“……你怎么把镜子吃了?”
他刚填完坑,一扭头就看到阮恒之把镜子变小,然后塞进嘴里的那一幕。
虽然他清楚阮恒之不是辉夜姬,只是容貌一样而已。所以阮恒之在他面前就没摆辉夜姬的人设,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而一个和辉夜姬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手里拿着一个疑似有问题的镜子说吞就吞,这视觉效果还是有些刺激的。
阮恒之有些无言以对,看吧,这就是他平时只在空间内放鼠粮的缘故。天赋空间在嘴里这个设定真的贼坑,很容易被当成神经病。
“这是我的天赋能力……只是入口坑了点,我没吃。”
也就是因为万年竹是自己人,他才没那么不讲究。
“……哦。”
得知自己误会了,万年竹也不太好意思说什么。
“我们再等一会儿回去,这几天西郊的人越来越多。就这么带着你回去容易被发现,我们等天色暗了再回去。”
“唉,不麻烦不麻烦。”
这种事对阮恒之来说好解决的很。
他变回原身,跳到万年竹肩膀上,抓住了他的衣领。
“这样行吗。”
“自然是行的。”
万年竹稍显意外,但也没说什么,两人十分顺利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有默契的没有打扰任何人,而是回到了万年竹的房间。
两人在房间内站定后,阮恒之下了几个戒备用的妖术,万年竹张开了一层结界。然后,两人开始交流自己想知道的内容,万年竹先开口问道:
“怎么称呼?”
“阮恒之,叫我恒之就可以。”
“我是万年竹,恒之……你也是安倍晴明的式神?”
“不是,我是晴明的朋友。”
阮恒之否认了。
安倍晴明在平安京的妖怪之中的人气还是非常不错的,他式神本就很多,而不是他的式神的妖怪也愿意与他交善,安倍晴明也非常自在大方的称他们为友人。
万年竹点头,然后问道:
“这里是何处?我为何会在这里,且我竟然混混沌沌的在这世上过了数十年,若不是前几日你将我惊醒,我还当自己是个人类。”
“……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至于第二个问题,我也不知。”
阮恒之也不知道他该怎么回答万年竹的另一个问题。
他突然醒悟过来,他遇到穿越这件事从头到尾是不是都有些平静?
常人遇到这件事会怎么样?
激动的大叫?或者为为自己回不去了而大哭?
他呢?
一开始他穿越时也是非常诧异的,但是在接到红叶的任务之后就自然而然的将心思投到了任务上,完全没考虑为什么会穿越。
我为何会在这里?安倍晴明和万年竹他们又为何会在这个世界?
他身上为什么会有系统?
这些都是未解之谜。
他有心想问系统,但是系统又恢复了装死的模样,不肯搭理他一句。
“说起来,我是第二次来到另一个世界了。第一次遇到了晴明,第二次遇到了你。而且所用的外貌也是你们认识的人,甚至能使用她们的一部分能力”
阮恒之暂时没提游戏的事,万年竹只当他是与安倍晴明相处后才知道他,还有辉夜姬的事情。
“真是怪哉。”
万年竹不解道。
“那我与她能否回到平安京?”
“当然可以。”
想到手机里现在全自动帮他肝日常的阿爸,阮恒之坚定的点头。
“一定可以。”
“多谢。”
万年竹松了一口气,脸色也好看了不少。只要知道能回去,那么等再久也没关系,妖怪的寿命,特别是植物类妖怪寿命是人类无法想象的,只要有条件,他们活到天荒地老都没问题。
万年竹差不多问完了,阮恒之开始询问他想知道的内容,主要还是关于西郊与京中的暗潮涌动。
“京中倒是按照那位皇帝的计划在走,没什么好说的。”
万年竹嗤笑了一声,然后道:
“倒是西郊十分有趣,行云宫几乎将西郊翻过来个遍,甚至将魔教得罪都不顾,差点成了武林最近的笑话。”
“唔?”
阮恒之的八卦之心被他几句话吊起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行云宫平日里自命清高,却没想到被发现在西郊挖前人陵墓,甚至还将他们少宫主派进去寻物。结果不知道他们在里面遇到了什么,他们的少宫主逃出来后得了失心疯,剩下的人无一生还。正是因为那个少宫主闹出来的动静,这才闹得人尽皆知。”
因为西郊之前的传言,这几天京中和西郊的江湖人可不少。行云宫一步踏错,直接在这些江湖人中丢了个大脸。偏偏闹事的还是自家少宫主,在不知道能不能治好自家少宫主的失心疯之前,谁敢对他下手?只能劝着哄着,废了老大力气才把人带回去。
阮恒之一惊。
除了那个少宫主无一生还?
他记得他那些人中,只有那个少宫主得了重伤,其他人都没有受伤,怎么说死就死,说疯就疯?
“那些人怎么死的?”
阮恒之好奇的问道:
“听说是在入口不远处,被毒气毒死的,只有那个少宫主剩一口气,却不想被人叫醒之后直接疯了,口中还狂喊着什么‘脸!没有脸!’。”
万年竹在京城有些势力,自然是将这些细节查的清清楚楚。只是他话音刚落,就看到阮恒之表情不太对。
“怎么了?”
“你说……他们是被毒气毒死的?而且死在入口不远处?”
阮恒之忍不住确认了一遍。
“是,听说他们甚至没有深入墓中三十丈。”
阮恒之:“……”
阮恒之突然感觉身上有点冷。
阮恒之肯定他进去的地方不是在入口附近,若在入口附近,那么凭他的听力,肯定能听到地面的声音,但是没有。
那时候周围静的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肯定是在地下很深的地方。更何况,他可是跟在那些人身后跟了好几个小时。
若那些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进入墓中……那么他跟着的人是谁?
还是说……在他遇见那些人的时候就是鬼了?可那个少宫主不是没有死吗?而且他还记得那个没有脸的人,说明那个少宫主确实是他遇到的那个少宫主。
阮恒之搓了一把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问道:
“你在这个世界的时间比我久,这个世界妖怪和鬼多吗?”
“……我只遇到过两个。”
万年竹虽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却直觉没有问。
“有一个是你,还有那个带走你的鹿,不过第二个是我在看到他的尸体的时候才发现的。”
“对了。”
说到这里,万年竹突然想起来。
“那头鹿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带走你?而且你的踪迹莫名消失了三天……”
阮恒之:“……他说他有个已经死去的朋友想见我一面,便带我去看了那座坟。至于那三天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感觉时间过了几个时辰而已。”
“哦。”
既然人没事,万年竹也就没有深究。
而阮恒之这边,他看原著时,他只以为这是个武侠文。没想到,他到这个世界后还需要宫斗,现在又要解密探秘,还有灵异妖怪元素。
简直够了!
阮恒之无奈的捂脸。
我只想好好完成我的任务然后回家啊!
对了,还有个古里古怪的镜子。
镜子的话,阮恒之下意识避开了万年竹,打算有时间自己查看。
这个举动不是对万年竹有意见还是什么的,只是阮恒之想到自己在墓中见到的那个人……
他有种感觉,可以的话,能少让人知道他,就不要让别人知道。
这个镜子既然是他亲自交给自己的,那么最好少在别人面前提起。且行云宫也在寻找这面镜子,一不小心就要招祸。
一想起那个人,阮恒之的思绪就不由自主的飘远了。而他的本能在不停的叫嚣着:
藏起来!
把他藏起来,藏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的地方,那样……
那样什么?
阮恒之脑海内突然冒出一句话,这句话宛如一柄长剑,将他纷乱的思绪彻底贯穿。
那样,他就不会再从我的面前消失了。
他……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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