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恒之和万年竹四眼相对,一时相顾无言。
原本是十分怪异的场面,但因阮恒之一直保持着警惕,他在手里捏着几个能够妖术,而早就做好掩饰的幻术也在其中。
因为两人对视时阮恒之太过惊讶,他下意识就用掉了幻术。幻术不仅遮掩了他和万年竹对视的场景的异样,也挡住了他因为震惊,一时没忍住泄露了情绪,从而导致人设ooc的双眼。
两人都不是不理智的人,虽然心里惊涛骇浪,但迅速反应过来之后,行为上便没有什么异常了。
而皇后虽然答应让阮恒之自己孤身前来,但不代表会撤走他身边所有的保护与监视。所以暗卫是一定会跟在他身边的,阮恒之暗中扫过跟在他身后的暗卫藏身的地方,见他们没有异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只看到过万年竹的立绘和建模,但不知为何,他在看到万年竹的第一眼就自然而然知道那是他。还有第一次见到少年版阿爸和源博雅的时候,他就知道那就是他们,而不是像他们的两个普通人。
而见到万年竹的时候的震惊只有那么一刻,他随即反应过来。
特喵的万年竹这时候不是武林盟主吗??那么自然不可能去当什么太监,多半是伪装吧……
咳……
阮恒之不太好意思的移开目光,将自己之前的那个微妙的想法塞到垃圾桶里,决定再也不要提出来了。
不过万年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他能感觉到万年竹不时瞄他一眼的动作,还有最开始万年竹看见他时震惊的目光……难道是万年竹以前认识辉千夜?
认识不认识阮恒之不知道,反正他又不能开口问。
且现在两人的身份只是公主和一个带路的太监,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强行搭话实在太违和。
完成任务的机会就在面前,阮恒之却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干瞪眼,难受的他想在跑轮上狂奔。
一条走廊不长,在两人的沉默中很快便走完了。
万年竹侧身给他打开门,屋内国师正在等他。
阮恒之表面淡定,实则慌乱的一批。因为他又想到一个可能性。
万年竹是武林正派之首,国师貌似知道点他的来历,而国师又要求他独自一个人过来……
难道是绑……绑架?
阮恒之想到这里,小心翼翼地挪到国师身边,国师冲他笑了笑,然后向他伸出手……
递给他几枚铜钱??
“殿下。”
国师乐呵呵的说道:
“这次请您来,是希望您能给老夫帮个小忙。”
阮恒之:“……唉?”
阮恒之愣住。
万年竹:“……”
老夫?
一旁的万年竹不知道为何突然感觉心口一痛,喉咙内突然涌上一股子腥甜,用内力压了好一会儿才把这股子闷气压下去。
阮恒之并没有注意到万年竹的小动作,他一脸懵逼的坐在国师对面扔了一上午铜钱,到了中午的时候,非常顺利的被宫人带回去用饭了。
上午那段时间,他扔一次铜钱,国师就要记录和分析一次,这个过程每次都要花费好久的时间。在国师记录和分析期间,他就会给他看一些话本,或者让他喝茶,又或者吃国师这里的独家糕点。
总结下来,糕点很好吃,茶有点苦,话本有点狗血,手有点酸……
这是阮恒之在国师那里待了一上午的感想。
其他的……没了。
没有绑架,没有下药,没有威胁和利诱……就这么没了??
阮恒之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跟着宫人回去了,而在中午上菜的时候,皇后表面上看起来和没事人一样问起他上午的经历,阮恒之只说了扔铜钱的事情,皇后面上露出些许恍然,接着便不再问,看样子放松了许多。
阮恒之好奇死了国师那到底是在干什么,可惜没办法问。
另一边。
国师在送走了阮恒之之后,向万年竹问道:
“师兄,如何?”
人是看完了,也能快点给他离开回去交差了吧。
“不错。”
万年竹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
“……”
国师面上似笑非笑,心里想我费工夫把人叫过来一趟,你就这么糊弄我?
万年竹看他师弟的表情就知道他在腹议什么,但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他犹豫着开口道:
“要不……你再占卜几天?只见一面也看不出那小姑娘过的怎么样吧。”
国师:“……”
……送客!!
当他这里是度假中心吗?
以为这周围的眼线很好糊弄吗?
以为当个武林盟主就能吃喝玩乐看公主吗?
所以就算是师兄也要给他请(滚)出去。
三柱香后,被自家师弟不留情面的丢出宫的万年竹摸了摸鼻子,自觉理亏地滚去了将军府。
过了一会儿,万年竹利落的翻过将军府的一面高墙,那里早早的蹲了一个嘴里叼着馍馍的曲书瑶。
万年竹:“……站起来好好吃,女孩子家家的像什么样子。”
“哦。”
曲书瑶大大咧咧的、一点都不淑女的爬了起来,两三口下去咽了馍馍,然后迫不及待的问道:
“师叔公,千夜过的怎么样啊?”
万年竹诡异的停顿了一下,曲书瑶心里一惊,难道她出事了?
“……没事,她过的挺不错。”
万年竹面上漠然道:
“可能是她的体质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宫里的人处处都哄着她,连一点脸色不给她看。要说危险,目前为止是没有的。”
“……千夜的体质?传言是真的?”
曲书瑶惊讶道。辉千夜在宫中能过的非常好,甚至连一点危险也没有这点虽出乎了她意料,但是能有这样的情况还是再好不过。真正让她震惊的,是那个流言的真实性。
“嗯。”
万年竹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
“千、真、万、确。”
曲书瑶:“……”
可为什么师叔公你是这种表情哦,这脸黑到跟有人抢了你老婆似的。
曲书瑶腹议归腹议,却没那个胆子说出来。别看他这个师叔公和她母亲关系不错,还愿意在她母亲去世后专门找到将军府。然后告诉她,他是她母亲的师叔,她母亲在去世前给他留了一封求助信,求他过来照顾她一段时间。甚至他还挑时间用心教了她武功,人还长得贼帅,就是有时候性格有点傲娇而已。
但是这人吧……在教她武功的时候真的是个魔鬼,被他折腾的多了,曲书瑶有时候是真的挺怂他的。
万年竹带来的关于辉千夜的好消息让曲书瑶放下了一直吊着的心,恢复了往常地生活节奏,偶尔听一听万年竹带给她的阮恒之在宫里的消息。
时间一晃,转眼间过了三年。
阮恒之目前的身份,从生理上来说已经十二岁了,而宫中对他的看管也从一开始的森严逐渐出现了裂隙。同时,他也开始悄咪咪准备逃脱的途径,这一点对他的原型来说不要太简单,哪怕是随便跳到哪个湖里他都能游出去。
虽说为了防止有人从水道潜入宫中,宫内有水的地方,不管是小溪还是湖泊,入宫和出宫的水道都被刻意用各种方法改造过,使得人要么因为大小无法通过,要么没办法一口气通过,只能憋死在那里。
阮恒之就没那种烦恼了,大小限制对他不存在。至于需要憋气的地方,他有个平时有些鸡肋的妖术,可以在水中做一些气泡储存空气。
既然都这样了,阮恒之还没办法出去,不是缺地利,而是没有天时。
……没个借口让他找个合适的背锅的怎么办?
那就等等呗。
反正已经等了三年了,不缺这一会儿。阮恒之非常淡定,要是他贸然自己一人出宫,消失的太干净的话,很容易让皇帝怀疑和迁怒到辉家身上。所以这个背锅侠非常重要,不得不慎重。
而阮恒之不知道的是,一个非常符合他的要求的背锅侠已经在路上了。
……
“咕咕、咕。”
天空中,一只雪白的鸽子盘旋而下,准确的落在一只修长的手上。
万年竹从它的脚上抽出一张纸条,仔细阅读过后,表情逐渐凝重了起来。
“师叔……师叔公?”
曲书瑶气喘吁吁的提着一柄长剑,这柄剑出乎她意料的重,偏对面那人还要她用这把剑和他对招,没一会儿功夫就把她累成狗,握着剑的手都是抖的。
结果就在她正要一剑劈下来的途中,万年竹突然挥手叫停,让她停在了一个稍显尴尬的姿势上,而她前冲的动作却没停下来,因着惯性缘故差点摔了个马趴。
“对练先停了。”
万年竹的表情不太好看:
“最近你不要出门,好好在府里待着,也别惹事。”
“我有事去处理一下,起码一周不能过来。”
“哦!”
曲书瑶乖乖应声,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她就跟撒欢的哈士奇一样欢呼一声,兴奋的把剑一丢,接着便瘫在石桌上宛如一条咸鱼。
啊……能安心晒太阳的人生……真是太幸福了!QwQ
哎对了,魔鬼刚才说啥来着?不能出门……鬼才出门咧!我要睡死在床上,谁也不能拦我!
……
“魔教主商无忧出关,有人在上京途中发现了他的痕迹,恐怕他已经进京了。”
“那还真是……麻烦了啊。”
国师放下手中的茶盏,脸上少有的愁眉不展。
“他闭关五年不问世事,这次突然上京,八成可能是得到了消息,专门为辉小娘子而来。”
“哼。”
万年竹冷哼,他盯着皇后的寝宫的方向,拧着眉不满道:
“皇家也是心大,轻易得了她的好处就算了,偏偏还广而告之。不说那些皇子,仅太子一人这三年里就四处张扬,皇家还有脸吹他们皇室血统天赋卓绝,长眼的都能看出来他们是这三年里才突然进步飞快,再傻的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们也是急了。”
国师叹了一声道:
“如今江湖势大,朝廷在民间没有声望,平民遇事只讲江湖规矩而不知衙门公堂。哪怕会引来饿狼环伺,他们也不得不赌一把。”
“啧……我自然知道,只是心中不平。”
“因为辉小娘子?”
“……”
被自家师兄瞪了一眼,国师咳了一声,默默扭头转移话题。
“……师兄,若那商无忧当真入宫,你当如何?”
“那自然是……”
万年竹目光一厉。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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