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最终是姜二爷压着柳氏给卫莺和刘氏道了歉作为结束,柳氏觉得丢了脸,气鼓鼓的坐在一旁,还不时抹着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卫莺笑笑,倒是接受了她的道歉,反正管她真的假的,总归她听着如意得很,不过刘氏就没这么从容了,脸上还是有几分不自然。
柳氏骂她跟狗一样,这样天大的侮辱,刘氏哪里能轻轻揭过去?
卫莺抿了一口香茶,倒有些看好戏的心态了。她这位三弟妹可不是个心眼大度的,如今这是三房式微不得不压着呢,待以后三房起来了,刘氏那才叫抖起来,姜三爷攀了富贵,姜大爷承继伯爷位,还能立下军功,只有姜二爷高不成低不就的,是三兄弟当中地位最差的,这还没分家,还能唤上一声伯府二爷,待分了家,看得就是自个儿的身份了,姜二爷不过区区一个五品官,在这京城地界满是王公大臣之地,能算个啥?
“好了,你们几房人难得一起过来给我老婆子请安,摆饭吧。”老夫人梁氏摆摆手,让人摆饭。
伺候的下人立时便去吩咐了。
梁嬷嬷扶着梁氏上桌,在主位上落了座,其他人才依次坐了过去,三房那两个庶女一向没什么存在感,这会儿紧挨着刘氏入座,刘氏待她们倒不坏,有几分周到。
因着先前那事,这会儿桌上的气氛也不热络,直到丫头们端了早饭上来,一样一样的摆上桌。
柳氏眼眶还泛着红,目光在略过桌上时却是一顿,下意识又开始嘲讽起来:“我说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
竟是半点没吸取先前的教训一般,对着卫莺又开始横眉竖眼起来。
不过柳氏自觉这会儿是占着理的,相反,她还抓住了卫莺的把柄:“你瞧瞧这些菜色,没有那燕窝羹汤的,全是些油腻腻的,还有这点心,往常可都是上的八宝点心,今儿怎么只有这一种的?大嫂管着府上中馈,就是这样管的不成?”
刘氏这会也跟柳氏成同盟了,嘀咕着:“还有我先前吩咐下去的参汤,听说喝那个对身子好,我们爷身子虚,正该补补的。”
姜三爷身子虚是为什么谁不知道吗?只要他不纵欲过度,整天好吃好喝的供着还能虚着他不成?
卫莺放下银箸,让安夏不必替她布菜了,笑道:“如今有这些好菜给弟妹你们吃已经算好的了,过些日子,只怕这些菜都难见了。”
“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氏两个脸色顿时变了。
“什么意思?就是府中已经捉襟见肘了,”卫莺看向梁氏:“这事母亲也是知晓的,是吧母亲?”
柳氏不敢置信的看过去:“母亲,这怎么可能呢。”
梁氏“啪”的一下放下银箸,面色不善的看了眼卫莺,觉得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只得道:“如今府上开销太大了,你大嫂也是为了府上好。”
为府上好就该拿出银子来啊,削减用度算怎么回事的?
柳氏跟刘氏心里都十分怀疑,毕竟府上哪房一月不用上个上千俩银子,以前怎的没见说府上捉襟见肘了,这会儿突然冒出来,莫是这银子被大嫂给贪了,把府上的银子给花得涓滴不剩,如今倒是在他们身上打起了主意。
门都没有!
凭什么卫氏贪的银子要他们来摊?
卫莺早上向来用得少,这会儿也只是吃了几口就罢了手,接了安夏递来的绣帕擦了擦手,又漱了口,迎着柳氏怀疑的目光,轻笑:“怎么,二弟妹还以为我给贪了不成?”
柳氏正想说难道不是?梁氏一把拍了拍她,“行了,你大嫂把府中打理得好得很,没甚差错,如今咱们府上遇上了难处,你们也要体谅才是。”
梁氏都这样说了,柳氏还能不信不成,看来府上是确实没银两了。不过她转念又开始说了起来:“可是母亲,你也知道我那茶叶的路子来得多不容易,便不是我喝,有那贵客登门咱们府上也有面子不是?再则二爷时常要与那些同僚们吃茶吃酒的,若是出门时这囊中羞涩的,可不让人看轻咱们伯府?”
梁氏笑呵呵的,只说如今她也不管家,这些与她说了也是没用,柳氏闻弦知雅意,她也是个厚脸皮的,半点没有先前还跟人横眉冷对的呢,转头就笑着讨好起来:“大嫂,你看这都是必须要花的,你呀大人有大量,别扣我们二房的银子了。”
刘氏也不服气:“我们三房也不能扣。”
老夫人梁氏半句话不插,当没看见,卫莺想想,若是换了上辈子的自己应该是怎么样的,应该是又惶恐又欢喜吧,毕竟嫁入这伯府两载以来,上有公婆不喜,下有妯娌们不时冷嘲热讽,为了面儿上的贤惠大度,她不知道咽下了多少委屈,他们能给她笑脸,在上辈子的卫莺看来,这就是好的开始,说明他们开始接受她了。
可惜的是,哪怕她拿出了全副身家,仍然没能换一个满意来。
原本就无缘,哪怕她用钱。
她道:“你们两房都不想扣银子,那谁愿意?如今府中账上就这么点银子,你们就是求我也没用啊,我一个妇道人家,又不能变出来银钱。”卫莺捂着笑,“再则,这自古都是男主外,女主内,这挣钱养家的事该是男人家的事,二弟妹和三弟妹不想扣银子,可得督促二弟和三弟挣银子回来才是。”
柳氏见她不松口,也不管了:“反正我不管,谁也不能扣我银子,谁管家我就找谁。”
“还有我们三房。”刘氏也紧跟着说。
这个时候,她们两倒是空前的团结起来。
卫莺可不怕她们,柳氏说白了就是一只纸老虎,也就是被老夫人给纵容着才敢这样没大没小的,至于刘氏,以后虽然要跟着老三得势,但她现在可没有呢,还是一只没有爪子的老虎,她怕什么?
再说,卫莺可还没忘了刘氏跟田姨娘勾搭在一起的事呢。
也不知道田姨娘何时跟刘氏有交集的,一直到老三发了家,田姨娘本身有大爷姜景的宠爱,背后又有了刘氏给她撑腰,莫说她这个即将要被赶出府的嫡妻,便是老夫人梁氏娘家的侄女,姜景的平妻小梁氏都奈何她不得。
她跟田姨娘可是有深仇大怨的,刘氏跟她那般交好,只怕有些事她也没少插手才是。
这辈子她只要自己不犯浑,不要上赶着捧心捧肺的任人糟践,就凭圣旨赐婚这一事,这伯府夫人的位置就能坐得稳稳当当的,谁也越不过她去,公婆不喜,妯娌不喜又如何,都只有通通憋着的份!
柳氏不管,莫非她还要管不成?
反正接下去好几回柳氏在卫莺这儿都没占着便宜,闹了几场也没得几俩银子,卫莺烦不胜烦的时候还放了话,让他们莫要打肿脸充胖子,有多少钱就用多少,不服气,不服气可以用嫁妆啊,她柳氏的嫁妆随她怎么用别人也管不着,气得柳氏在老夫人梁氏跟前儿又哭了好几回。
“夫人,梁家的五小姐来了。”
卫莺在小床边逗着大公子姜瑜,闻言不在意的说道:“来了就来了吧,反正迟早也是要来的。”
梁家的五小姐,是老夫人梁氏幼弟的庶出五姑娘,也是以后伯爷姜景的平妻小梁氏。
安夏有些着急:“夫人,这不年不节的,五姑娘上门做何,还没有其他梁家小姐相伴,就带了几个丫头婆子就过来了,这不是明摆了要、要...”
她跺跺脚,到底脸皮子薄讲不出来。
但梁五登门,有眼睛的自然都看得到是怎么回事,梁家同他们姜家一般没分家,梁五生父也只是个小五品官,只是仗着没分家混一处有几分脸面罢了,真正挑剔的人家,在给挑媳妇的时候不止要看整个家的门风,还得看看这媳妇单独那一房的情况,是以,别看梁家有个三品大员撑着,但真正算下来,摊到梁五这个隔房庶女身上,还真不好说人家。
那些上门的,要么是给家中的庶子提亲,要么也同样门户不高,只是梁家都看不上,这般高不成低不就的,就把目光放到了姜景身上来。
好歹姜景是个伯爷,自己也有些本事,再往上挣挣指不定还能挣出个前程来,总比嫁给那些庶子和小门小户的好。
老夫人处,梁氏让梁嬷嬷亲自去看了梁五住的院子,让她敲打敲打那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们,这会儿梁嬷嬷回来,她便问道:“怎么样了?”
梁嬷嬷满脸的笑:“老夫人放心,那些小蹄子不敢作妖的。”有老夫人护着,谁敢怠慢五小姐?她又道,“五小姐还说了,等收拾妥当就过来给姑姑请安。”
“我哪里需要她请安的。”虽然这般说着,但梁氏满脸的笑,温和慈爱的,可比对柳氏还上心。
也能理解,毕竟人家才是亲姑侄呢。
“对了,卫氏那头没说什么吧?”想起来似的,梁氏又问。
“她敢说什么,”梁嬷嬷道,又有些迟疑:“老夫人,咱们这么做伯爷那头?”
“怕什么,他是我生的,我好心给他纳美人,他有什么不满意的!”梁氏道,一语定下决定。
姜景的信也寄到了,是给卫莺的,除开外就没有别的信了,很是让人意外,只有卫莺在展开信后,倒是没有别人想的那般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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