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临时情况,原本五天的度假计划不得不提早结束。
听到他们两个要走,侯向晨差点要抱住斯景年的大腿鬼哭狼嚎,可一接收到他冷冽的目光,悻悻然地收回了手,像个被欺负惨了的小姑娘,说道:“夏菡走了,你也要走,你们是不是约好的啊?”
斯景年淡然的目光都不屑在他脸上停留半刻。
回程的车上,乐苡伊说:“我昨天看见你们在门口谈话了,难道真如猴子叔叔说的,你们约好了啊?”
斯景年查阅手机的手顿了顿,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倒养成偷窥的劣习了。”
“我哪有偷窥?”
不过见他迟迟未归,撩开窗帘看了眼罢了,半分钟都不到。
“没有偷窥,那是光明正大地偷看?”
偷偷偷,干嘛非要用那么难听的字眼?
“门口是公众地方,你要觉得被人侵犯了隐私,你该去她房间。”
斯景年放下手机,眼神疏离淡漠,还带着如刀锋般的锐利,“你的礼义廉耻都进狗肚子了?”
干嘛侮辱狗?
呸呸呸!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提到钟夏菡,怎么像戳中了他敏感的神经般?
乐苡伊小声嘀咕了句:“我看你也挺想去她房间的吧,旧情复炽,干柴烈火。”
“乐苡伊,注意你的措辞!”
“还不是你教的?”
起先她还有些心虚,可见斯景年如此态度,也犟起来,冷哼地转开脑袋,只将后脑勺对准他。
黑色的迈巴赫在高速上飞驰着,一阵阵透着烦闷的热风呼啸而过。
后座两人却沉默地僵持着,气氛凝滞。
大姨妈来的第二天,浑身上下透露着不利索,甚至连脾气也见长,刚本意也不是要跟斯景年吵架,哪知道还没说几句就跟点了火炮似的,根本不受大脑控制。
小腹微微胀痛,腰部也有些发酸,没坐一会儿又觉得屁股也疼起来,可才一动便有一股液体汹涌而出,吓得她立刻正襟危坐,深怕会漏出来。
乐苡伊烦得要死,见斯景年根本无意理她,莫名其妙又多了丝委屈的情绪,干脆戴了耳机听歌,闭眼假寝。
斯景年坐姿端正,锐利的黑眸直直地望着前方,薄唇轻抿,蕴藏着淡淡的不悦。
不断地纵容倒成了她责怪他的理由。
回去的车程四个小时,车里安安静静,竟是没有一句交谈。
前方的司机喉咙痒得要死,硬生生忍着不敢咳,深怕破坏了寂静惹得后座两位祖宗不悦。
好不容易快下高速了,结果前方因为事故,堵了一条道,车子排起了长龙。
乐苡伊摇下车窗想看看情况,好巧不巧,停在他们旁边的正是舒若烟。
只见她跟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舒寇军便探出了脑袋,一副笑面虎的模样,说道:“小侄女,景年在车上吗?”
谁是你小侄女?
乐苡伊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角,正想回身叫斯景年,脑袋就撞到了他硬邦邦的胸膛上,疼得她眼眶立刻溢出了生理泪水。
看着她眼角透着一丝红,斯景年哂笑:“娇气。”
乐苡伊微扬脑袋,黑亮的双眸带着氤氲水汽,控诉地瞪了他一眼。
她很自觉地往后贴着椅背,将前方的空隙留出来给斯景年,他面容温淡,双眸平静,看见舒寇军也只是微微点了点,说道:“uncle,这么巧啊。”
舒寇军笑道:“若烟陪我去见个客户,本想让她一个人去,我相信她的能力,不过终究是未婚身份,单独跟位男士一起,怕惹人非议,始终对她声誉不好。”
“爸,你说这干嘛?”舒若烟有些娇羞地说道。
“爸自然希望你能嫁个好老公,不必事事亲力亲为啊,景年,你说对吧?我舒家这么大的产业,将来始终需要一个男人来掌控的。”
“uncle,我跟你一样相信若烟的能力,她会挑起大梁的,不必依赖男人,免得那个男人一口吞了你舒家这么大的产业对吧?”
乐苡伊差点笑出声,斯景年这话不是要气死舒寇军两父女吗?他就差明说希望斯景年娶舒若烟了,结果他油盐不进。
果然见舒寇军横眉怒目,额角的青筋暴起,富态的脸庞像一面绷紧的鼓皮。
舒若烟也好不到哪里,斯景年下人面子时从不看场合时间,仿佛他才是那个主宰一切的人物。
舒寇军坐回原位,饱含怒气地说道:“关窗,有他求人的时候。”
斯景年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棱角分明的五官因为这抹笑容,变得更为英俊。
乐苡伊默默腹诽:这副好皮囊真招人。
斯景年深邃的眼眸在她额角巡视了一遍,乐苡伊被他看得寒毛直竖,语气不善地哼了声:“看什么,还疼着呢。”
“有颗痘痘。”
“不可能!”
乐苡伊跟一般的女孩子没什么区别,自然最在意自己的外貌,说肌肤吹弹可破可能有点不要脸,但状态一直很好。
一边不信,一边摸出小镜子查看额头,果然见一颗小小的痘痘正在冒头。
这眼睛能不这么犀利吗?她早上照镜子都还没发现呢,害她心情又低落了几分。
有些不满地鼓起腮帮子,很在意的用手指按压了几下,企图将它扼杀在摇篮里。
“不影响你貌美如花的脸。”
听着斯景年面无表情的夸奖,乐苡伊也虚假地朝他笑了笑:“谢谢哦。”
话音刚落表情瞬间恢复冷漠,谁要跟他说话了。
没多久交警便来了,事故处理得很快,便让他们先把车子开走,路总算通了。
下了高速又开了半小时才到家,乐苡伊肚子饿得咕咕叫,又不好指使斯景年,便自己钻进厨房找东西填肚子。
斯景年换了居家服从楼上下来,倚在门边,冷眼旁观。
冰箱倒是满满当当,可都是未完成品,以她那拙劣的厨艺,不知道会不会烧了厨房。
见斯景年毫无帮忙之意,思索着小女子能屈能伸,为了五脏庙是不是该低声下气一回?
狡黠的目光流转了几遍,正欲开口打破僵局。
便见一双长腿迈入厨房,熟练地开了电磁炉,往锅里倒了水,又从冰箱里拿了鸡蛋跟香肠,淡淡地问道:“煮面吃没问题吧?”
乐苡伊点头如捣蒜,就算现在给她一颗窝窝头,她都可以啃得津津有味。
肚子很配合地咕咕叫了几声,她尴尬地嘿嘿一笑,脸上也多了丝绯色。
斯景年身高挺拔,站在厨房里依然不掩他身上的矜贵,举手投足就像每帧都美到极致的电影。
“斯景年,刚才是我态度不好。”
斯景年将面条放入煮沸的水中,那滚起的水泡被突然落入的面瞬间抚平。
“我没煮面给你吃,你还会认错吗?”
乐苡伊:“……”
她有这么容易被收买吗?
虽然的确如此,可也不能承认啊。
乐苡伊:“我认错态度一向很好。”
斯景年一副“你算了吧”的表情,开始炒鸡蛋。
拉下脸皮后,乐苡伊拍起彩虹屁就驾轻就熟多了,阿谀奉承了一顿,终于逗乐了冷面男神,同时面也煮好了。
斯景年也只会简单地煮面炒蛋,可乐苡伊很知足,而且觉得斯景年煮的面是世界上最美味的。
来斯家的第二年,没人记得她的生日,甚至那晚因为大人们不在家,斯安安几个兄弟姐妹将他们吃剩后的晚餐全部倒了给大黄吃,她饿着肚子,躺在床上哭得伤心。
斯安安还说就算给狗吃也不给她吃。
小小年纪的乐苡伊也听得懂这句话饱含恶意跟侮辱,可这里又不是她的家,没人给她出头,只能躲在被窝里哭。
本以为就这么饿着肚子睡过去的,可偏偏在后半夜被饿醒了,饿肚子的感觉太难受,她偷偷去厨房,看看能不能找到漏网之鱼,填下肚子。
在她翻了几遍后,很泄气地发现斯安安他们做得很彻底,连片生菜都找不到。
在她准备偷偷潜回房间的时候,却撞进了斯景年的怀里,她吓得尖叫一声,本能地想喊有贼。
斯景年立刻捂住她的嘴巴。
都说气急了的兔子还咬人呢,乐苡伊就是那只气着了的兔子,一口咬住他掌心的肉,如果可以真想用他的肉果腹。
斯景年痛得发出嘶声,想骂人,却见乐苡伊眼眶里迅速地积聚泪水,软糯又气愤地吼道:“你们都是坏人。”
原本陡涨的火气顿时偃旗息鼓,可无端端被按上“坏人”的头衔,斯景年却不能认,见眼前这小不点哭得如此伤心,他怎么也说不出重话,耐着性子问:“我怎么是坏人了?”
饭都不给她留难道不是坏人?
后来得知是乐苡伊的生日,斯景年纡尊降贵地给她煮了碗面,小孩子本就不经饿,这么一碗算不上美味的面摆在她面前,她都能吃得津津有味,连斯景年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从回忆中抽离,乐苡伊扁平的唇角扬了扬,坐对面的斯景年嗤笑:“这么好吃?笑得这么傻。”
“我想起了你第一次煮面给我吃的场景,这么多年了,你的厨艺丝毫不见进步。”
“那你待会儿可别连汤汁都给舔了。”
乐苡伊:“……”
不能侮辱得拐弯抹角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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