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煦想起刚刚厨房里发现的东西,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
他说:“切断埃尔伯特所有的合作渠道,找几个买了假画的人去闹他,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是一家人最近都待不下去。”
他们这样的华裔,很有可能选择回来。
厉景煦在S市处理事情较为滞后,可他不想回A国,不然他会控制不住呆在阿洛伊斯的坟墓旁。而且想起他刚刚在厨房看到的东西,纪怀阑碰上埃尔伯特后也许他会知道更多东西。
纪怀阑全然不知自己已经露了马脚,厉景煦没有告诉他他发现了什么,并且不动声色地想要搞事情。
杨海德让他跟《阵痛》的官博互动,纪怀阑找到庆祝杀青的那条微博转发,认认真真地输入“希望大家支持我”,然后发送。
阿洛伊斯所有的记忆是和画笔捆绑在一起的,在他没有选择的时候别人就已经帮他选择好了道路。拍戏对他来说很新奇。
十五岁的时候他开始有意识的仿做画作,他模仿着其他画家的笔触下笔、签名,将画作烤透,制作出自然老化、断裂的痕迹。处理过味道和新旧程度之后,基本上就和原作差不多了。他特意拿出原作对比过。
他只有在无聊至极的时候才会做这种事情。
他将自己的画作放在仓库里,他的画室没有足够的空间存放这么多东西。
一名老画家的学生费劲心思收集自己老师的画作,找到了阿洛伊斯的父亲,想要将画买回去。
大半年之后阿洛伊斯的父亲在仓库发现了第二幅一模一样的画,阿洛伊斯兴趣缺缺地说仓库里这副才是真的,之前被拿走的那幅是他仿做的,眼底藏着几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两幅画费尽周折地调换回来,同时也让阿洛伊斯名声大噪,如果不是阿洛伊斯说出实话,连画家的学生都无法辨别真伪。这让人难以置信却又真实地发生了。
阿洛伊斯曾不止一次地后悔,如果那次他没有随随便便找一块画布偷懒,也许厉景煦发现不了那是假画。他后来也不会那么狼狈。
纪怀阑转发了微博,又按照杨海德说的发了几张照片上去。他的穿衣风格因为厉景煦变得十分混乱,自拍和他拍照片的风格也是同样混乱。
发出去之后纪怀阑看了眼自己的粉丝数,四位数,还有几百个是最近几天才涨的粉。
这混的也太惨了,纪怀阑默默想,他点开评论很随意地浏览。
“呜呜呜,阑崽发自拍了!这是什么好日子!又变帅了!”
“这个角色很适合你鸭[比心心]!”
“失踪人口回归了……”
……
没有多少条评论,纪怀阑很快就翻完了,被这么多人关注着的感觉有些奇妙。
工作人员打开门探头进来:“小纪,你马上到楼上的会议室去,杨哥找你。”
“好的。”纪怀阑起身往楼上走。
会议室是玻璃墙,纪怀阑隔着玻璃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上位,心里暗道不妙。厉景煦来干嘛?
纪怀阑进门想坐在会议桌最末尾的位置,被杨海德拦住了。
“厉先生旁边的位置是为你留的,小纪过去做。”
纪怀阑看过去,视线在空中和厉景煦对视,厉景煦朝他略微颔首。
他坐下来小声问:“你来做什么?”
“和冠世谈一谈关于你的事情,我现在是冠世的股东,做为你的金主我有必要为你争取一些权利。”厉景煦语气很淡,说话时并没有过多的情绪,余光没有看纪怀阑。
纪怀阑没有多想,只当厉景煦又把他代入了之前的他,才会做这些事。
他想和厉景煦划清界限,又觉得那样做太过绝情。
他说:“你不用这么做的。”
厉景煦说:“不单单为了你。”
直觉告诉他他必须把纪怀阑掌控在手心里,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这感觉强烈又笃定。
纪怀阑点点头表示知道,心想投资冠世娱乐可能是个不错的选择。这对厉景煦来说不过是小打小闹,他不必过分在意。
“纪怀阑所有的行程都必须跟我报备,我拥有调整他行程的权利,他能够享受到的资源等级也要进行调整。”厉景煦简单说了几个点。
是要强行帮纪怀阑在顶级资源里分一杯羹。
“这,他还是没有什么资历的新人,连最近这部剧都是厉先生您硬捧上来的,这么心急不太好吧?”冠世的老总不知道厉景煦的背景,话不会说绝,最后一句话是对着纪怀阑说的。
纪怀阑对着他微笑,他不在乎资源的好坏,赶紧把钱还清拍拍屁股走人才是正经事儿。
杨海德为了缓和局面不得不多说几句:“对啊,厉先生,您之前给小纪的那些私人资源我没有全接,也是有这个考量。小纪资历浅年纪小,一步登天怕是会让舆论压垮,暂且走的慢些,以后的路才好走。”
厉景煦问纪怀阑:“是吗?”
他不懂这些。
纪怀阑说:“是吧?”
他只是不想糟蹋东西,老戏骨都被称为艺术家,本质上纪怀阑还是很尊重这项工作。他志不在此,也不愿意让这些东西在他手里搞砸了。
厉景煦这才答应。
纪怀阑想起他的卖身契,提醒厉景煦说:“我之前签的合约有点问题。”
冠世老总装作恍然想起的样子,说:“对对对,小纪那个合同是时候改一改了,当时情况比较特殊。”
工作人员将合同拿出来给厉景煦看,纪怀阑有种自己马上就要自由了的错觉。
“十年?”厉景煦出声。
根据条约内容算一算纪怀阑这样干下去不会有多少存款,不然也不会去一次R国就把纪怀阑掏空了。
杨海德在他身上有所侧重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创造出同样的价值,他和公司能够从纪怀阑身上抽成更多。
纪怀阑连连点头,希望厉景煦能够帮他把事情解决。
十年,太不公平了。
“这样看起来是有点严苛。”厉景煦点评道,“时间太长了,纪怀阑本人能够得到的东西却很少。”
杨海德陪笑:“当时小纪太困难,公司也是照顾他才这么做,这份合同即使没有您最近也要换了。”
厉景煦问纪怀阑:“我觉得三年刚刚好,你呢?”
三年,不长也不短。
纪怀阑想说其实一个月就可以了,又担心厉景煦找他麻烦,说:“挺好的。”
法务人员很快起草一份新的合同,由纪怀阑签字之后在第二天生效。
纪怀阑只知道年限变成了三年,却没有注意到“冠世娱乐”几个字变成了厉景煦个人。
兜兜转转,不管是口头上的承诺还是书面上的协议,纪怀阑都逃不出厉景煦的掌心。
合同签好之后纪怀阑在上面亲了一口:“就要自由了。”
厉景煦勾唇浅笑:“对,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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