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藏零食

    纪怀阑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只要厉景煦动手他就会掀开被子逃跑。

    可厉景煦说:“你说的真有道理。”

    给够足够多的心理暗示,久而久之重要的也会变成不重要的。

    厉景煦又说:“你接下来这几天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我安排你去学油画吧。”

    纪怀阑骇然地盯着厉景煦看,此刻的心情和两年前厉景煦闯入他家的心情重叠,厉景煦疯了吗?

    他声线颤抖:“你这样对我不公平,对阿洛伊斯也不公平!”

    厉景煦不作声,隔着被子手臂撑在纪怀阑两条小腿中间。

    厉景煦问:“对我就很公平吗?”

    因为会让人难过,所以好的坏的都要忘记,不然就是一局死棋。厉景煦装模作样地忘记也许会让担心他的人好过些,与他本人却毫无用处。

    纪怀阑哑然。

    “你和阿洛伊斯是两个人,我对你的优待和厌恶都是牵连,你一定明白这个事情。”厉景煦停下,像是在犹豫,“我又讨厌你很像他,有时候又巴不得让你再像他一点。”

    “你们是因为自由恋爱结婚吗?”纪怀阑质问厉景煦,为什么这个男人要用这副可怜的嘴脸出现在他面前?

    阿洛伊斯平静幸福的生活在十八岁被厉景煦打破,在那之前他家庭幸福和睦,他的父亲很爱他,起码看起来是。从厉景煦拿着画来找他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变了,虚妄和背叛,被厉景煦全部拆穿展露在他面前。

    纪怀阑陡然升高的音调让厉景煦有些讶异,对方总会在某些事情上异常激动。

    厉景煦说:“不。”

    几秒后他又补充说:“本来快了。”

    纪怀阑想大骂厉景煦无耻,他有给过厉景煦这样认为的错觉吗?他气的想和厉景煦打一架,又愣住。

    “你,你喜欢阿洛伊斯……”纪怀阑讷讷地陈述。

    “嗯。”

    那些纪怀阑之前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一下子说的通了。

    不合逻辑地强迫他和他在一起,除此之外再没有逼迫过他什么,甚至有些默许的纵容。现在阿洛伊斯死了,厉景煦对真相过分偏执。

    “厉景煦……”纪怀阑无力地叫一声厉景煦的名字,他一瞬间有很多问题想问,却没有合适的身份。

    纪怀阑说:“你太霸道了。”

    厉景煦的手腕和方式太直接,达到他目的的时候很容易伤害到别人。之前他也不曾跟纪怀阑多说过些什么,纪怀阑只觉得厉景煦对他有种奇怪的占有欲,从来没有考虑过对方竟然喜欢他。

    厉景煦反问:“是吗?”

    纪怀阑重重地回答:“是的!”

    “你睡吧。”厉景煦伸手关了灯。

    纪怀阑努力适应四周的黑暗,影影绰绰看见一个高大的黑影从房间里出去,随手带上了门。

    他一时没有急着躺下,靠在床头望着门的方向。

    寂静的时光显得愈发漫长,十几分钟后纪怀阑小鸡啄米一样开始点头,又被客厅外的咳嗽声惊醒。

    纪怀阑最终还是放心不下,下床开了门出去。

    “不睡了?”厉景煦难得问出这么温情的问题。

    纪怀阑走到他面前:“你现在的状态很糟糕。”

    举手投足仍旧绅士,可让纪怀阑感觉很狼狈。

    厉景煦意味不明地在纪怀阑胸前扫一眼,散开的扣子露出胸前大片白皙的肌肤。

    他问:“你这样是在勾引我吗?”

    纪怀阑垂头,把纽扣系好坐在厉景煦旁边,说:“你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厉景煦说,“不想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就离我远一点。”

    他现在快要搞不清是不是这张脸让他有种代入感,纪怀阑的性格也没有多么违和。

    纪怀阑陈述事实:“要我住在这里的是你,要我和你睡在一张床上的是你,要我远离你的还是你。”

    厉景煦愣了下,沉声笑:“对。明天我会给你安排油画老师和英语老师。”

    他起身,躬身把纪怀阑从沙发上横抱起来。

    纪怀阑没反抗,他揽住厉景煦的脖子,说:“我不会学的。”

    厉景煦沉默着抱着纪怀阑穿过整间屋子把他放在床上。

    “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好?”厉景煦出声问,“少量的安眠药和车祸,你是不是也觉得是个意外?”

    “不是。”

    得知厉景煦喜欢他纪怀阑连阻拦厉景煦的立场都没有了。

    当天晚上厉景煦去了客房睡,纪怀阑躺在一个人躺在大床上,身边残余几丝厉景煦的味道。

    早上纪怀阑还没有起床就接到了杨海德的电话,让他去公司拍宣传照。

    没睡几个小时的纪怀阑顶着鸡窝头爬出被窝,一边揉干涩的眼睛一边往外走,保姆本来在打扫卫生,瞧见他走出来问他要吃什么。

    “厉景煦呢?”他问。

    “厉先生在书房。”

    “哦。”纪怀阑在厨房晃悠一圈出去,想到什么又退回来,“张阿姨,你帮我把零食藏的严实点,别让……别让别人看见。”

    他这副谨慎的样子让人看了觉得好笑,这个“别人”不必多说张阿姨也知道是谁,她笑着打开冰箱准备帮他热牛奶,说:“好,我帮你藏的严实点。”

    纪怀阑这才放心。

    他哪里知道他刚下楼,藏的零食就露馅了。

    张阿姨对厉景煦说:“厉先生,小纪先生还小,虽然营养均衡很重要,偶尔吃吃零食也没事的。”

    她想起纪怀阑临走前嘱咐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都软了。纪怀阑和她儿子差不多的年纪,人又乖巧,白白净净很容易激发她的母爱。

    她觉得她有必要帮纪怀阑小小争取一下他的权利。

    厉景煦疑惑:“零食?”

    他什么时候管制过纪怀阑了?

    “小纪先生不是爱吃甜的嘛,担心您说他不敢让您知道。我瞧小纪先生又可怜又可爱的,就跟您多嘴几句。”张阿姨怕自己说的厉景煦不爱听,补充道,“当然您教育小纪先生肯定有自己的方法,我说的也不一定对。”

    厉景煦顺着追问:“他都吃了什么?”

    张阿姨随便说了两三样:“临走前还带了几条蜂蜜蛋糕,小纪先生不让我说的。厉先生您听过就忘了吧。”

    厉景煦问了,她也不能硬瞒着。

    帮两人做完早饭,张阿姨把房间都打扫一遍,客厅的烟灰都处理干净。中午厉景煦和纪怀阑都不在家里吃饭,她跟厉景煦打过招呼就走了。

    独自一人的时候厉景煦进厨房转了一圈,目的是搜寻纪怀阑的零食。张阿姨和纪怀阑都以为他除了喝水不会进厨房,藏东西的时候藏的也简单,三下两下就被厉景煦找到了。

    他把零食包从柜子里拖出来,还挺重,他解开袋子一样东西一样东西地往外拿,到最后眉头皱在一起无法解开。

    这些东西有一半他都很眼熟。

    他有一个阿洛伊斯都不知道的秘密,和阿洛伊斯结婚之后他避开所有人去学过做甜点,虽然不能面面俱到将所有的甜点都做到阿洛伊斯喜欢,但阿洛伊斯喜欢他做的芝士蛋糕。

    他跟阿洛伊斯说是托人从R国带的,自那以后阿洛伊斯一听到他要出差就很激动,亮晶晶的眼睛不用说厉景煦都能看懂里面藏着什么讯息。

    他那时候不好意思,遮掩着说已经请了甜点师傅过来,不必等那么久。后来阿洛伊斯适应了这个说法,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捅破这层窗户纸了。

    厉景煦看着地上的零□□神有些恍惚,纪怀阑和阿洛伊斯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重合度?他默默把东西收好放回原位,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手机铃声恰巧响起,是厉景煦留下的远在A国的手下联系他。

    “老板,我们现在查到一些之前的事情,和您有关。”

    厉景煦:“说说。”

    “阿洛伊斯先生的那名同学名叫胡伦,您知道阿洛伊斯先生这么有天赋有些家族渊源。他有位本家兄弟,叫做埃尔伯特,比阿洛伊斯先生要大三岁,却比不得他的天赋,读了一个不入流的美术设计学院。他闲暇时间帮家里会帮家里打理一些生意,都是跟画有关的。”说到这儿电话另一端的人停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厉景煦听到纸张的声音。

    “您一直在找《阳台上的舞会》的真迹,两年前刚刚放出消息的那段时间。巧的是正是从那段时间开始,埃尔伯特开始频繁接触阿洛伊斯的父亲,不远不近的合作关系一直保持到了现在。两年之前您带去找阿洛伊斯先生的那幅画,大概率是两人一起合谋骗人,阿洛伊斯先生和您都是被骗的那个。”

    “有线索显示他在三个月前一直维持着每月一副画出售记录,最近三个月却意外地空白,很反常,据他自己说他在帮某位石油大亨找画,找到之后的佣金高昂,所以没有时间再管其他事情。但他的日子过得很悠闲,前段时间去了夏威夷度假……”

    厉景煦沉默,阿洛伊斯的父亲可能并没有那么在意阿洛伊斯他是知道的,但如果这起谋杀案都与对方有关,他的阿洛一定会很难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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