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了就穿呀,”梁忆瑾顺势坐在脚踏上,用毛巾裹住小巧的玉足轻轻揉着,偏着头同彦卿说闲话:“殿下这几日很忙吗?”
“还好。”
从彦卿坐着的高度看过去,能隐约瞥见她胸前的沟壑,还有笼罩在裙摆下细削光滑的小腿,无一处不是赏心悦目。
梁忆瑾换了另一只脚来擦,低着头软绵绵道:“那殿下也没来看看我。”
那委屈又隐忍的样子,还真让彦卿心底有一闪而过的愧疚,但也只是一闪而过。他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慢慢走到梁忆瑾身边,挑动眉梢似是不信她的话,“你想让本王来?”
本王?他好像还是头一回在自己面前使用这个称呼,梁忆瑾有些无措,低声问:“是妾身惹殿下生气了吗?”
既然人家换了称呼,她也识趣地跟着换了。
彦卿不语,垂眸定定地看着梁忆瑾,就在梁忆瑾被他盯得发毛,准备站起来的时候,他突然蹲下身来,用力拽住梁忆瑾的脚腕,把一旁的软鞋给她套上了,又顺手把堆在小腿上的裙摆往下拉了拉。
“殿下?”不知他要做什么,梁忆瑾紧张得连脚趾都绷直了。
终于把那些扰动心神美景给遮住了,彦卿这才开口:“会喝酒吗?”
梁忆瑾怔怔地摇头,末了又补了一句,“殿下想喝妾身可以陪殿下的。”
彦卿拍拍手站起来,想到刚才收到的从渝西发回来密报,笑得有些狂:“好啊,那本王请你喝酒。”
其实他自己酒量一般,但把梁忆瑾灌醉套些话出来,这点自信彦卿还是有的。
屋外大雨转小,仍是淋淋漓漓,弥漫的水汽让人身上黏黏腻腻的。
酒过三巡,屋里掌了灯。光影下彦卿脸颊上的酡红尤其明显,梁忆瑾虽面色如常,却也已经主动坐进他怀里,勾住他的脖子一遍遍问他为什么这几日晾着他。
她软软的脸蛋蹭着他的颈窝,发丝上的玫瑰花香一点点弥漫,一点点耗损着男人的意志。彦卿低头将口中的酒渡给她,望着梁忆瑾含着酒鼓起的红唇,身体里的欲望简直要炸裂开来。
要不是还有话没问出来,他早就拎着人去办事了。
咕嘟一声,梁忆瑾将喂给她的酒咽了下去,乖顺得依偎在彦卿的胸口,手指漫然描绘着他领口的花纹,潋滟的目光迷离又动人。
“还能喝吗?”彦卿薄唇轻吻她的额角。
梁忆瑾点点头,“殿下喂我我就喝。”
“不过,”她看了一眼桌上的杨梅,粉红色的舌尖探出舔了舔嘴角,一副馋极了的模样,“想先吃一只杨梅。”
“好,”彦卿伸长胳膊捻了一只,梁忆瑾红唇微张靠了上来,杨梅沾了沾她的嘴唇又被拿走了。
“想吃可以,回答一个问题。”
“唔?”梁忆瑾嘟着落空的嘴巴,不无委屈道:“好。”
彦卿目光玩味,因为喝了酒,眼底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比之平日的清俊多了一份危险的不羁。他手掌撑住梁忆瑾的后背将人扶正,缓缓开口:“跟我说说林尧吧。”
梁忆瑾微微一愣,旋即笑开,托着绵软的长音道:“你说将军啊。”
亲昵又崇拜。
彦卿喉咙一紧,仍保持着淡淡的笑意,“是,林将军。”
“那,”梁忆瑾挑起眼尾瞟了一眼桌上的酒盅,娇滴滴道:“殿下再喝三杯酒,妾身就告诉殿下。”
彦卿没吭声,似乎不大满意她的讨价还价。
“妾身陪殿下。”
见他犹豫,梁忆瑾探身端起酒盅,仰头一饮而尽,然后笑盈盈地看着彦卿。
再怎么不能折面子,彦卿只能跟着喝了一杯。
他这边酒盅刚离口,那边梁忆瑾已经手握酒壶连着喝下了两杯,红唇沾着水光,妖娆得像个妖精,春水样的目光中道不尽的风情万种,笑容像有毒又迷人的他罂粟:“有些话,酒喝不够说不出来的。”
彦卿了然,道了一声好。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两个人不知又喝了多少,一阵迟钝的快感席卷了彦卿,这种几欲失控的快乐他甚少体会。他撑着额头,一手晃晃悠悠地去拉梁忆瑾。
梁忆瑾脸颊微微泛红,头脑却是无比清醒。酒对于她来说如同水一般,天生的千杯不醉。她眼睁睁看着彦卿扑空了几回,跟自己的手较上了劲儿。
彦卿懊恼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可爱将她心头的不满稍稍消抹去了些,她反手握住彦卿的手腕,悠悠笑问:“殿下方才问妾身什么来着?”
纵然是醉了,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有些僵直,彦卿还是准确地吐出了那两个字:“林尧。”
“殿下怎么突然想起问起林将军了?”
梁忆瑾手掌轻抚彦卿发红滚烫的脖颈,她指尖微凉,触感很是舒服,彦卿满意地贴着她的手心蹭了蹭,含糊道:“他同你……青梅竹马……”
“是总角之交!”即便是知道彦卿已经喝醉了,梁忆瑾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赶紧纠正,但脸上已经没了笑意。
“其实我不在乎,”彦卿歪歪斜斜地靠在梁忆瑾的肩膀上,哼笑两声:“你生得这样美,爱慕你的人应当不计其数吧。”
梁忆瑾推他,“殿下喝多了。”
“我没喝多,”彦卿侧身躲开梁忆瑾的手,眯着迷离的醉眼仔细打量着眼前带了淡淡的恼意的美人,低声笑着:“美,真美,宜喜宜嗔,怎么都美。”
梁忆瑾别开脸,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耐着性子循循善诱:“殿下怎么突然想起问林将军了?嗯?同我说一说吧,是有人跟殿下说了什么吗?”
“梁忆瑾,你知道吗……”彦卿的目光已经失了神采,对在一起木然盯着梁忆瑾的鼻尖,“只有我……只有我……”
扑通一声,彦卿栽倒了在了梁忆瑾的怀里。
“只有你什么呀殿下?”梁忆瑾抓住彦卿的肩膀使劲儿地摇晃,“话说完呀!!”
彦卿软塌塌地倚着,连个囫囵的音节都吐不出来。
梁忆瑾叹了口气,架着胳膊把彦卿拖上床,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试探着:“殿下?殿下还要问林将军的事儿吗?”
彦卿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全然没有回应。
确认他是真的睡着了,梁忆瑾悄然退了出来。
芊儿见梁忆瑾出来,急忙起身:“翁主怎么出来了?是要添东西吗?”
“嘘——”梁忆瑾推着她往远处走了几步,从衣襟内掏出半枚玉佩交到她手里,压低声音嘱咐:“你换衣裳出去一趟,让他们捎信给林尧,就说靖王突然问起他了,让他留意最近身边可疑的人,多加小心。”
芊儿一听,大惊失色:“那王爷是不是误会翁主了?是谁嚼这样的舌根,我非得割了他的舌头。”
梁忆瑾摇摇头,“先别说这个了,你速去速回,要注意安全。”
“翁主放心,奴婢去了。”芊儿将玉佩收好,一边走随手折了根树枝把头发挽了起来。
下了小半天的雨终于停了,但闷热未散,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梁忆瑾喝了不少酒,也出了不少汗,浑身不舒服,此刻更是心烦意乱。
这几日同彦卿相处的不错,她提在嗓子眼的也总算稍稍放下了些,谁知半路杀出来个林尧。梁忆瑾双手覆脸倚着墙慢慢蹲下,她突然觉得好累,好绝望啊。
如果她现在做的一切根本就毫无意义呢?她不敢想……
压抑的哭声从窗外传来,彦卿茫然地盯着头顶纱帐上绣着的仙鹤,脑中反复回荡着那一日太后的话:
你的这个侧妃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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