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浔贴着他的后脖颈:“莫言斐,当年大雪封山,我们一起被困在山里整整三天,你把衣服给我穿,抱着我直打哆嗦,你不记得了吗?”
莫言斐停下了挣扎,目光发怔,顾浔呼吸微微颤抖:“狼群来了,你拉着我的手跑,身后就是山崖,你抱着我滚了下去,你护着我,身上被划了数十道,砸到石头晕了过去。”
莫言斐隐约记起了那个噩梦,想来心头一阵发凉:“后来……”
“我把狼群引开,我们都没事。”顾浔低头,埋在他的肩窝:“莫言斐,这条命是你给的,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们还能再见,我一定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一点伤。”
莫言斐想到他腿上的伤,隐隐感到一丝心疼,侧脸看看他:“你是说真的?”
然而一个影帝的警觉性不允许他在家门口如此放纵,有狗仔来了,莫言斐等不及听他的回答,抓住他的手躲到房屋的另一侧。
糟糕,绝不能被拍到顾潇顾浔都在这儿,知名影帝和顾家两位少爷拉扯不清,这个锅莫言斐顶不住,得把他赶走才行。
莫言斐一咬牙把他推开:“我不会再听信你的话,你走吧。”
“莫……”
莫言斐把手指堵在他嘴上,压低了声音:“顾浔,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根本就不在意那些事情,也不在乎你对我如何深情,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顾浔摇头:“我不信。”
“不信拉倒!我懒得陪你嚼舌根。”
莫言斐转身看有没有摄像机跟过来,动作幅度大了点,“啪嗒——”,有什么东西掉了,莫言斐低头一看,亮晃晃的戒指掉在地上,仿佛刚刚说的一切都在打脸。
顾浔的眼睛亮了起来,带着些欣喜激动:“你说你扔了。”
莫言斐捡起来朝着对面的湖里一扔:“现在扔了,反正不值钱,我也不稀罕。”
顾浔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莫言斐伸头看了看,没有人,快步溜进了屋子里,至于门口那一摊废弃物,算了算了,再拾进来吧。
莫言斐盯着他的东西眼睛发酸,突然听“噗通”一声,发生了什么?!
莫言斐推开门跑出去,只见狗仔跑的比他还快,举着摄影机对准湖面,莫言斐大惊:“怎么了?你们在拍什么!”
“有人跳湖了。”
莫言斐脑子一晕,该不会是那番话刺激到他,顾浔投湖自尽了吧!
莫言斐望着平静的湖面,偶尔冒起几个泡泡,急的大喊:“快救人!”
刚喊出话,顾浔冒出了头,手里举起什么亮闪闪的东西,湖面的水也发着亮,莫言斐看不清他拿的是什么东西,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大喊着快把他捞出来。
顾潇不识水性,顾浔也好不到哪去,从水里出来便半死不活的,莫言斐看清他手里攥着一枚戒指,心里暗骂这个蠢货,戒指哪儿买不到,非要把事情搞大。
狗仔不管三七二十一怼脸上拍,莫言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顾浔瞧了他一眼,便晕了过去。
莫言斐心头一紧:“人工呼吸!快!”
狗仔一脸黑人问号:“莫先生,你认识?”
“不不,不熟。”
“他怎么在这儿投湖?”
“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就是出门扔个垃圾。”莫言斐踢了顾浔一脚:“人你们还救不救了,快死透了吧。”
“这……我们不敢,要不莫先生你来吧。”
“我?我一堂堂……”
“救人要紧啊!你放心,我们不会拍的。”
莫言斐气的咬牙,蹲下身捏住他的口鼻,转脸凶道:“把摄像机手机都给我关了!”
“关了关了,我们保证不拍。”
莫言斐俯下身做人工呼吸,当众亲他的嘴巴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他的呼吸还在,应该死不了,莫言斐狠狠捏着他的下巴,做人工呼吸还要惩罚似的咬他的嘴唇。
小畜生,就不能给我安分一点,你问我如果是你跳下去了,我会不会紧张,我特么真想告诉你,我吓得魂都没了。
但我知道你死不了,因为你是个骗子,骗子命长。
顾浔呛了几口水,眼睛微微睁着,莫言斐的嘴巴被他搞得湿漉漉的,怕他醒来胡说八道什么,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快把他送去医院。”
几名热心狗仔把他拖走,莫言斐松了一口气,接着质问留下来的狗仔:“你们准备偷拍我?”
“不不不,我们只是刚巧路过。”
“此事我不追究,今天你们若是敢透露出一个字……”
“不敢不敢。”
莫言斐擦了擦嘴巴上的水,回去之后一直良心不安,把自己包裹严严实实的溜进了医院。
病房里没人,莫言斐遮住脸左右观望,悄悄推开了门,顾浔还在睡着,一动不动安静极了,头发丝上还挂着细细的水珠。
莫言斐拿干毛巾给他擦了擦,对牛弹琴的说:“你是个傻子吗?我故意赶你走都看不出来,防火防盗防狗仔,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你是顾家少爷,我不救你,是因为我和你的关系越少越好。”
莫言斐坐在床边,把口罩摘下来叹了声气:“我就不该来看你,你要真是为了我投湖自尽,你让我如何是好。顾浔,我早知你没那么简单,我小看了你,早知你是顾潇的弟弟,我一定不会睡……被你睡。”
莫言斐也不知自己在叨叨什么,看到他睡的还算安稳,心便安了,正要转身离开,突然手被拉住,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顾浔起身把他扑倒,没头没尾的说了句:“不是故意要骗你。”
莫言斐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就没睡着,我知道你会来看我的。”
“你你你!”莫言斐又又又一次被耍了,气的老脸通红:“我来看你死没死,没死我再补一刀。”
“我很好,要感谢你的人工呼吸。”顾浔微微弯起眉眼,笑的好是得意。
莫言斐抵着他的胸口:“你该不会那时候就在装!”
“不是的,我是真的晕了。”
“哼,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快把我放开!顾潇还在我家里,我是要照顾他的,我来这儿干嘛?”
顾浔脸色冷了一下,胳膊收紧了些,带着年轻执着的霸道:“莫言斐,我不会因为这样就放弃的。”
“我告诉你,我不可能再跟你好了。”
“那你要跟谁好?顾潇么,他不会喜欢你的。”
“那……那也不要你管,劳资男人多着是呢,你算老几。”
顾浔把他压在身下:“我是你第一个男人,有且只有一个。”
从那方面来说,莫言斐的确只有他一个,但是他不要面子的吗!堂堂情场浪子风流渣攻被强行压成受,莫言斐找谁哭去。
莫言斐撇开脸,手脚四处扑腾:“滚滚滚,劳资不干了,不就是多了点臭钱,劳资一不求包养,二不求大红,你能拿我怎么样?”
顾浔低头看了看,目光暧昧了些:“不要动,不然我就亲你了。”
莫言斐吓得一怔:“你敢!这是医院!”
“我有什么不敢。”
顾浔微笑看着他,想他无论如何都逃不开的,门突然被打开,莫言斐如踩了老鼠夹子一般跳了起来,衣服被揉乱不堪,两个人躺在床上一看就不像干了好事。
来的是一个气场冷峻的中年男人,连顾浔见了他都冷静下来,第一时间把莫言斐推了出去:“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出去。”
莫言斐一头雾水,刚刚还跟我情深意浓,这就赶我滚蛋,你丫存心的吧。
莫言斐好歹是要风度的人,整理好衣领,对中年男人微微点头便走开,他听见顾浔唤了一声“父亲”,这就是传说中顾氏集团的总裁顾承谦,有其父必有其子,顾家没一个好惹的。
顾承谦只用余光看了莫言斐,没有过多留意,把心思放在这个逃学回国的小儿子身上:“顾浔,怎么回来了?”
“父亲,不是您一直劝我回来么。”
“我让你回来继承顾氏家业,不是让你在娱乐圈玩游戏,怎么?你还想当明星。”
“我听哥哥说了,您在寻找一个人,我想也许这样会更快一些。”
“哦?找到了么?”
“没有。”
顾承谦长长的叹息:“浔儿,我找那个孩子不是为了让他挤掉你和潇儿,我只是想寻找那个人,你知道吗?我爱的人躲了我二十几年,人生不过数十载,我等不了了。”
“他是个男人。”
顾承谦微微诧异:“你怎么知道?”
“父亲爱上的人,一定是与众不同的人。”
顾承谦伸出手:“好了,浔儿,先随我回家吧,我还有很多任务要交给你。”
莫言斐自打离开顾浔,便再没见过他,一切来的快去的也快,莫言斐从来没有因为失去一个人而感到惆怅,进而茶饭不思,萎靡不振,还时常有恶心情绪。
没有了顾潇的戏,还有其他剧组抛来的橄榄枝,莫言斐接了一个新电影,几日后更显消瘦。
一场吊威亚的戏,钢筋勒住小腹,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之后竟当场从空中掉了下去。
这场表演事故引起轩然大波,莫言斐沉迷角色不慎晕倒,莫言斐心念顾潇导演无心拍戏,莫言斐拍戏期间饭量大于孕妇,仍日渐消瘦……
莫言斐躺在病床上,一条一条新闻翻过去,气的骂骂咧咧:“胡编乱造些什么东西!shit!”
夹在无数新闻中间,有一条一闪而过却无比灼眼的标题:“顾氏集团二公子顾浔学成归来,竟与前不久选秀综艺中青涩少年不谋而合”。
莫言斐揉了揉眼睛,拖着病殃殃的身体连夜从医院潜逃,家里还有顾潇一个病号,就算是为了和顾浔斗气,也得把他给照料好了。
谁知还没走出医院大门,便撞上了迎面而来的顾浔。
他穿着黑色西装,完美的修饰修长的腿型,面容清俊,眼神冷彻,和之前那个整天可怜巴巴求包养的小男孩一点儿也不一样。
莫言斐下意识的就想躲,被他一把抓住:“我听说你从高空摔下来,没事吧?”
莫言斐抖了抖肩:“呦,芝麻大的事儿能惊动顾小少爷来看我。”
顾浔耐心解释:“最近我在处理一些事情,听到你的消息我第一时间就赶来了,对不起。”
“哼,咱们又不熟,你来找我做什么。”
“……你的气色不太好。”
莫言斐撑着腰:“日夜操劳当然气色不好。”
顾浔脸色一僵:“你和谁日夜操劳。”
“要你管!”莫言斐把他推开,再这么拉拉扯扯的医生护士都来看热闹了,莫言斐把衣服向上提了提,快步走出医院。
啊!呼吸新鲜空气的感觉真好,莫言斐没来得及享受几秒,跟屁虫就尾随上来,顾浔把外套脱下披在他的肩上:“小心着凉。”
莫言斐瞅了一眼:“挺贵的吧,别弄脏了。”
顾浔垂下眼睛:“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你给我时间,我向你解释。”
“不用了,顾少爷还是忙着赚钱吧,这儿没我的事,对吧?”
他还记着顾浔把他赶走的事,从前只有他给别人气受,还没有别人让他不舒坦。
顾浔从后面把他抱住,声音低沉的压着后脑勺:“莫言斐,你不明白……”
莫言斐胳膊肘抵着他:“滚开,别被人看见了毁我名声。”
“我是真的很担心你,但是看见你还有力气骂我打我,我便放心一点了。”
莫言斐噗嗤笑出声:“你有病吧,我真想把你脑子撬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莫言斐,夜太凉了,我们回家吧。”
莫言斐一怔:“回哪儿?你不过是用骗的方式暂住了一点时间,就把那里当作家了。”
“有你的地方就好。”
莫言斐一身鸡皮疙瘩,好不容易决定要把他甩开的心又松动了:“不能回去!顾潇在我家里,你要怎么和他解释我们的关系。”
顾浔呼吸声变得沉重了许多,带着浓浓的醋味:“他怎么还在。”
“他不在还能去哪?顾浔,你们到底是不是亲生兄弟,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他。”
顾浔嫉妒成瘾:“你要我怎么关心他,顾家不是不允许他回来,他和姓易的事情我已经摆平了,没有人敢拿他怎么样,他做什么不好,偏偏要住在你家。”
“是我要他住的!”
顾浔醋火中烧,把他抱的更紧:“莫言斐,我知道你以前喜欢他,可他心里有别人,你把他忘了吧,你看看我,我们在一起也很开心,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莫言斐耳根发烫,听着顾浔说的一句句喜欢,不知有多少是真,他对顾潇十年,也许早就不是喜欢,只是一种得不到的执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得不到变得无所谓,他的生活充斥着另一个人,那个人年轻能干活好,套路多的看不清,好像不知哪天就会变了一个人。
莫言斐纵然心动,但三十岁的年龄不允许他冲动,顾浔才二十二,他的将来还有很多未知数,也许他是头脑发热,也许是下半身动物,也许为了和哥哥较劲。
莫言斐闭上眼睛,长长吸了一口气,无比冷静的说:“顾浔,喜欢不是闹着玩的,我不可能喜欢你,你是知道的。”
顾浔仍是倔强的摇头:“没关系,我会努力让你喜欢我的,总有一天,你会离不开我。”
莫言斐扶额:“我困了,我和你吵不下去。”
顾浔把他推进车子里,长长的宾利,顾浔开着车手都在抖,过了一会儿,莫言斐发觉不对劲:“你带我去哪儿?”
“你的家不能回,那就去我家。”
莫言斐傻眼了:“我答应了吗!你怎么不事先说一声,顾浔,你聋了?你把我放下来!”
顾浔踩着油门:“我说了,你一定不会答应。”
“靠!那你还开,路边停车。”
顾浔叹了一声气:“我只是想多些与你相处的时间。”
莫言斐急了,伸手去摘他的方向盘,顾浔一手稳着方向,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压在胸口:“别动。”
这下莫言斐想把手抽回来都不行,就这么半挂在他身上,气的一把扭上他胸前的小豆豆,顾浔“嘶了一声:“我就应该把你捆起来。”
“你敢!”
顾浔猛地一个急转弯刹车,车辆停稳,莫言斐被晃的晕头转向,心底一阵恶心,推开门扒着嗓子一阵干呕,什么都吐不出来。
顾浔下车拍了拍他的后背:“抱歉,我太心急了。”
莫言斐打开他的手:“滚开,什么都不懂的臭小子。”
“你哪里不舒服?”
莫言斐冷哼:“下面不舒服,想找乖巧听话的小男孩释放一下。”
顾浔凑近了一点:“我也可以帮你。”
“我莫言斐从这里跳下去,一辈子找不到男人,孤独终老而死,都不会从了你这个小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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