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野顺势往后一靠,靠在刚刚赵子清接触的墙上。
他慢斯条理的伸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带,仰头看了眼楼道上的纪以明。
纪以明提着袋樱桃,手指紧紧抓着塑料袋,发出沙沙沙的轻响。这足以表明他现在内心的情绪。
趁着休息日,他从外地回家,家里买了樱桃,想着赵子清很喜欢,他便提了袋兴冲冲的送下来,结果看到了刚刚的那一幕!他死死盯着沈怀野,手握成拳,一张俊逸的脸几乎黑成了炭。
沈怀野面无表情。他面对赵子清时,脸上带着的温柔、笑容全部消失。此刻他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哪怕他内心无比愤怒。
苍蝇一样的男人,总是围着赵子清嗡嗡嗡叫,这是沈怀野上辈子对纪以明的印象,也是这辈子的想法。
明明调出临城的人,结果现在回来了。还偏偏在今天,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
他轻轻摇头,站直身体,直直朝电梯走去,并没有打算理人。
纪以明提着樱桃噔噔噔跑下来:“子清不是你可以玩弄的女生。”
沈怀野本要去按电梯键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他缓缓回神,视线落在纪以明身上,带着冰冷和无情。
纪以明如今只是个18岁的毛头小子,在沈怀野的眼神下,气焰不由弱了少许,但他依旧装作恶狠狠的模样,道:“你离她远一点,不要招惹她。”
沈怀野突然间低低笑了出来:“凭什么?难道就凭——”他唇间轻吐,语气高高在上,将纪以明的尊严狠狠压在土里,“你也喜欢她?”
纪以明抿着唇,目光毫不退缩:“这和你无关,我和子清一同长大,我只是不希望——”
“够了,别拿什么朋友为她好之类的当借口,你说如此道貌岸然,不就是因为你也喜欢?”沈怀野冷冷打断他,“就算是她的亲生父母,也没有权利干涉她的选择,你又算什么东西?而且你凭什么认为我在玩弄她?”
纪以明的眼神在沈怀野那张脸和浑身的名牌名表上扫过,眼里带着不屑:“你们这种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沈怀野笑出了声:“原来是凭我比你有钱,比你有地位?真是可笑。”
仿佛被戳中了痛脚,纪以明眉头狠狠皱着:“你!”
“你说你和子清一同长大,那你今年和子清差不多年纪吧?”沈怀野勾了勾唇角,“恕我直言,我和子清结婚的时候,你恐怕都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我劝你目前还是学业为重。大学女生一大把,你能找到你喜欢的。至于子清——”
他眼里氤氲开一片阴鸷,语气带着浓浓的警告:“她不是你可以觊觎的对象。”
说完后,沈怀野按下电梯按键,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电梯。
*
鸵鸟般躲进房间的赵子清一直站在窗前,她看到沈怀野撑伞走出来的时候,缓缓松了口气。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仿佛脱缰的野马,她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沈怀野,面对纪以明。
但不管怎么样,沈怀野已经走了,至少今天,她不用再面对他。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沈怀野脚步突然间一停,转身就朝她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赵子清一惊,连忙蹲下了身子。
心跳声砰砰砰的响个不停,她脚步发软,索性坐在了地上。
过了一会儿,捏在手心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来自沈怀野的消息。
【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晚上七点,别忘了。】
赵子清咬了咬唇,没回复。
因为刚刚那个差一点的吻,她现在连回复都不知道该怎么回。
这样的话,她明天怎么去见他呢?
赵子清按了按眉心,悄悄站起来,蹲在窗台前偷偷往下看了一眼。
树下的车已经不在了,沈怀野确实走了。
她这才站起来,把窗户关好,窗帘拉上,打算赶紧到卫生间洗漱。
可没想到,门铃突然间响了起来。
赵子清走过去,用猫眼看了一眼,是纪以明。
她觉得有些头疼,还有点奸.情被撞破的心虚。
可人在门外站着,她又不能不开门。赵子清做了几个深呼吸,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努力恢复平静,然后才开了门。
她笑容有些僵硬:“以明。”
纪以明欲言又止的看着她,最终只能先把手里的樱桃递过去:“我家今天买了不少樱桃,我妈让我送点给你。”
赵子清抿了抿唇,把那大袋樱桃接了过来:“这会不会太多……”
“我家买了很多。”他道。
她有些尴尬,抓着那袋樱桃:“那真是谢谢你,也替我谢谢阿姨。你不是在外地的项目组实习吗?怎么回来了?”
纪以明:“刚好可以休息一天,我就回来看看。”
赵子清继续笑:“这样啊……”然后她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两个人之间沉默了有十几秒,纪以明看着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子清,他是谁?”
赵子清眼里快速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将自己的头发绕到脑后,轻声回道:“一个朋友。”
他看着她的表情,觉得心沉到了底。
刚刚那个男人有一点确实说对了,他根本没有权利干涉她的选择。他连劝的立场都没有,因为他心里有鬼,他确实喜欢她,喜欢了很多很多年,但一直不敢说,甚至连送樱桃都要用他妈妈当借口;
纪以明吸了一口气:“阿姨知道吗?”
她瞬间就慌了,抬起头看着他,眼里浮现几分祈求:“以明,你千万别告诉我妈!”
纪以明张了张嘴巴:“可是他不像什么好人——”
“以明。”赵子清打断他,脸色有些苍白,“我知道,我今天很累了,谢谢你的樱桃。这件事情你能不要问我,也不要告诉任何人吗?你就当作你今晚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看到。算我求你了。”
她明白纪以明的意思,沈怀野和她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怕她被人耍,被人玩弄,她自己又何尝不清楚?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之间的差距,但她还是想试一试,就像一个掩耳盗铃的人。
纪以明有些受伤,他点了点头,唇抿成笔直的一条线:“好,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赵子清继续笑,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嗯,你也是。”
*
第二天,赵子清从早上都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
沈怀野给她发了好几条微信,甚至打了个电话。但她一概都没有回复,也没有接。
她依旧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她甚至想让校长换个人,可是又因为一些原因,她没有。
高中遇到数学难题的时候,她没有思路。她虽然会放在一边,但过段时间,她还是会想办法把它搞懂。
就像沈怀野这件事情,她可以当一天的鸵鸟,但逃避总不是最好的办法,她必须要解决。
可这和数学难题又不一样。
赵子清在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用面巾纸擦净后,走出了辅导机构。
门外,沈怀野那辆车在门边静静停着。
赵子清脚步一窒,几乎想转身就跑,继续缩回壳里。
可是沈怀野没有给她机会,他从车上下来,叫了她一声:“子清,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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