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周大部分安排都是礼仪课程和熟悉魔杖等,格林德沃不知从哪儿弄来校长特批的免听证,光明正大地整天和阿不思混在一起。
邓布利多被格林德沃纠缠得分身乏术,也顾不上出门乱晃,以至于,就算他罹患失眠症的流言已经在城堡满天飞了,他本人还毫无所觉。
“拜托,我真的得备课了!”邓布利多脸色微红,退开一段距离,告饶道。
“唔,那就准备啊,我没拦着你。”格林德沃满脸无辜,揽着他的腰,还得寸进尺地把下巴也搁在了对方肩膀上。
阿不思生气,却又无法反驳——总不能说跟对方待在一个房间里就会导致自己分心吧?
格林德沃狡黠地笑笑:“上次种的爆炎草又快成熟了,一起去花园看看吗?别担心,我知道你下节课的打算。漂浮咒对吧?晚上我帮你备教案。”
邓布利多:“……”一大早开始缠人,他就知道他别有用心。这算是露出狐狸尾巴了吧?算吧!
格林德沃吃定了他,蓝眼睛软软地弯成一个撒娇的弧度:“走吗?”
听到带着鼻音的恳求,阿不思一阵恶寒:“打住!我去还不行吗?”
格林德沃的随身魔药园放在斯莱特林宿舍里,算是他为数不多的行李之一。其实,他甚至有打算干脆把它也搬到邓布利多的房间里——如果不是担心太引人注目的话。
说起来,他的室友早就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他们一度以为,格林德沃每天一大早就起床离开宿舍,是为了练习魔法——尽管令人幻灭的真相是,“学习标兵”正在城堡的另一端,抱着英俊的老师闷头睡懒觉。
尽管才到校不到一周,关于这对师生的奇怪流言几乎就没有停下来过,各种意义上都是。
今天是飞行扫帚启蒙课,小豆丁都在操场上受训,格林德沃正大光明地牵着邓布利多,一路从空无一人的城堡里穿过。
“喂!”阿不思挣了两下挣不开,不由小声抗议。
格林德沃扭头道:“怕什么,又没人看到。”
两侧的画像纷纷抗议:“嘿!这话说的,我们不是人吗?”
——“哎呀瞎了我的眼睛,能不能考虑一下三百年单身汉的感受!”
——“喂喂,如果你肯答应我的追求,说不定早就……”
——“呸,滚开,我是直男好吗。你这个舞刀弄枪的野蛮人!”
“直男?”胖夫人嗤笑一声,“你要是直的,我的歌声都能震碎玻璃杯了。”
——“对啊对啊,如果你是直男,怎么一眼就断定人家牵个手就是谈恋爱了?”
三百年直男爵士气得跳脚:“这有什么?我又不是没看到这小子每天晚上偷偷摸摸跑去人家办公室里睡觉!”
若说画像们有什么共同特点,大概就是永远都以为自己在窃窃私语,事实上,他们说话的音量都能传遍整条走廊了。
邓布利多咬牙切齿:“……你说过没人看到你的!”
格林德沃只觉得他涨红的面孔非常可爱,忍不住想逗弄一番,便道:“放心,我早就给你找好了借口……”
胖夫人幽幽飘过:“是啊,治疗失眠,多棒的借口。”
邓布利多:“……”
格林德沃见势不妙,忙抢着开口:“总之,我可真没有坐实我俩关系。”说完,他凑近死活不肯挪动的邓布利多,低声调笑,“嗨,再闹脾气,我就在这里亲你了啊。”
邓布利多七窍生烟:“你想再被退学一次吗?”
格林德沃淡定道:“反正也不差这一次了……”他老神在在,一副说得出做得到的样子,目光已经落在了对方淡粉色的嘴唇上。
邓布利多飞快抬手捂住嘴,含糊道:“快走!要走就赶紧的!”
位于城堡地下的斯莱特林休息室,对于邓布利多而言,也是陌生的。他做学生的时候是格兰芬多,好不容易当上老师,还没来得及好好参观城堡,就被黏人精给缠上了。
“欢迎光临。”
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合拢,幽绿阴暗的灯光下,格林德沃的笑容有些意味不明。
身处奇异的公共休息室里,邓布利多顾不上生气,好奇地左右打量:“天。你们这里……是地牢改建的吧?”
格林德沃从身后圈住他:“如果这样,我会很乐意当一头囚禁王子的恶龙。”
阿不思翻了个白眼:“你中二病又犯了?”
“是啊,”格林德沃从善如流,牵着他往宿舍走去,“为了防止犯病,你可得经常喂我吃药。”说到“吃药”时,他勾起笑容,暧昧地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用这里喂。”
邓布利多不为所动,哼哼道:“画像的事情,我可还没原谅你呢!”
“算我错啦。”私下里,格林德沃认错速度一流,眨眨眼,“请原谅我吧,尊敬的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终于忍不住笑了:“别这样叫我,感觉我像个白胡子老头。”
“放心啦,”格林德沃牌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就算变成老头,你也一定是最帅的。”说着,他放下花园的梯子,冲邓布利多伸手:“来看看吧?”
爆炎草成熟,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动人景观。邓布利多心里明白盖勒特想和自己分享喜悦的心情,打量了他一阵,便毫不扭捏地牵上了他的手。
两人一前一后下到花园里,邓布利多才发现和上次相比,苗圃又有了一些新变化。
属于他的那片苗圃交给格林德沃后,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丝毫看不出先前凌乱的样子。
鼠尾草和日光兰舒展茎叶,下方间作着深受黑魔王喜爱的曼德拉草,角落里点缀几丛玫瑰,内容丰富之余,颜色也非常赏心悦目。
格林德沃松开他的手,往深处走去:“稍等,我去把爆炎草搬出来。”
邓布利多随意应下,逛了逛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小天地。角落里,坩埚上正炖着什么东西。邓布利多凑近一看,只见坩埚上施展着自动添水和搅拌的魔法,应该已经制作了很久。
药液呈现半透明的鲜绿色,像是春季初生的小草最嫩的尖端,闻起来是扑鼻的芳香,隐约有一股玫瑰味,令人目眩神迷。
底下压着一张纸条:饮料X型。
唔,盖勒特又研究新的魔力饮料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尝一口似乎也没什么问题?色泽动人的药液仿佛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吸引着他无论如何都想要喝上一口。
邓布利多的手按在小茶勺上,挣扎着想,只尝一口,就一口。凭经验,他可以初步断定这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倘若真的不妙,盖勒特应该也不会把它放在这里,或许早就会提醒他了。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将茶勺举到唇边,犹豫片刻,轻轻抿住了香气扑鼻的饮料。甘露般的清润口感滑过喉头,令他一阵眩晕,脑中只闪过一个词——是甜的。
格林德沃抱着花盆出来,就见邓布利多陶醉地站在坩埚旁,手里举着小茶勺。他瞬间瞪大了眼睛:“等等,别喝——”
邓布利多扭过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晚了,我已经喝啦。盖勒特,我从没感觉这么好过,觉得自己好像年轻了许多。”
格林德沃脸都黑了,顾不上爆炎草,匆匆走来,捏开他的腮帮子:“梅林的胡子,你到底喝了多少?”
“一口?两口?”邓布利多费劲地掰手指,语气有点委屈,“呜,我不记得了。盖勒特,你不要生气——”
见他带出了哭腔,格林德沃觉得脑袋都要炸开了,连忙哄道:“没关系啊,我没生气,真的。”
“真的?”邓布利多的蓝眼睛湿漉漉的。
“真的真的!”格林德沃搂过他,轻抚背部,“其实想喝多少都没关系。只是这个青春饮料还没有测试好,我只是担心……”
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格林德沃手里忽然一空。
他打了个激灵:“阿不思??”
宽大的巫师袍缓缓委顿在地,紧接着,里面探出了一个红色的小脑袋。
格林德沃嗓子都抖了:“阿阿阿阿不思?”
一双软糯稚嫩的蓝色大眼睛抬起来,茫然地望向他:“欸,盖勒特?那里面到底放了什么啊?”
格林德沃扶额:“……减龄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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