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一族中极少开启的地方」,指的都是很私密的地方。
比如南贺神社、比如千手家的祠堂。
目良将宇智波斑带到地下室。
地下室中有许多石碑,杂乱的摆放着,有的像是被人为破坏后才倒在地上。应当是很长时间没有使用,积了很多灰尘。
“这是一个阵......能看得出来吗?”目良轻声说。
“......看样子是有些损坏。”
“嗯,这个阵就是这样的,它有使用的次数限制,耐久度不断降低,是无法维护的。”
“......”
“别担心。”目良看出宇智波斑的顾虑,“该用的时候就用,几十年没动过了,你用一次也没什么。”
“具体呢?”
目良往深处走了几步,找到一处开关。
“这个阵能看见幻想......但不是常规的幻术,我记得写轮眼是要受到刺激才能开启,就看你能在里面看见什么了。”目良摸索着,擦了擦附近的灰。
“......比如亲人的死亡?”
“这个不一定,先辈们看见的东西也都不一样,我认识两位,一位说看见了过去,一位说看见了未来。”
“很奇怪吧?”目良轻笑了声,“所以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觉得这东西大概对你有帮助。如果你觉得不需要的话也可以和我说。”
“......”
宇智波斑沉吟片刻,朝前踏了一步。
“已经来这里了。”她说,“我就这样离开未免太不识抬举了。”
“哈哈哈哈哈,说的也是。”
目良笑起来。
“你坐到中间去吧,我来打开开关。”
宇智波斑点点头,在中心席地而坐。
九喇嘛迟疑一会,跳到了她怀里。
开关打开了。
眼前的景色立即发生了改变——
宇智波族地。
“......”
宇智波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
幻境固然是自己运行的,但她要是坐在这什么也不赶肯定也不行。稍加思索,她便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家中空无一人。
安安静静的,只能看见木质的家具还有没打开的电视机,父亲不在,弟弟也不在,收留的榴莲头小孩同样不见踪影。
九喇嘛跳上她的肩头,鼻子嗅嗅。
“闻不到。”它说,“再去外面走走吗?”
“你觉得该去哪?”
“......”
尾兽沉默一阵,有些泛金的眼瞳看着她,缓慢地吐出地点:“族碑。”
族碑。
是该去看看。
宇智波斑转身,推开门踩上柔软的草地,朝着南贺神社的方向走去。
事实上南贺神社不止有族碑,还极为靠近墓地。忍者总是不得好死,但不管是完整的尸体还是残肢断臂,只要带回来就会好好埋葬。
走到一半的时候她的脚步放慢,最终停了下来。
异常的地方出现了。
“斑。”九喇嘛叫她。
“嗯。”
墓碑上的字——
「宇智波斑之墓」
“所以......是未来吗?”她说。
“我不这么认为。”九喇嘛抖抖耳朵,跳下地面,绕着这个墓碑转了一圈,“幻境不能全信,而且就算目良说有人看见过未来......我还在这呢。”
我还在这里——
我从未来回到这里,怎么会认同你会得到这种结局?
“谢谢。”宇智波斑略微躬身揉揉九喇嘛的头,“不过确实有些奇怪。”
“嗯,不知道是什么时间。”
这个很难确定。
要说是战国几几年也得找得到人询问才行。
不过很快便有了线索。
她听见了细微的脚步声,迅速藏身。
来到这里的是一名成年男人。
大约二十出头,黑色长发在身后扎了个小辫子,穿着宇智波族服。他戴着白色的假面,上面是三勾玉的纹样。
他并未发现她。
但走到这个墓碑前时......他停了下来。
男人摘下了面具,露出面容。
他抬起手来,摘下手套,抚摸墓碑。
过了一会,他停下动作,收回手捂在脸上,细声细语地喃喃着什么,手放下之后又重新戴上假面转身离开。
他离开后好一会,宇智波斑才显出身形。
她走到自己的墓碑前,陷入了沉默。
“斑。”
九喇嘛出声喊道。
宇智波斑没有反应。
九喇嘛有些担忧,又喊了声。
“......我没事。”她轻声回应。
但——
怎么会呢?
幻境这种东西,得被施术者有所想,或施术者有这个意向才会产生相应的形态,就算目良说的过去与未来,肯定也是由某种迹象延伸而来。
眼前的,毫无可能。
要问为什么?
那个男人是——
“......泉奈。”
她神色有些复杂。
为什么宇智波族地空无一人、为何她会死去、又是有什么缘由,宇智波泉奈要戴上假面。
“......”九喇嘛没说话,正当宇智波斑想要开口说现在去调查的时候,它再度开口了,“斑。”
宇智波斑看向它。
“你知道我隐瞒了一些事,但这些是因为不能讲。”它说,“在这里我能告诉你一些。”
“关于幻境的线索?”
“嗯。”
狐狸跳上墓碑,平视眼前的少女。
它张张嘴,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好一会才像是找到了能够诉说这件事的源头:
“斑,你还记得泉奈最开始是怎么开眼的吗?”
“......”
事实上就上战场而言,宇智波泉奈比宇智波斑要晚。
并不是说同一时间,而是指年龄。
因为体弱,宇智波泉奈缠着宇智波田岛很长时间他才让这个最小的孩子去了战场。可即便如此,也是让宇智波斑带着。
宇智波斑心疼极了自己的弟弟。
忍者需要实战成长,可她始终怕他遇见危险。
至于宇智波泉奈的写轮眼是怎么开启的?
宇智波斑双手抱臂,眼眸略微垂下,开始回忆。
脑海中的画面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寻找。
那时候柔软稚嫩的弟弟握着苦无,刺穿敌人的身躯,鲜血飞溅到他深色的铠甲与还有些婴儿肥的脸蛋上。
那时候没料到他会被敌人偷袭,她正刚杀掉眼前的敌人准备赶过去救他。
可那孩子却独自解决了比自己身材高大几倍的成年忍者。
他举着苦无,好一会才放下,末了抬手用手背擦擦自己脸上沾到的血,朝着她的方向露出一个软糯的、甜甜的笑容。
猩红的眼底静止的,赫然是一枚黑色勾玉。
任务结束后他拉着宇智波斑的衣摆,在她问他有没有哪里受伤的时候摇头,扬起头,漆黑的眼眸闪闪发亮——
“我不想让姐姐再因为保护我而受伤了。”
严格来说,宇智波泉奈开眼......
“是......因为我。”宇智波斑轻声说。
多少可以理解了。
自己的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
一直以来弟弟的头脑都比她好,甚至光是政|治敏感度就比她高上不知道几个百分点。一般如果是权力之争相关的任务,交给宇智波泉奈定能处理的妥妥当当的。
他还是个尚未完全成长起来的孩子。
千手柱间和自己讲述的未来中,千手扉间重伤的宇智波泉奈,导致他把眼睛移植给她,最后重伤不治。
但事实应当不是这样的。
无论多重的伤,只要不是被割掉具体的内脏或者肢干,在失血过多之前医疗忍术完全可以愈合伤口。
而把眼睛移植给她......大约是因为计谋。
宇智波斑陷入沉默,蹲下身,抬手学着刚刚男人的模样轻轻抚摸自己的墓碑。
「要得到什么,就必然会付出什么代价。万花筒的强大不同寻常,也必然会有与这份强大相称的代价。」
目良说得对。
那时候的自己应当已然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让宇智波泉奈做出这样的抉择。
而得到他眼睛的她必然能得到新的力量,那么——
“无论是和柱间结盟、是要保护宇智波,还是自己去做什么......”
都是可以的。
此后,再也无所顾虑。
他在给她铺路。
宇智波斑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
她头略微垂下,手指按在石碑上没有动弹,最终慢慢收回,攥成拳头,整条手臂都细微地颤抖起来。
她的弟弟懂事又乖巧,聪明又温柔。
......当他慢慢长大,一定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但是......同样的,她也知道自己的弟弟有多依赖自己。
她是他无所不能的姐姐,她战无不胜、她的眼前没有可以阻拦她的敌人,可——
如果未来里死去的不是宇智波泉奈,而是宇智波斑呢?
宇智波斑一时间有些呼吸困难。
眼睛滚烫,几乎要让她尖叫。
她发出呻|吟声,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爱」。
这是个多沉重的字眼。
九喇嘛除了这个问题并没有说多余的话,但她顺着这条线摸索下去,却明了了它到底想要说什么。
宇智波泉奈愿意为宇智波斑付出一切。
一切。
包括宇智波、甚至世界。
因此在宇智波斑死去后,黑绝找上了宇智波泉奈。
他能猜到这也许是个阴谋,也许有别的目的——
但这都没关系。
......全部、都没关系。
因为除了他所想要的,他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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