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抓个正着

    若不是因为纪以甯及时发现了问题,那不管是纪霖、纪子佩还是整个纪家,都会成为整个浔城的笑话。经过了这件事,纪子佩对她这个妹妹更加刮目相看了。他只用一只手便能轻易将少女从马车上抱下来,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我的小甯儿,今日多亏了你,否则大哥今日就被泼了脏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大哥保护甯儿,甯儿做大哥的后盾,这才是真正的兄妹情谊。”因为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纪以甯娇嫩的脸庞双颊微红,其实这也只是一个常识,可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在这里起到了作用,或许还真是老天对她的眷顾。

    “不过胡麻油是羚兹国进贡的,你是如何分辨的。”纪子佩高兴之余,又满腹疑惑地等着她的答案,毕竟这进贡之物也只有宫中的御厨才能接触到,她竟然能极为理智的分辨出来。

    “这个嘛……”纪以甯有些慌乱地挠了挠头发,其实她是不知该如何解释,有些东西虽然西周的人未有接触过,可她却曾接触过。

    正在她不知该如何找个借口搪塞,正巧抬头时见到了那张清矍淡漠的脸,那双眸子凛若寒星,仿佛要将她看透似的。

    纪以甯不知为何打了个哆嗦,还是笑脸相迎道:“二哥,你怎么在这?”

    “出去一天了,剩下的时辰该是我的了。”他二话不说拉着少女的手便要往大门走,纪以甯也没法子,对于这样一个吃软不吃硬的男子唯一的办法便是顺从,打动他为止否则这个性格古怪,喜怒无常的二哥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让她匪夷所思的事儿来。

    直到沉稳而浑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攸宁,甯儿是你的妹妹,你不能总是欺负她。”

    他语气是略带训斥,他的目光是带着不满的,纪子佩知道纪攸宁还在为过去的事耿耿于怀,所以怕他伤害到自己这个最疼爱的妹妹。

    纪攸宁听到他这样说,嘴角扬起了一抹灿烂而干净的笑容,“欺负?甯儿妹妹,我何曾欺负过你,我一向很疼爱妹妹的,不是吗?”

    他的笑意足渐化为一种倨傲和阴冷的表情,而旁人不会察觉,只有纪以甯一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别忘了,你许诺过我什么。”

    他指的是当初帮她那件事,她早就应该想到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何况是纪攸宁这样的人。

    纪以甯回过头笑了笑,说道:“大哥你放心,二哥帮了我不少,以前是我误会他了。”

    她自己的事应当自己解决,不管是什么样的矛盾都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她不是孩子,也不想事事都让大哥去他操心。

    毕竟是在纪府,纪攸宁也不会在府上对纪以甯做什么,他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是纪以甯第一次来到纪攸宁的书房,极为简单的陈设,桌上的书叠放的十分整齐,书架旁挂着一把引人注目的长剑,那大概是她第一次见到二哥时,他在练剑所用的这一把。左边的窗前摆放着一把十分精美的瑶琴,琴身左侧雕刻着几株梅花,既然喜爱梅花又为何砍断它们的树枝,想来也极为讽刺。

    “这瑶琴好漂亮啊。”纪以甯倒是喜欢古琴,只怪自己不会弹奏,不然可像电视上、画中那些女子,清逸脱尘,弹奏一曲如临仙境的美乐。

    就在这时,纪攸宁打断了她所有的幻想,“我沐浴后便出来,不准乱碰我的东西。”

    听到他的话,纪以甯的幻想水晶被一个个打破,只剩下自己定格在原先那个姿势,呆若木鸡地点点头。

    没想到纪攸宁如此小气,可等他走后纪以甯却还是没能抵挡这把琴的诱惑,坐下身便想尝试着弹奏一曲悠扬清澈的流水之音。可当她手指触碰到琴弦,适才发现,自己弹出的不是流水之音,而是自己都厌弃的噪音。

    就在她准备放弃,一根弦却“铮”地一声在她指尖弹了开来,琴弦就这样断了,纪以甯膛目结舌地看着断掉的这根弦。“不会吧,我还没使力便断了,以这恶魔的性子还不要吃了我。”许是因为她第一次接触古琴所以用力过猛?

    她必须沉着冷静地思考对策,如何才不让他发现这断了的弦是她所谓,她以前听朋友说过这琴弦断了可以接起来,倒不如马马虎虎先接起来,若是下次纪攸宁发现它再断了,或许会认为是自己的问题。

    一切看似恢复如初后,男子又换了一身清雅的装扮站在她面前,这个表面上谦谦君子的男子,谁也不能料想他的内心到底有多阴暗。

    为了不被发现,纪以甯嬉皮笑脸地走上前,眨了眨眼眸,脸上如同来了一朵花一般绚丽,“二哥哥,你这么快就洗完了?”

    她这是第一次如此娇滴滴地说话,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可偏偏眼前这个男子就吃这一套!

    他装作没有听到她方才的话,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说道:“跟我过来。”

    和他对抗是没有好下场的,她慢悠悠地走在男子身后,直到来到了他所住的小苑。

    纪以甯张望了一会,又问:“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纪攸宁邪魅地一笑,反问道:“你觉得我想让你做什么?”

    看到他这样笑,纪以甯就觉得准没有好事,要么就是让她来做些苦力,要么就是将她叫来当猴耍解闷。

    她插着腰,鼓着两个腮帮子,“排除法,你肯定不会是让我来赏花看风景的。”

    当然不会是喝茶看风景!

    纪攸宁看着近在咫尺的一片草地,“去将竹篱打扫干净,再去拿木桶去两桶干净的水。”

    看来纪以甯猜的半点不错,她不满地走上前,“原来二哥是喊我来做苦力的,可是这府里有丫鬟和奴才,你为什么偏偏要让我打扫?”

    可就在下一刻,水桶便落在了她的怀里,纪攸宁倒是在树下准备了茶具和小桌子,他莫不是打算看着自己做苦力吧?纪以甯心里想着,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该你报恩的时候到了。”

    果然,纪攸宁就是想用救命之恩,变相的让纪以甯做他的奴隶,这也就算了,他还打算边喝茶边观赏着她干活。

    正所谓忍字头上一把刀,她不忍这把刀或许什么时候就从头上掉下来,她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竹篱中央摆放了一座假山,而纪以甯赫然出现了两只白鹤,难怪让她打扫这里,其实就是想让她来清理这些鹤的排泄物和羽毛。更让她生气的事,纪攸宁当初并不承认他养过白鹤。

    想到这里她便觉得此事可疑,她气冲冲地拿着扫帚走到了男子的面前,质问道:“纪攸宁,你不是说这两只鹤并非你所养,那又为何会出现在你的院子里?”

    难道他本来就和上官骜认识,故意让她难堪。

    纪攸宁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桌子上的瑶琴,不慌不忙地说道:“之前你问我这个问题是我并未养鹤,只是前几日小友赠了两只我,让我代为照顾,妹妹难道不信?”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就算多问也问不出什么,与其如此,还不如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事情若是他参与了总有大白天下的时候,而现在需要的便是他能足够信任纪以甯。她傻笑了一声,“信信信,只要是二哥说的我都信。”

    “我这便去放它们出来晒晒太阳,你继续在这喝茶监工。”说到底她还是没能摸的清纪攸宁,任何人她都能防,可是自己这个二哥却让她着实猜不透。

    白鹤起舞仙逸多姿,琴声如婉转如山河入梦,就连纪以甯也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来观赏此刻的美景,纪攸宁若是不开口就同此刻这般,风华月貌,一定会让她沉醉。

    可这时,琴声戛然而止,纪以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琴……”

    方才琴弦崩了,恰巧又弹在了男子的脸上,纪以甯察觉了异样,哆哆嗦嗦地走到了他的身旁。

    看着额头上不深不浅的划痕,纪以甯有些心虚。

    她连忙取出了手绢,惊呼了一声:“呀,二哥你的额头都血了,我帮你擦擦。”

    “你这绢帕方才可擦拭过手?”纪攸宁甩开了她的手,异样地看着她。

    正因为纪以甯方才打扫时并未洗过手,只是用手绢胡乱擦了两下。

    她咯咯一笑,“我……我忘了二哥你有洁癖,我这就去洗。”

    可她还没有离开院子,纪攸宁就在她身后,用冰冷的声音质问道:“我问你,这琴你方才可曾碰过?”

    看来,这个恶魔又动怒了。

    纪以甯回过眸,装傻道:“甯儿轻轻摸了一下。”

    男子目光凛若冰霜,看得纪以甯心里七上八下的,只好乖乖地从实招来,“就轻轻弹了一下,我不知道琴弦会断,又在书上看到弦断可以接起来,所以就试试。”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而男子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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