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失而复得

    纪以甯挣脱开他的手,向来沉着冷静的纪子佩如今却也肤浅的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表面吗?

    她压低了声音可明显带着几分愠怒,“大哥,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解释?”

    她甚至很想知道到底纪小姐同上官骜发生过什么,为何大哥面对此事会如此生气?

    纪子佩面上的神情稍稍平静下来,他注视着少女,用极为认真的口吻说道:“甯儿,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和他偶然遇见,还是相约在此,你现在都应该明白他根本不是真心待你,而是有目的接近你。”

    正是因为是为她好,才不想纪以甯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

    看着大哥脸上的关切的神情,纪以甯烦乱的心情也渐渐沉静下来,为了不让他担忧,她也只好暂且应下,“我知道了。”

    回到了马车上,纪以甯依旧一筹莫展,她不知道这个上官骜到底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有那只消失的白鹤,到底是在背后捉弄自己,她揉了揉眉心,微微阖目。

    迷迷糊糊中只听到秀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姐,将这个放在腿上吧。”

    她将毯子盖在了少女的腿上,又笑眯眯地将青花缠枝手炉放在了她的手心,用极为温和的声音说道:“还有手炉,您可别再不开心了,大公子是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

    她担心的自然不是大哥会泄密,她只是担心自己在明,可陷害自己的却在暗处,更不知自己何时会再次陷入困境之中。

    纪以甯现在对上官骜一无所知,只有从他人口中能探知一些过往,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淡淡地问道:“莲儿,你觉得上官骜真的有那么糟糕吗?”

    听到她的话,秀莲的心中还真有些担忧,惊诧地问:“您还不会还想着他吧?”

    葡萄一般乌黑的眼眸转了转,纪以甯摇了摇头,像是不经意地提起,“我只是想听一下莲儿的意见。”

    “奴婢觉得上官骜这个人简直是卑鄙无耻透顶,他表面上一副文邹邹,饱读诗书的样子,其实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莲儿将埋在自己心中的话都说了出来,可她又担心小姐会生气,俗话说旁观者清,其实她不是没提过,只是纪以甯不愿听罢了。

    见她神情犹豫,纪以甯一眼便看穿了她此时心底的想法,微笑示意道:“你继续说。”

    “他知晓小姐仰慕才子,假意利用自身的才华赢得了您的芳心。接着又唆使你同他私奔,被发现后又说是小姐逼迫他的,好在老爷为此拿了不少银子出来,让他不许将此事传扬出去。”

    秀莲愤愤地说着,她认为做人就应该同大公子那般言而有信,既然是答应了老爷,现在又为何还要三番五次纠缠着小姐不放。

    纪以甯现在明白,这一切不过是纪家小姐自作多情而已,上官骜要的是能让他平步青云,升官发财的人,至于他为何招惹琴姒,她虽然不知其中缘由,却也能猜到一二。

    “做错事的明明是他,为何还要给他钱财让他受益,他吃到了甜头,下次定然还会这么做。”纪以甯双蛾微蹙,纪家给了他好处,让他忘却一段感情又能是什么难事,只是如此一来,他便利用这个把柄继续对纪笙开条件,让他焦头烂额,如此一来自己这个父亲又怎会对纪以甯有好感?

    “老爷和公子也是为了小姐的名誉。”秀莲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想着小姐不能再被上官骜坑害。

    可纪以甯却觉得贪欲终究会像一个无底洞,他只会觉得纪家亏欠他,就像他并没有如纪笙所说的和纪家小姐断绝来往,而是让她伤心欲绝,甚至服毒自杀。

    “就算这样也不能授人以柄,现在倒好,拿着纪家的钱去养了其她的女人。”

    纪家的钱财到了别人手中也就罢了,可琴姒竟然来警告纪以甯,认为她破坏了她同上官骜的感情。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对秀莲这个小丫头来说她从来没想过这些,但确实上官骜伤害了小姐,却还厚着脸皮来找纪以甯,证实了他根本不会信守承诺,或是他想借着纪家攀上皇亲,想再捞些钱或好处。

    这就是为什么纪以甯觉得纪霖当上妃子是福是祸还犹未可知的理由,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她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第二日清晨,纪以甯从马车上下来,却恰好对上了男子那张如精雕细琢过后的那张脸,他半倚在门前,似笑非笑。

    纪以甯的心里仍为了他将自己一人扔在客栈的事有些膈应,清透如玉的面容上露出了提防的神情,“纪攸宁你怎么在这?”

    她同时栽在了一个人身上两次,若是再来一次,那她这辈子岂不是要在他面前低眉顺目,抬不起头来。

    他的唇如红血,笑时又好似天边的一轮新月,“父亲让我来安排妹妹的住处。”

    向前走了几步的纪攸宁蓦地又停了下来,别有深意地抬高了声音说道:“你直呼二哥的名字可有失礼貌。”

    纪以甯并不愿搭理他,自顾自地跟在他身后走着,或许是巧合,他宽大的衣袖中掉出来一件东西,少女低眉去看,见是一块雕着鹤纹的白玉哨,她恍然意识到了什么,捡起了玉哨质问道:“这是什么?”

    纪攸宁听到了她的声音停下了脚步,如玉石一般乌黑的双瞳没有一丝波澜,他似乎正全神贯注地等待着少女接下来要说的话。

    “原来你才是那白鹤的主人,你为什么要陷害我?难道就是因为那夜的事你一直记恨我?”纪以甯认为他还在为了那夜的事小肚鸡肠记恨自己,所以才屡次用歪招捉弄自己。

    纪攸宁沉默了一会,展颜失笑,“你是我的妹妹,我为何要记恨?”

    看来他可以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他的双眸紧盯着少女手中的玉哨,用毫不在意地口气说道:“更何况这只是普通的玉哨罢了,你若喜欢我便赠给你。”

    “我不可能猜错。”纪以甯思忖了片刻,心中坚信着这玉哨是对白鹤产生的某种指令,只要吹响它它便会出现,可是玉哨响了许久,事实残忍地告诉她这个想法或许是错误的。

    纪攸宁环顾了四周,摊了摊手无奈地问道:“哪里有什么白鹤?”

    他的这个二哥既然能从一个私生子成为西周的最大的权臣,必然也不会被纪以甯轻易地看透。

    遇到如此尴尬的情形,她只好一笑,将玉哨还给了他,笑意盈盈地说道:“那是我误会了二哥,但是二哥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查明事情的真相。”

    若真是他做的,那么纪以甯更不能在此事刨根问底,越是表露出怀疑,他越是会警惕不露马脚,但她相信这发生的种种,她终会查个究竟。

    纪家的消息传遍了京畿,无数达官贵人前来送礼奉承。没想到来的其中一个正是曾厌弃纪以甯的赵昶。

    “小姐,那个赵昶他又来了。”秀莲同样也在为小姐担心着。

    “什么?!他现在在何处?”没想到纪以甯料想的果然没错,赵昶这个利益熏心的人又怎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看着她着急的模样,秀莲忙回道:“正和小苑和大公子喝茶呢!”

    “不行,我要去看看,这个赵昶摆明了就是个势利眼,看到纪家得势又想着如何攀附纪家。”纪以甯就是深刻明白这一点,也从他来到纪府的第一天就看清了他的为人,所以更不能同意这门亲事,虽然大哥答应过她绝不会将她往火坑里推,可大哥最爱的的卢还在他手里,她还是气不过想要去看看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可当她来到小苑却发现已不见了赵昶的踪影,纪以甯看着纪子佩一人神情惬意地坐在大理桌上用茶,连忙追问道:“大哥,赵昶呢?”

    男子轻抿了一口茶,云淡风轻地说道:“他走了。”

    纪以甯眉头深锁,继续问道:“他来做什么了?”

    纪子佩直白地告诉了她,“求亲。”

    比起他来的缘由,纪以甯更想知道的是他们讨论的结果,她焦急地追问着:“那你是答应他了?”

    纪子佩棱角分明的唇瓣竟然露出了一抹笑意,“你觉得我该不该答应他?”

    他只是觉得原来看着纪以甯着急的样子是如此可爱,她的脸因为方才气急败坏地赶来如同两颗熟透的苹果,凭添了几分娇俏可爱之态。

    纪以甯气鼓鼓地看着他,一口否决道:“自然不该,赵昶就是见风转舵的势力小人,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他。”

    她认为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没有可以考虑的余地,而他身为自己的大哥,应当是最懂她的心思的人。

    纪子佩弯下腰,看着坐在石椅上娇小的少女,浅笑着说道:“你放心,大哥是绝不会答应他的求亲,你若要嫁的人必须过我这一关。”

    这同样是他许下不可违背的承诺,他从衣襟中取出一支保护的极好的玉簪,轻柔地插进了女子的墨发。

    纪以甯愣愣地看着他,却没有丝毫的闪躲和慌乱,或许她早就将他当作了自己的亲哥哥,她十指纤纤抚上了玉簪,有些诧异地问道:“这玉簪?”

    这玉簪正是她抵给客栈的那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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