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我的错。”
的场千绘的发言让三日月宗近陷入了短暂的失神。
他再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朝一日能够从这位审神者的口中听到致歉的话语。
这一切,都是因为……源博雅。
“三日月,你愿意回到我的身边吗?”
的场千绘的声音将三日月宗近的思绪拉了回来。
就算是脸上多了一道伤口,也丝毫无法影响她惊心动魄的美丽。
少女用着充满野心的目光看着他,眼瞳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咒术的解除比较麻烦,回到我的身边吧。我愿意用我的行动来弥补曾经对你的亏欠,更何况,付丧神是要依靠审神者的灵力而存活,只有回到我的身边,才能让你一直维持现世的姿态。”
而不是跟在一个只会些花拳绣腿的无名小卒身边!
听到她这一番发言,三日月宗近不禁微微笑了起来。他新月般的眼中盈着少女姣好的面容,却在她的面容之下,看到了一个无比丑陋的内心。
“我想,我已经找到更好的主人了。”三日月宗近婉拒了她。也许一开始还对她有些恨意的话,现在的三日月宗近根本不想再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狂妄无知,妄自尊大。
居然连博雅冰山一角的实力都看不出,这样的人居然能够成为审神者……实在是让人觉得贻笑大方。
“你!”的场千绘气急,“我都放下尊严来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你希望有朝一日因为灵力耗尽而被重新封印起来吗?!这个男人只是个莽夫而已,连成为审神者都没有资格!”
谁也没有想到的场千绘居然会突然发难!
原本已经结印成功的咒印朝着博雅的方向迅疾而去,蓝紫色的电弧光芒大盛,发出刺眼的光芒。
“大闹”了一番的博雅将空间留给了三日月宗近,本来转身就要去找夏目贵志。他隐约找回了一些记忆,知道待在这里并不能让他知道更多的线索,也就不打算在这里久留了。
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场千绘会这么做,当然没有做出任何防范,而是毫无防备地将后背暴露在了咒印之下。
如果被这道咒印击中的话,就算是再强悍的武者,一会被重伤到体无完肤!
“源先生——!”
离他最近、正好看到了的场千绘动作的夏目贵志大惊失色地喊道,下意识地想要冲过去将博雅扑开,斑面色一凛,却是用尾巴将夏目贵志裹在了其中,牢牢地困住了夏目贵志的动作。“夏目,你不能过去!”
“猫咪老师!”夏目贵志的眼底浮现起绝望。
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在他的面前身受重伤……
和高度紧张的夏目贵志不同,跟着博雅前来的三日月宗近和鹤丸国永却没有任何的动作,尤其是鹤丸国永,他的脸上甚至写满了百无聊赖,就差没有抱怨好无聊了。
就在那道咒印就要打到博雅的身上之时,博雅的身影却突然从原地消失了——
的场千绘一愣。
怎么有人可能躲过她的攻击?!那个男人到哪里去了?
然而还未等她想出一个所以然来,一股不容忽视的强大气势赫然从背后袭来!
虽然身为的场一族的大小姐,但是的场千绘在同辈中也是常年与妖怪战斗的,在战斗中形成了敏锐的直觉。
她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攻击,身形微动便将其躲过了过去,并同时扔出了一道符咒。
这一道符咒,是她常年用灵力构筑的,几乎凝聚了她最强的力量。
用出了这一道符咒,正是代表了她内心的决意!
如此侮辱她的人,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这个东西很危险啊,姬君。”本来打算抽身而退的博雅在看到她扔出来的这道符咒之时,脸色终于沉下了三分。
符咒之上凝聚的灵力已然被彻底激活,博雅话音未落,符咒燃起了一团赤红的火焰,然后这火焰瞬间蔓延而开,不分敌我地朝着所有人都攻击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女人,是想连我们都一起杀了吗?!”
“疯了吧,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一直作壁上观的众宾客们终于脸色大变,仓皇失措地用上了各种法术,想要在这无妄之灾面前保全自己。
和手忙脚乱的众人不同,首当其冲的博雅却是不紧不慢地抬起了手。
红色的流光自他的指尖开始流转,划出纷繁复杂的图案——
银发战甲的青年身形挺拔,眉眼俊美,就算是处于极为危险的地位,却没有让他失措分毫,反而一副遇变不惊、胜券在握的模样。
斑将夏目贵志护在身后,看到源博雅这一番动作后,鎏金的眼瞳中闪过一抹探究的光芒。
这么古老的术法,他很久没有见过了。
的场千绘刚刚甩出去的符咒,是的场一族流传下来的强大术式之一。
在如今的世界里,拥有灵力的人愈发变得稀少了起来,导致很多稀有的术式都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弭,被人彻底遗忘在时间的长河之中。
而博雅手下划出的结界术,却是他从来没有见识过的,但是斑却丝毫不敢小觑这个术式的威力。
眼看着那汹涌而起的咒火就要波及到无辜的宾客,博雅手下的符阵也已经完成!
闪烁着红色流光的结界瞬间将在场的所有人与的场千绘的咒火分离开来,将那肆意蔓延的咒术之火全然笼罩在了其中。
“结印!”见一切都被处理完成,博雅沉声一喝。
结界瞬间开始急剧缩小,最后像是一颗玻璃球一样落在了博雅的手心,其间还闪烁着漂亮的红光,竟然是将的场千绘的咒火全然压制了下来,并且吞噬了进去。
众人:“……”
所有人看向博雅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畏惧的色彩。
这名不经传的青年,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解决掉了的场千绘的杀招?
“你——”的场千绘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她凝聚全力的一击居然完全没有作用!?这怎么可能?
博雅随手将玻璃珠丢在了一边。
担心那个玻璃珠会爆炸的众人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玻璃珠骨碌骨碌地滚动着,直到撞到了墙边才停了下来,并没有发生任何可怕的事情,这才让人松了一口气。
“你要干什么?!”
的场千绘看着博雅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银发青年周身强大的气势劈头盖脸迎面而来,的场千绘只觉得心脏都要从喉咙口里跳出来,双腿更是因为恐惧而发软,好不容易才坚持着没有让自己狼狈地仆倒在地。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到底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没想到姬君是这样蛮不讲理的人。”博雅强微微皱着眉,有些失望地说道:“为了一己私欲,发动那样的术式,你可有想过在场其他人的安危?!”
如果不是他及时出手的话,恐怕这座府邸都足以夷为平地!
“和我有什么……”的场千绘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博雅已然拔出了手中的太刀,并将刀身抵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的场千绘因为临近死亡的恐惧而瞪大了眼睛,却什么话再也说不出口,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哥哥,的场静司的身上。
的场静司双手插在和服袖子中,面色淡漠,没有被符咒遮住的左眼闪动着无动于衷的光芒,显然没有想要插手的意思。
的场静司的理智告诉他,因为的场千绘而与眼前这个男人交恶,绝对不是正确的决定。
如果舍弃掉“的场一族的公主殿下”,能够让这个男人成为的场一族的助力的话,倒是值得考虑的一种可能性。
“源先生……”夏目贵志终于从斑的束缚中恢复了自由,小步跑到了博雅的身边。他看了看面露恐惧的的场千绘,又看了看博雅,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姬君,你应该庆幸,我手上的这把刀是用来斩妖的。”万众瞩目之下,博雅却将太刀收了起来,对一直围观的鹤丸国永和三日月宗近说道:“我们走吧。”
他居然就这么放过了的场千绘!
先是因为无知伤害了付丧神,在被教训之后不知悔改、起了杀人之心,这样的所作所为,居然被这么轻描淡写地放过了!?
的场千绘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双腿发软地跪倒在地。她声音颤抖地开口道:“为什么……”
刚刚笼罩在她身上的气势,让她以为,她会就此死在那把太刀之下。
但是这个男人却收回了刀,并没有想要再追究的意思。
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意图?!
“杀了你,除了增加怨恨之外,并没有任何值得的。”博雅回头看了她一眼。
“如果你要来寻仇,我随时可以接受挑战——如果你能够战胜我的话。”博雅扔下这么一句话,无视了还想要说些什么的的场静司,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哎呀哎呀,这件事的发展真是吓到我了。跟着博雅的话,感觉每天都会有惊喜呢~”鹤丸国永感叹着说道,连忙跟上了博雅的步伐。
三日月宗近看了一眼还跪坐在地上的的场千绘,什么都没有说,也跟着离开了。
脸上那道因为咒术而导致的伤疤,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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