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脊挺直,步伐有力,又生气了?
权至龙懒得理她,摸摸鼻,打火,倒油,煎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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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结束,权至龙不指望小姑娘刷碗,自己解决。
客厅里,茶几上的手机嗡嗡嗡的振动,界面的来电人显示——莉娜
阮画尘这会儿还有点气呢,因为他不想做好吃的给她。
她捞起手机,看了眼,进厨房,“电话。”
字是韩文,她看不懂。
权至龙手上沾满洗洁精泡沫,叫她接。
阮画尘划过接听键,还没出声。
那边就传来:“哥哥~”
她记性好,这甜蜜腻耳的声音,她听过。
不想跟她说话,阮画尘看向权至龙:“叔叔的女朋友。”
权至龙顿了下,手冲水龙头下洗净,不紧不慢的用干毛巾擦完,才接过电话。
阮画尘看了他一眼,走出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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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候后。
屋子里只剩阮画尘一个人。
洗完澡,她趿拉着拖鞋跑到阳台。
夜深浓重,天上星子没几颗,晚风大,吹在身上格外冷。
她蓦然想到,她妈经常这样等她爸,后来几年,就不等了。
能等待的人,往往有超于常人的忍耐和毅力,这也是为什么,等待弥足珍贵。
阮画尘机灵,但骨子里又藏着股傻劲儿。
冻死,她都在阳台上等。
只因权至龙说,他今晚会回来。
他没说什么时刻回来,只说今晚会回来。
权至龙回来了。
不过,带了个女人回来,是他女友,金莉娜。
对方进屋见到她,双手环胸,懒洋洋的瞧着她:“哟,我们哥哥的侄女也在啊。”
她似笑非笑,挑起唇,阮画尘莫名觉得有些难堪,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但她面上瞧不出什么,只看向权至龙:“叔叔。”
权至龙有些意外她还没睡,“画尘,早点休息。”
阮画尘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像是在说,我不去。
权至龙过去,轻拍了下她肩背,像是哄她,“太晚了,早点睡,晚安。”
阮画尘依言,进了房间,这句晚安等的好久。
客厅只剩二人,金莉娜笑了声,意味不明。
权至龙双眸盯着她,“你少阴阳怪气。”
他在沙发上坐下,摘掉手上的戒指手表,搁茶几上。
金莉娜在他旁边坐下,抱住他胳膊,脸上笑意浅浅,“我哪有阴阳怪气?只是哥哥的侄女怎么跟你住?”
权至龙将她手拿开,他有些疲惫,往沙发背一靠,“问这么多干嘛?”
他语气不耐,金莉娜识趣,不再惹他不高兴。
“还是去我那边吧。”她摸他脸,再往下,暗示意味十足。
权至龙说:“你不想在这,就回去。”
他叫她别跟来,她不听,来了又叽歪。
金莉娜愣神,他想分手了,她知道。
是她缠着要来的。
别看权至龙有时候不太耐烦,更多时候,他容易心软。
跟他以前那些受不了冷战就分手的女友不一样。
金莉娜有的是耐心跟他耗,要不然熬了两个月早就分了。
“我是怕影响不好,”她笑的坦然:“哥哥的侄女在这,许多事不方便。”
说着,她帮权至龙点了根烟,放进他嘴里。
权至龙抽了口,淡淡烟雾笼罩,对这话不置可否。
说着说着,金莉娜就说到她最近拍戏的事,“李正熙导演,哥哥认识?还有那个制片人,李泰民。”
权至龙嗯了声。
金莉娜笑的更甜了,喊了声哥哥。
权至龙似笑非笑:“怎么?”
“没,”金莉娜自然道:“只是随口问问。”
说完,起了另一个话头。
托权至龙的关系,她最近得了个女二。
虽是女二,但对她而言,是十分不错的资源。
欲望这东西,像滚雪球,越滚越大。
她不急,凭GD站在她身后,还怕没资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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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画尘睡不着,想到金莉娜,她呼吸就一阵难受。
等她入睡,已是凌晨四点。
隔天早上,她跟权至龙说身体不舒服。
她说话都带有些哑,昨晚吹了太久的风。
“你怎么回事啊”权至龙按按额角,表情有些难看。
阮画尘眼睛微红,有身体上的,也有心理身上的。
见她睁大眼睛,不作声。
他捏了下她脸颊,很用力,像是发泄怒火。
阮画尘瞪大眼睛,“疼!”
疼死了,肯定都红了。
权至龙手放开,这丫头三天两头生病。
金莉娜忍住不高兴:“要不要去医院?”
权至龙去拿温度计,“先看看。”家里备着各种感冒药。
等测完阮画尘体温。
权至龙看了下温度计,正常,吃点抗感冒药就好。
叫她在家里待着,非要出去玩,还穿这么少,这会不难受才怪。
“这个不苦。”他打开药盒,拿出一板药,抠出两颗,给阮画尘。
见她傻愣愣的,权至龙说:“愣着干嘛,吃啊。”
“我难受。”她鼻音有些重,声音极糯,可怜兮兮的。
到底心疼居多,权至龙哄她:“吃了这个,就不难受了。”
他又说,眉梢温柔,“真的不苦。”她喜甜,畏苦。
阮画尘看了眼手心里的白色药丸,放进嘴里。
权至龙将温水递到她嘴边,她就着杯沿,喝了口水,药下肚。
“是甜的!”她双眸亮晶晶,嘴角带笑。
他将杯子放桌上,笑含几分得意:“我都说了不苦。”
阮画尘笑意更深,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这画面金莉娜瞧着不爽,她内心嗤笑,面上却笑得如沐春风:“画尘多大了?到恋爱的年纪了吧?”
阮画尘还没出声呢,权至龙就说:“我们画尘还小,才十五。”他看向阮画尘:“你下半年应该念高三?”
他记得,阮画尘笑容恬人,嗯了声。
金莉娜说:“这个年纪不小了。”
她意有所指,权至龙个成年男人,跟阮画尘得保持距离。
权至龙瞥了她一眼,说:“我去做早餐。”
金莉娜看了眼阮画尘,唇勾起,有些讽刺,抬脚跟着权至龙进了厨房。
阮画尘对着她背影做了鬼脸,尔后,又失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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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胜利在权至龙面前挥了挥手,“想什么呢?”想这么入神。
权至龙摇头,抬眸,跟靠着吧台的女人撞上视线,短发,身材火辣,双腿修长笔直,她举着酒杯,冲他笑。
权至龙勾唇,抬臂,跟她隔空碰杯。
瞧见这一幕的胜利啧了声。
整个场子,一半的女人都想泡他们leader,G-Dragon。
“哥,你跟莉娜xi分手了?”
权至龙晃着酒杯,猩红的液体闪着波光,他漫不经心道:“快了。”
胜利见怪不怪,志龙哥的恋情往往维持不到两个月。
金莉娜已经打破了记录,三个月,还没分。
他就奇了怪了,自诩恋爱高手的志龙哥,为什么总是被甩?
胜利凝眉:“哥,你分手的时候,不会痛心吗?”
见leader一副你有毛病的盯着自己,胜利尴尬的咳了两声。
这个问题是挺矫情的。
胜利最近刚分手,爱好情感话题。“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在恋爱啊?”
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
权至龙语气自然:“有啊。”
他有认真恋爱,不然那些情歌是怎么来的?
胜利:“可我看每次分手,哥都不怎么心痛。”
感情进的快,溜的也快。
“一定要心痛,”权至龙抬起下颚,“才算是认真恋爱?”
胜利瘪瘪嘴,“哥根本不懂什么是恋爱。”
所以,队里的情感问题,不要自诩教练,会教歪人的。
权至龙轻笑,胜利最近说话,爬他头上了。
“你懂?你懂就不会被人家耍的团团转。”
自以为是人家男朋友,实际连备胎都谈不上。
胜利被打击的体无完肤,嘴上却不认输。
“哥就是还没遇到那个让你痛彻心扉的人——”
他话还没说完,金莉娜就过来,身姿窈窕,朝权至龙惊喜道:“哥哥!”
胜利闭嘴,勾起另一幅笑:“哟,莉娜xi,在这都能碰到你,真巧。”
早上从公寓出来,二人就分道扬镳,各忙各的。
金莉娜在权至龙旁边坐下:“是蛮巧的,我今天陪个前辈来这玩。”
这家夜店刚开没多久,场子还不怎么热。
胜利笑笑,也不接这话。
他有些反感金莉娜,像个吸血鬼似的,踩着志龙哥往上爬。
也不知道志龙哥喜欢她什么,气质?大长腿?脸蛋?
金莉娜一直跟权至龙说话,他时不时嗯两声,表示在听。
权至龙这段时间一直没碰她,也不知是不是犯了腻。
成年人之间的恋情,往往是情/欲结合,精神恋爱,于他二人有点可笑。
是以,她只能从别的地慢慢来。
“你喷了什么香水?”他突然问。
金莉娜笑,有几分得意:“新出的M&L,鸢尾花味的。”
权至龙呷了口酒,这香水不错,闻着闻着,就有些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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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金莉娜一直挑逗权至龙。
他避开,扣紧方向盘,“莉娜。”
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金莉娜笑的明媚,“哥哥怎么了?一整天都不太高兴。”
权至龙不作声。
金莉娜笑了,面无表情:“哥哥是想分手了吧,早就想分了的。”
她看了下新涂的指甲,猩红的耀眼,衬得手指愈发白皙,“哥哥以为是我其他女人吗,这么好打发。”
权至龙轻笑,“你想要什么?”
还看不出面前这个女人不是善茬,那他就真是猪。
“我想要哥哥你啊,”金莉娜面色有些哀伤,“哥哥对我忽冷忽热的,我呢,像个傻瓜一样,整颗心都扑在你身上。”
这话三分真,七分假。
外面轰雷乍起,倏地的下了起大雨,噼里啪啦的砸向车窗。
“下雨了,”金莉娜说:“哥哥跟我进屋吧。”
手机嗡嗡振动,权至龙掏出手机看。
金莉娜看到来电显示——画尘
她翻了个白眼,心底骂了句脏话。
权至龙按下接听键,“画尘。”
“叔叔,我怕。”小姑娘的声音怯怯的,像含着哭腔。
雷声又轰的响了下,一道电光劈开半个天空。
电话那头没了声,像失去了信号,权至龙对着电话那头喊了好几声。
“你早点休息,”他挂断电话,对金莉娜说:“我有事。”
过了会儿,金莉娜纹丝不动,依旧坐在副驾驶,“什么事?陪你那侄女?她都这么大了,还需要人陪?”
权至龙反感她这话,眉梢升起了丝怒意:“我说,下车。”
她家就在这,起初,他就没打算跟她进去。
金莉娜嗤笑一声,“她不是哥哥的侄女吧?小情人?”
那小姑娘看权至龙,眼睛里都藏着爱慕。
侄女?有哪个侄女这样看叔叔的。
第一次见她,她预感就不妙。
“你有病吧!”权至龙脸涨红,低吼了句。
他在女人面前向来温和绅士,这样有失风度还是第一次。
金莉娜演技没用到正途上,这会儿倒是发挥的不错,眼泪刷的来了几滴:“我本来就有病啊!哥哥不怎么喜欢我,还是死乞白赖的跟在你身边,我图什么啊我?!”
女人一这样,权至龙就头疼。
不欲跟她多纠缠,他脸色缓了下,“下车。”
金莉娜揩了下眼泪:“我不介意,哥哥要怎么玩都可以,只要在哥哥这,有我一个位置就行了。”
语气大度,堪称绝佳女友。
权至龙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跟他起初认识的那个金莉娜不太一样啊。
他不知道,金莉娜是被他逼急了。
她怕权至龙跟她彻底断了联系,到时,二人连绯闻都没的炒。
“你最好是去看看脑子。”权至龙建议。
金莉娜脸刷的白了下,“我这么做,还不是怕被你抛弃吗?!别的女人打个电话给你,你就抛下我了!”
权至龙侧首轻叹,他不想弄的太难堪,好聚好散是他一贯的原则。
可眼下,这女人在这装疯卖傻。
“你做了的那些事,我都知道,别在这装的对我有多深情。”
金莉娜脸白的更深,“哥哥在胡说什么啊?!自从跟了哥哥,我就只有你一个人。是,我承认,绯闻是公司那边安排的,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哥哥就当帮帮我,不可以吗?!”
权至龙勾唇,笑的讽刺。
人最蠢的地方,就是自诩聪明。
这个圈子的女人不容易,想往上爬没什么。
但跟了他,就别去碰他底线。
“下车,以后别再联系。”
他语气微沉,不容置疑,将车里的伞递给她。
大势所趋,金莉娜识相的不再装,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撑开伞,下了车。
车门砰的关上,黑色的兰博基尼刷的冲进雨幕里。
金莉娜站在原地,捏紧伞柄,不甘又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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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至龙在阮画尘门前站定,敲了敲门,没人应。
外面雷声小了些,雨却越下大。
他拿备用钥匙开了门,屋子里漆黑一片,唯一的光亮是窗外的雷电。
灯打开,床上的女孩退无可退,退至床头,双手抱膝,掩着脑袋,瑟瑟发抖。
天不怕地不怕的阮画尘怕打雷。
权至龙走到床边,轻喊:“画尘。”
少女身体依旧颤着,离得近,他听见她的抽泣声,压的极低。
听到声音,少女下意识哆嗦了下。
就着床沿坐下,权至龙伸手,放她肩上,安抚,“别怕。”
熟悉温柔的嗓音,驱逐了些不安。
阮画尘抬头,露出大半张脸,眼睛鼻子憋红,睫毛还沾着泪珠。
可怜兮兮的,他撞见了好几次她这副模样,像只没人要的小奶猫。
阮画尘哼唧了两声,带着哭腔,泪珠变得更大。
他怎么现在才来。
她捏住他衣袖,,身子不断往他怀里缩。
“你可以抱抱我吗?”声音含着哭腔,却没有怯。
像之前那样抱她。
手有些僵硬,还沾着雨水,权至龙一时竟失了语,撞见的是她害怕和希冀的眼神。
半晌,无法拒绝的他,伸手将女孩揽进怀里。
香水味、烟味、酒味,还有她闻过几次的薄荷味。
阮画尘头埋进他胸膛,捏住衣袖的手指不断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清甜沁人的气息涌进鼻腔,窜遍全身,烫的他心尖发涩。
权至龙嚯地将怀里的女孩推开,起身走掉。
阮画尘望着关上的门,眼眶溢满泪水。
雷声不再响,只剩雨声,密密匝匝的砸在窗上、心上。
门外。
指尖还残留着少女的气息,有些发麻。
权至龙掏出烟盒,抖出一根烟咬在嘴里,打火点上,猛地抽了口,阵阵烟雾从他鼻腔溢出,尔后,他用力抓了下头发。
她,不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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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早晨清新干净,今日还出了太阳。
“你妈妈今天来接你。”权至龙说,眼底浮着淡淡青色。
阮画尘的眼睛有些肿,“我要回北京了。”
没开学,她也有课,舞蹈老师打电话叫她回去。
权至龙嗯了声,想了会,说:“回去好好学习。”
阮画尘歪头笑了下,也没不好意思:“可是我学习不太好。”
权至龙也笑了下:“学习不好没什么。”
“少乱跑。”她性子有点野,爱乱跑、乱玩。
权至龙单手斜插兜,裤袋里的手指瑟缩了下,“少挑点食,多穿点,别总是感冒。”
阮画尘站他对面,双手背在身后,点头重重的嗯了声。
这会儿,她往日那股子调皮劲儿敛了些,极乖。
泪腺迟钝的阮画尘此刻其实有些想哭。
她想告诉他,她喜欢他。
一天一天的长大,一年一年的逝去,她懂了许多。
懂了情窦初开,懂了喜欢。
想缠着他,想跟他说话,甚至对他发小脾气。
好多好多,都是因为她喜欢他。
可是好闹心,他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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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至龙站在落地窗前,少女发尾堪堪遮住耳朵,绿色的飞行夹克,水洗牛仔裤,机车靴,是那天他给她买的。
司机打开车门,阮画尘没进。
她侧首,抬眸往住了几天的公寓看,少女眉眼耷拉了下来,今日一别,她有些后悔没抱他。
权至龙侧身,避开她视线。
车子启动声响起,一会,楼下又恢复安静。
权至龙努力敛住心神,可涌在胸腔的那股涩意怎么压,都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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