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走了后,府里只剩长公主、李氏、杨氏母子及春暖春曦致彬几人,长公主见府里都是女眷孩童,便下令闭门谢客。
春暖春曦除了偶尔去看看小天保,便是坐在一处做针线。
春曦这一年成长的很快,性子稳了不少,处事也进步不小。
以前只看着春暖做针线,见到喜欢的就要了去,如今却能耐心的与她一同缝衣绣花,且绣的不差,在配线色彩应用上犹为鲜亮。
长公主同春暖说:“你也别尽给我们做东西,你也得给你公公婆婆做一些,虽说他们人不在京城,可四时八节都送了礼来。以前他们送礼,咱们就还礼,可这回老太爷老太太的事,他们没少出人出力,这便是他们同咱们情份了。这人情,咱们得领可也得还,物件尚且不说,可你也得用心一些,亲自缝套衣服是用心,亲自绣个荷包也是用心,哪怕你只绣了一块手帕呢,这也能说你记得他们的情份了,他们也只有高兴的,没哪个说你不知礼数的。”
春暖听了这话便点了头,答应长公主会用心给他们准备礼物。其实,春暖还是心里过不去那个坎,有了以前的公公婆婆丈夫,她内心潜意识的拒绝这边的公婆未婚夫,总是如看客般以旁观者的身份去对待他们,丝毫不曾往心里惦记。
可自从有了两个老人的事后,她才惊醒过来。
她既然能接受国公府一众作为自己的亲人,如何就不能把永王府看作她以后的亲人?
春暖开始准备给永王府的谢礼,除了规制的物品以外,她又另做了两件男式大氅披风和女式大氅斗蓬,用的便是他们每年送过来的毛皮衣料。又多给王妃缝了两条抹额一条腰带,用的也是库里的衣料玉饰。
东西虽不多可胜在多费了些心思,缝制出来后就连长公主都赞叹不已。
还言语含酸道“可知女儿家的人心都是向外的,往日里给我们的可没见你这般用心。”
春暖闻言后颇有些无奈,总嫌她不用心的人如今又嫌她太用心。
便哄道:“下次给祖母做件更好看的。”
长公主闻言便摆手道:“可别费心了,府里有一群衣裳上的人呢,哪里能再让你费心劳神的亲手做。你给我们缝缝绣绣些个小玩意,那是你的孝心情意,我们便收下无妨,但没哪个道理要你整日费心为我们缝制衣服,那便不成体统了。”
好吧,长公主怎么说他便怎么做,即然不用她亲自动手,但给制衣处的绣娘们一些图样还是可以的。
没什么事情可做,她便让人把自己的私库整理一下,她本不重物欲,许多东西堆在那里放着,清理出来一些或赏或送,也不至于好东西都蒙了灰。
上好的皮毛布料送一些到制衣处,让她们缝制府里主子们的冬衣;灰鼠皮兔子皮移到大库,冬日时发给府里的仆婢用;小米珠分成几盒子,分送到各院的大丫环处,她们看着处置就是;指肚大小的粉珠最多,给理国公府送了两匣子,另外给太夫人一对金镶玉如意;分了一匣子东珠给春曦;往长公主屋里送了一对粉彩珐琅花瓶,又把准备送给其他人的东西另放出来。
今年冬天,得给致远娶亲了,所以春暖又让人找了一些东西出来,用做将来的贺礼。
本该今年出嫁的春暖,因服孝而延后到明年,为此,她更感谢永王府的体恤之情。
日子忽忽而过,转眼就过了八月,南行一众人也快回来了。
二婶前阵子叫苦不迭,孙氏不在府中,中馈事务全压在她身上,她一人实是忙不过来,本想□□暖春曦分担几分,可长公主有意磨磨她总是不担事的性子,不叫小姐妹俩帮忙。
一行人总算在老太爷老太太周年祭前赶了回来,车马劳顿风尘仆仆的样子,洗漱整顿后才一起聚在隆安堂相互见礼。
春暖见众人虽身体消瘦,精神却还不错,就连她极担心的宁国公,神情里也带了释怀之意。
做过周年祭,世子那一辈儿和春暖这一辈儿的人才能出孝除服。世子兄弟们丁忧期满,上了折子后,重回朝堂,男孩子们也继续入学,礼部也派送了两个教礼嬷嬷给春曦。一时间,似乎每个人都有事要忙,只余春暖没事可干。
于是,她又跟在孙氏身边,有事时帮帮忙,没事也腻歪在一起,把长公主看得牙酸不已。
致远娶亲的事也提上了日程,去繁就简的一系列请期问期后,亲事定在腊月二十二日。
收拾院子,拟定聘礼,丈量屋子等等,两家人你来我往的忙的不可开交。
春暖同李氏一起协助孙氏打理一应事务,国公府人太少了,主子少仆婢也少,每遇到大些的事情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春暖灵机一动,就把自己的两个嬷嬷请了出来,让她们各自负责一滩事务。
尚且不够,孙氏又亲自去春曦院子里将两个礼部有品级的嬷嬷请了出来,帮忙处理礼数上的事情。
春曦终于被解放出来,春暖仿佛都能从她眼中看到一圈一圈的蚊香,可见被折腾的不轻。
正日子终于到了,从大门口到宁威世子的顺安堂,一路披红挂彩,喜庆盈盈。
春暖春曦两人领了几个丫环嬷嬷在致远的新房内仔细检查,看看哪里尚有不足之处。
屋子里布置的特别喜庆温暖,可春暖总觉得哪里缺了什么,一时又想不起来,直到目光瞄过桌几时才恍然大悟,那里缺两盆鲜花啊。
使人从花房搬来两盆水仙,让在窗几下插了一枝绿梅,整个屋子便一改呆板变得鲜活起来。
新人迎进门,春暖春曦领着一众小姑娘守在院门口,将那些想要闹新房的少年郎打出去。
春曦拿着扎了彩稠的软鞭,一马当先的立在院门中央,颇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尽唬的一众儿郎丝毫不敢上前。
春暖满意的点头,也不枉她特意让人给春曦缝的一套红色骑马服,再配上一件能让人气势大开的披风。
如此一来,没了那些小子们的捣乱,她大哥致远的婚礼就能顺顺利利安安稳稳的进行下去了。
客人们一直闹到府里点了灯后才逐渐散去。
傍晚时,春暖让人给新嫂子送了一盘小点心过去。
回到席上后,发现致远已有了醉意,随即又吩咐厨下的人备了省酒汤和一桌清淡的饭食等致远回房后再送进去。
忙了几日,她见孙氏虽脸有喜意却难掩疲惫,长公主也有了倦意。派人将长公主送回隆安堂,又安抚孙氏歇下,春暖才回了院子由丫环服侍睡下。
第二日,新妇要与婆家众人见礼,所以春暖早早便穿戴整齐去孙氏那儿,结果发现致远小夫妻已经来了,两人一似青竹一似桃花般齐齐立在堂屋。
春暖眼看着就有些欢喜,所谓才子佳人不过如是。
新嫂嫂看见春暖进来朝他们轻轻一笑,就觉满屋里如繁花盛开一般,她心下欢喜却又有些羞涩的对春暖说:“妹妹来了?”
春暖就取笑说:“你们那么辛苦都来了,我焉能不来,若是不来,上哪里见这一对金童玉女去?”
新嫂嫂瞬时羞得由粉桃花变成了红海棠,就连那根青竹子也开始冒烟了。
春暖心下啧啧几声,这古人的脸皮也忒薄了些,她还什么都没说呢,他们就冒烟儿了,若是听到她公司的那帮小姑娘说的话,他们岂不得着火喽。
孙氏从屋里出来,看到儿子媳妇的样子,哪能猜不出来是谁作弄的?嗔了一眼女儿,就对新妇说:“好孩子,你妹妹年幼不懂事,若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告诉我,我管教她。”
新嫂嫂也不知听没听出婆婆的话外音,笑吟吟道:“我平日里就与妹妹交好,哪能不知她的性子,她最是温柔体贴的人哪里会说那些话。刚才不过是夸我俩呢,只是我脸皮薄,听妹妹夸的好听就觉脸红的受不住。”
春暖笑意吟吟的听着婆媳俩说客气话,觉得孙氏真是无比的可爱。
几人说着话出了院子,向隆安堂而去,新嫂嫂小李氏时不时的看看四周的景致,眼睛里全是欢喜赞叹,惹得致远偷偷揪了一下她的衣袖。
春暖眼看着一个浑身伶俐的小媳妇瞬间变得低眉顺眼端庄守礼,这瞬间转换的功夫□□暖惊叹不已,这莫不是又诞生了一位戏精吧。
隆安堂很快就到了,宁国公和长公主同叔祖一家已在堂屋坐着喝茶,她们到后片刻时间,二叔三叔家也一齐进来了。
一家人依位或坐或站,挤了一屋子。地下放了两块垫子,致远见所有人都到齐后,拉了小李氏一起跪在地上给长辈们行礼敬茶认人。
两人奉上小李氏给各位长辈的礼物,又从长辈手里接过还礼,小李氏的两个贴身丫环一个手捧漆盘放送出去的东西,一个手捧漆盘放接回来的物品。
很快长辈们见完了礼,轮到平辈弟妹们上前见礼,春暖几人送上贺礼又从嫂嫂手里接过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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