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稀稀拉拉地发生了很多事情。
例如阿散井恋次来现世,还在浦原商店借住啦;露琪亚重新回到了现世,在空座町高中就读啦;虚夜宫会议上破面葛力姆乔对□□奇奥拉的劝诫表示“不听不听就不听”,然后跑到现世来找一护和乱战斗,结果最后被假面军团的平子打回去啦——这些的。
……阿申,一直都没有振作起来。
因为不想被找到的缘故,也不想面对来找她的人的、期望或者失望的目光,她干脆抓着不动行光一起躲——因为她发现不动拥有特殊的隐匿技巧,总是能找一个角落喝酒,让人找不太到。
就比如说现在,阿申和不动并排坐在盆栽后面,乖巧得就像熟睡的婴儿。
不动对于她这个审神者相当无感,既不喜欢,又不讨厌。说实话,这让惴惴不安的阿申松了好大一口气。
东躲西藏的日子里,两个逃避现实的人虽然不会是互相舔舐伤口的病友,但也倒是相熟了起来。偶尔,阿申就会听见喝(酒精含量很低的甘)酒喝得醉醺醺的不动这么说着:
“我不动行光……嗝!身上有着不、不动明王和矜羯罗、制多罗的浮雕……是信长公非常喜爱的名、名物嗝!……要说,有多喜爱……嗝!……那是到了喝醉后,就一边敲膝盖、一边咏歌赞赏的程度。这可是……相、相当厉害吧?嗝!”
“是是,相当厉害相当厉害。信长公的刀呢,能不厉害吗?”
阿申这么说着,就能看见和葡萄一个发色的高马尾少年,一边心满意足地“嘿嘿”笑了起来,一边打了一个酒嗝。
“臭死了。”
说是这么说着,她还是没有推开倚在她身旁的不动,还把外套披在了醉到几乎睡着的他身上。
“不动行光……”那个浅眠的少年嘟囔着,在睡梦里也念叨着织田信长公醉酒时所吟唱的歌谣,“不动行光……九十九发,人中五郎左御座候……”
阿申难得好心情地盯着他的睡颜,好像这样就能透过历史的光影间隙,看到着那位尾张的大魔王与家臣畅饮的模样:“真是羡慕啊……”
可是,不动行光又咬牙切齿地皱起了眉,隐约有泪水在泛红的眼角闪光:“信长公!……兰丸!……不要!不要……”
“……”阿申梳理着他柔软的长马尾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浅薄的笑意从她的脸上消逝,又被驱散不了的阴郁所取代。
她沉默了一会儿,便将灵力轻缓地裹在了不动的身上,想了想,还是迟疑着抱住了他。灵力与体温的双重抚慰,使这被梦魇围绕的少年逐渐地安心了下来,不再去回忆本能寺里连天的大火,将意识沉入了梦境的最深处。
看他的表情恢复了平和,阿申又松开了怀抱,复尔抱着自己的膝盖发呆。
不想去想……脑子里面的东西却反而繁杂了起来,一个个横着眉头,拿食指指着她,用尖酸刻薄的语气指责她的胆小怕事;要么,就是同伴们失望的眼神,与转身离去的背影。
而她却连追上去的决心都没有,只是一味地在原地犹豫徘徊。
“呼……”
阿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自己抱得更紧了些。
她真佩服一护。不论朋友身陷于怎样的险境,不论被敌人砍杀到怎样的地步,他都不会因此而畏惧,停下自己奔往前方的步伐。
又不禁想到了被不动行光深爱、呼唤着的信长公和森兰丸。
……假如,有朝一日她死了,会有谁为此而哀恸哭泣,会有谁为此而心生悲念?
大概也只有她的父母了吧?毕竟,她这样的一个,连自己的诺言都无法实现的胆小鬼。
好想回家啊。想爸爸妈妈了。
好想躺在房间里的床上,缩在被窝里,然后睡着,一觉醒来之后,面对的又是崭新的,平淡的,充满了普通人日常琐碎的一天。
……好冷。为什么,突然感觉有点冷?
“次舞·白涟。”
阿申:……???
“卧槽!?”
一大片寒气涌了过来,所到之处的一切物体都被凝在了冰里,连地面上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霜华。
阿申连忙捞起了一旁的不动行光,用瞬步躲开了这寒气逼人的白气,待稳住身形后再一抬头,发现屋檐上站立着一个穿着白色振袖的白发丽人,且刚好以明亮而皎洁的月亮为背景,看上去,便宛若是从月亮中走出来的辉夜姬。
“辉、辉夜姬?!”
(身体比大脑快了一拍的)阿申不由得指着俯视着她的和服丽人,惊讶无比地喊道。
袖白雪:……MDZZ
袖白雪没有给予阿申任何回应,自顾自地便从自己的掌心里,渐渐地抽出了一柄通体雪白的刀,手柄上还系有白色的缎带:“初舞·月白。”
“!”自己脚下一个圆形的领域泛着带着冷气的白光,阿申心头一紧,当机立断地跳出了这个圆的。回头再看,便发现那个圆的领域里的月光化作了冰柱,并且正在慢慢地龟裂,碎开。
倘若方才她没有躲开的话……就要带着不动和这个冰柱一块儿化作齑粉了吧。
“这是露琪亚斩魄刀的始解……”曾与朽木露琪亚一起战斗过的阿申深知这一点,她看着凭借着灵力停驻在半空,却因为衣袂的翻飞,就像是天女的袖白雪,“你是袖白雪?——斩魄刀实体化了?”
“哦?”袖白雪一挑眉,看向阿申的目光中多了一些审视,“我知道你。”
那被誉为尸魂界最美的斩魄刀的袖白雪,她的实体化也拥有着当之无愧的、绝不辜负这一称号的美丽,又如同冰霜一般的冷漠,不但是她苍白的肤色,更是她的仪姿,她的语气:“你救过朽木露琪亚,和那个死神代理一起。不过,你倒是比那个死神代理聪明些。”
阿申苦笑。
她哪里是聪明些?不过是占了“剧情”的便宜罢了。这段时间光顾着自怨自艾,倒是忘记提醒店长他们还有这事儿了。虽说过不会告诉他们“进程”,但是斩魄刀叛乱这件事和蓝染叛乱这件事,从危险程度上来说,夸张点,前者就是新手教程级别的。
要是身在此世之人,谁能想得到,自己友人的武器会化作人形,还来攻击自己的啊?
现在……要是把不动叫醒的话,那醉意尚存的家伙肯定是不会让自己抱着了。不论是不顾他的抗议抱这闹腾的他,还是顺从他的意愿,让他摇摇晃晃地握着本体,都只会给对方攻击的机会……
“不过,就算你知道……”
袖白雪这般说道,将双手捧在嘴前,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强烈的冷气瞬间朝阿申席卷了过来。
真的是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阿申抱着不动,用瞬步连连后退,可偏又是在这时,背后的冷气陡然强烈了起来。
不好!
阿申用眼角的余光向侧后方撇去,只见那柄雪白的刀刃往自己的脖颈处擦去!
——她的大脑不由得一片空白。
之前想的那个问题,如果她死了……有谁会一直记得,有谁会一直悲伤呢……?
乒!
……刀刃,相接的声音?
“……?”
“你是想,”阿申转过身体,看见了绽放又收拢的裙摆,“和我一起乱舞吗~?”
“……乱藤四郎?”
阿申心情复杂,抱着长醉不起的不动,看着在乱不断加强的力道下,袖白雪最终往后退了一大步。
“……是我,大人,”不同于对着袖白雪的甜蜜下暗藏杀意的语气,乱对她说话的时候,语气既内敛,又驯服,“对不起……我来晚了。”
阿申觉得嗓子眼儿被堵住了。
这时的乱,让她想起了拒绝融入粟田口的退,还有被她讽刺的药研……那些时候,他也是那么乖巧,他也是称呼他为“大人”。
现在的乱藤四郎,就像曾经的他们。
“哦呀,这位小姐,”虽然描述了一大段,但是事实上,这些不过发生于几个呼吸之间,浦原喜助已经站在了阿申的身前,“夜闯鄙店,是有何贵干呢?”
“浦原先生!砂流!”
大晚上的,阿申正奇怪自己怎么会听见一护的声音,就发现对方和她一样,怀里抱着一个人。
“露、露琪亚?!”
阿申被朋友肩膀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惊呆了,险些松手把自己抱着的不动给摔到地上,“黑崎一护!这是怎么回事?露琪亚不是借助在你们家吗?怎么会、突然受伤昏倒了!?”
阿申看着昏迷不醒的露琪亚,急得团团转,一时半会脑神经被卡主,走前又退后好几步,才想起现在浦原商店的小庭院里都是己方的战力,便把不动放到了墙角边让他靠着,接着便火速赶到了一护的身旁,让他赶紧把人放下来好手入。
“露琪亚的确是在我家借住的没错,”一护解释着,“但是,前几天,她被地狱蝶召唤回了尸魂界——我再看到她的时候,就是今天晚上。她从高空中的穿界门中跌落下来了,好像有人在追杀她的样子。”
“是袖白雪吗?就是那边那个穿着白色和服的女性?”因为本身也受过几乎可以导致死亡的伤,阿申看见重要的人身上的伤口,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了,“是她伤的露琪亚吗?”
“不是她,我看到露琪亚的时候,她就已经——”一护话说到一半,顿住了,“等等你说她是袖白雪?那个袖白雪?!”
“安静一点一护!”要不是双手上附着着灵力,正在给露琪亚进行手入,焦躁的阿申真想砸他脑袋一拳,“这个很难理解吗?相同的斩魄刀,相同的始解,那个人不是露琪亚就只能是她的刀了吧?斩魄刀和死神是一体的难道你不知道吗,啊?”
“可是,刀,”一护露出了便秘一样地神情,“突然变成了人什么的……你不觉得匪夷所思吗砂流?”
阿申:……
“匪夷所思个鬼啊,”一护脱线的反应,让目前暂时拥有两个本丸的审神者面无表情起来了,“你太甜了少年,一把枪,一艘船,一个国家,一个概念……只要有爱就能变成人呢。更别说是刀剑了。”
“啊啊?”一护有点糊涂,“有爱……变成人?”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是啊,能变成人呢。”然后,橘子头少年又听见了他的小伙伴毫无语气波动的(瞎几把)科普,“不光能变成人,还能日呢。”
黑崎一护,黑人问号.jpg:“……啊???”
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啊?!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