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时候是一堆人,回来的时候,却只有一期一振一个人。
“……”
“……”
相顾无言。
五虎退只是低头无语,就像是没有意识到一期一振的到来一样。
“……退。”
知道自己和五虎退的单独会面是弟弟们创造的小机会,一期稍稍整理了自己出阵后归来略显凌乱的军装,想让自己看起来整洁些,这才开口。
“乱哥说,大人不会像一期哥那样、一心保护我,”不知何时,五虎退平放在腿上的手已经紧握成了拳,“可是……”
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了敬爱的兄长完全服从前任审神者,将乱的眼珠放进玻璃罐中的场景。
他……无法理解。
前任审神者很少碎刀,比起“欣赏”刀剑男士碎裂那一瞬间,她更倾向于长长久久地折磨他们,将他们点上无法挣脱的修罗之火。五虎退……知道自己不是审神者最初的那一把“五虎退”,但他不知道要反反复复经过多少次手入,又要经过多少次折磨,才能用眼珠,积满那么多数量可观的玻璃罐。
更不知道,为什么兄长大人会无所作为。
“大人,和一期哥的确不一样,”五虎退缓缓地松开了自己的手,“……我所知道的是,无论怎么样,大人她,都会和我在一起的、”
【“没关系的哦,我会和退在一起的。”】
那样的温度,通过拥抱,透过衣物和肌肤,传递给了不安跳动的心脏,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化为了眼泪,洗涮干净了。
“大人她、她是救赎了,我的灵魂之人……是我的光辉……”
【“那么就拜托你了,我的守护刀大人。”】
“我、亦会赌上吉光之名,守护她的一切。”
作为粟田口吉光一生所作的唯一的太刀,一期一振对于吉光所作的短刀们而言,并不单是温柔可靠的兄长,更意味着他是他们严厉的引导者,是不可违背的“父亲”。
可是,那个人的拥抱,那个人的微笑,那个人的一举一动,都给予了他极大的力量,让五虎退认识到自己不单单是粟田口吉光所作的短刀,也是用那样诚挚的心,立下誓言、并受到了回应的,那位大人的守护刀。
“所以!……”抬起头,五虎退抿起了唇,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决绝,他抬头,直视着垂下眼睫的勿忘草色头发的青年,“大人她、和、和不作为的您,是不同的!”
“……啊,是这样吗,”然而受到了弟弟隐晦指责的一期并没有大发雷霆,他将哀痛尽数藏于心中,对着金瞳明亮的五虎退微微弯起了一个弧度细小的微笑后,认真道,“那就按照你的心去做吧。”
“唔……”他的举动完全出乎五虎退的意料,小少年迟疑的支吾出声,不由得抱紧了怀中的老虎。
“退,我来……”和药研约好用粟田口的感情牌,把五虎退掰回来的阿申,推开门,看到的就是两人对峙的场景,“那个,我来接你回家了。”
嗯,这样说,好像也不对。
……啊啊啊,的确啊的确啊,对于退而言,有兄弟们在的地方才是他的家吧。
阿申一边埋怨着自己因为看见了一期一振就尴尬地说了不应场景的话,一边后背徒生无数冷汗,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万一,退提出留在粟田口部屋的请求,那她该怎么办呢……?
“大人!……”似乎是为了打破审神者内心的忧虑,穿着粟田口军装的少年抱着老虎跑到了她的身边,“我们,一起回家吧。”
“嗯,”阿申怔愣了一下,“不告别吗?”
“不了!”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五虎退急匆匆地拒绝了阿申的提议,“退、退……不想再来这里了……”
“……”
你不来这里,怎么进行治疗啊?
阿申心下一沉,知道五虎退精神崩坏的程度比她所想的只重不轻。
改天,看来还得和一期一振谈谈啊……早知道她就不挑今天了,一次性全部谈完,还不用单独面对这位老兄(;д`)ゞ
她拉着五虎退的手,动作越发轻柔小心起来:“我们回去吧……那么,再见了,一期一振阁下,药研君。”
×
时间证明,阿申克服了陌生人交流恐惧症的做法果然是正确无比的。
阿申拖着头,从天守阁二楼的审神者办公室向庭院里望去,粟田口家的短刀正在那里玩耍。
就像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五虎退朝她抬眸一笑,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开朗了不少的样子,阿申自然也不会吝啬自己的笑容。
——不过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不光是粟田口家的在一起玩耍的,还有左文字家的,三条家的,来派的短刀的付丧神们……等等,为什么还有一只也毫无违和感地混在刃堆里、不要欺负她近视啊,戴上眼镜她还是能看出来的!那不是大太刀的付丧神、萤丸吗喂!?
“呵呵~好像是因为大家都认为大人您是恋童癖的缘故吧~”倚着窗户的阿申的背后突然靠过来了一具温软小巧的娇躯。
阿申瞬间死鱼眼,听着亲昵地从背后抱住自己的腰的女装dalao娓娓道来那些非粟田口的付丧神,走进这、让他们痛恨无比的天守阁内的动机:“所以呐,这些短刀的付丧神……”
“对不起,我得提醒一句,”阿申的双臂往上抬起了一段距离,不去碰乱神不知鬼不觉地抱着她的手,“你漏了萤丸。”
“……”被无情地打断,乱沉默了一刹那,“所以那些小孩子模样的付丧神心甘情愿地走入这里,就是为了获得您的好感,类似于走裙带关系吧。”
“哦,”阿申十分冷静地感觉自己腰上的、被环绕着的触感突然消失不见,转头一看,果不其然被弹到墙壁里的乱,已经将方才捅她肾(再次失败)的本体刀收回了刀鞘。
阿申:……
被类似于这样袭击了太多次,阿申都已经没有感觉了。
她不仅没有一开始的复杂情绪,甚至还有点想笑:“……又来,你无不无聊啊。”
“试也是要试一下的嘛,”被嵌在墙壁里导航艺术品的乱歪头,“就像您说的‘没有梦想的人生和咸鱼还有什么区别’,‘梦想总是要有的,说不定那天就实现了’……这样的?”
“……我不管你的梦想到底是什么,”阿申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双手交叉抵住下颌,平淡的语气也掩饰不住她的幸灾乐祸,“我只知道今天破坏的这面墙就从——这个月,你的工资里扣。”
“欸——不要这样嘛~审神者大人~”乱拖长了嗓音,再挣扎了几下才从墙壁上挣脱,“什么嘛,连扇墙居然也欺负我!”
如果不是戴着青面獠牙的般若面具,审神者一定能看见他一脸的不满。
“喂,我说,”笑意退去,阿申看着气呼呼的乱,“你这样也就算了,不过请别让退看见。”
“……什么啊,审神者大人你,莫非真的是恋童癖?”明明是打趣、讽刺一般的言语,里面却混杂了乱自己也不清楚的情绪,“您喜欢退?”
“是啊——我喜欢退。”懒得去和故意曲解的乱解释,阿申直言不讳,“没有什么好避讳的吧。”
“……那孩子可不是只有您面前的乖巧哦。”
“你别想了,除非那孩子自己提出请求,不然我是不会放他走的。”阿申心累地叹了一口气,“你又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些?”
“呼呼~真是可怕啊,”乱娇声笑着,弯下腰趴在办公桌,薄花色的双眼俯视着阿申,却并无笑意,“只是无聊哦。”
“无聊吗?”阿申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话,“……你可以走了吗,我要处理公文了。”
“诶,就这样赶人家走了吗?——好无情啊——”乱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看透眼前的审神者到底在想什么。
她对他(们)几乎是无底线的包容,让他忍不住地一再试探,说出了部下根本不会对主公说出的话……反正他们之间,本来就不是部下和主公的关系嘛!
想是这样想着,可是心情也无端地坏了起来。就在乱准备赖着不走的时候——
“咚咚!”
门口传来了这样的敲门声。
“审神者大人!”
来者的金红色眼瞳里闪着的光,简直不是被前任审神者恶劣折磨之后所能拥有的。跟在他身后的,是背着和体型不符的大太刀、被乱藤四郎所忽略的小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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