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龟甲贞宗,传于德川将军家的刀。”忽略之前的笑声,和只有在女仆咖啡馆里才会听到的“苟修金萨马”,眼前的粉毛青年看上去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五好青年,“名字的由来?……呵呵,任君想象。”
是龟甲贞宗啊!
那个居住在地狱级别的疯人院7-3里的刃啊!身为一个抖M,却不知道把多少抖S的审神者逼成抖M的刀啊!
好吧,重点其实是,阿申她没有。
“主人大人,”在阿申还一点懵逼的时候,龟甲就已经理所当然地微微朝她躬身,“请问我有什么,是能为您效劳的吗?”
阿申感觉自己漏了好几十集的连续剧:“……你是怎么回事?”
这个带给别人困扰家伙却反而疑惑地反问道:“为主人大人效劳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自从来到这个本丸之后,就频繁出现彰显存在感的寒意再次上线,阿申差点打了一个激灵。
太正常了。
龟甲贞宗,具有非同寻常的主人至上主义的刀剑男士。可是无论他的主人至上主义再如何非同寻常,也不会是前主死后,能立刻毫无芥蒂地接受新主的那种啊!名刀的尊严和坚持或多或少,或许是表达的方式不同,但总不会消失殆尽吧?
这种无法用常理来衡量的刀剑男士,阿申理解他被主人多次转手之后、对“爱”的渴求。
如果是被“爱”的话,受伤也没有关系。
如果感到疼痛,被能感受到“爱”的话,就毫不防备地被伤害吧。
只要是有“爱”的疼痛,就是有价值的。
只要能被“爱”,名刀的尊严和坚持,包括底线也可以一再放低。
只要是被注视着。
只要是被“爱”着。
至少,阿申理解中的龟甲,并不是抖M。他只是单纯的追求着爱,虽然……呃,追求“爱”的方式有些剑走偏锋?
龟甲遭遇了前任审神者,他有感受到他所需求的“带着疼痛的爱意”吗?
假设他感受到了,为了捍卫前主,他对她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他没有感受到,那么对审神者多多少少也会有些心理阴影吧。
而面前的这个龟甲贞宗,实在是太正常了,就像是刚刚被阿申唤醒的刀剑付丧神一样,正常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请您不必疑惑,”似乎终于看穿了阿申的戒备不前来自于哪里,龟甲恍然大悟道,“我已经感受到了您给予我的疼痛~呵呵,被您如此爱着的我,因为您又回复到最佳状态的我,当然是要为您献上一切力量,乃至赴汤蹈火,也是在所不辞的。”
疼痛,是指……想起了之前偶遇的一期一振,阿申了然。疼痛,便是结契时、顺便帮刀剑男士涤洗了暗堕气息的痛楚吧。但要说爱啊什么的,真是不好意思,对于这项附带的功能,她也是事后听了狐之助的解说才明白的,不用为刀剑男士们一个一个的手入还让她松了一口气呢。
这样一来,按着龟甲的逻辑,好像也没有什么毛病啊……
阿申沉吟道:“那么,你的前任审神者呢?”
“您在意那位大人吗?”也不知该说是意料之中,还是情理之外,龟甲的表情十分自然,没有半点的僵硬、病态。
“……不,我只是想知道你对她的看法。”阿申安抚了一下因为她的话而开始不安的五虎退,不放过青年脸上的任何一个神情的变化。
“诶呀,被您在意着呢,我……这可真是令人高涨呢~!”龟甲低低地笑着,说着和他凛然如白菊一般的外表完全相反的话,“那位大人毫不吝啬地给予了我爱,可惜英年早逝了呢……不过请不要担心,现在在我的心中,您是独一无二的重要!”
阿申不知道龟甲的“英年早逝”是讽刺和真话,讽刺的话就是和前言不符了,是真话的话……只能让人毛骨悚然啊。
“至少,我能比这位小短刀做得更好哦……各种方面,只要主人大人您需要我的话……”
五虎退也注意到了自己微微颤抖的手——这样的刀是没有办法准确地执行所有者的命令的:“大、大人!……我、已经准备好了…一直都……只要您发出命令——”
就算日战,短刀根本拼不过打刀,纵使极有可能会落到重伤碎刀的下场——他也会奋不顾身的——
明明看起来已经对战斗这件事的恐惧深入骨髓,手都已经抖得不像话了。
“……”阿申无言地叹息着,牵住了五虎退的手,“不必如此的,退。”
“大人?……”五虎退有些惶恐地抬起头,“我……我不要紧的!”
“可是连自己的本体刀都已经握不住了吧?”一旁的龟甲还在煽风点火着。
“请您慎言!!”阿申瞪着龟甲,差点爆粗。对方却对将她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自己身上显得极其满意的样子,这让阿申憋屈极了。
“我只是希望您能注视着我……”龟甲垂下了樱粉色的眼睫,一幅引颈就戮、毫不设防的模样,脸颊却涨着红晕,“就像是现在一样~……!”
也就是说,刚才一点也不龟甲的话语只是为了博得她的注意力……?
阿申有点绝望。
她只是出门收个快递而已,居然就发现了她竭力想避免不看的,不正常的地方。
跟随她、眼里只有她,丝毫不提及自己的兄弟的五虎退,还有只要为了审神者的“爱”貌似就可以不择手段的龟甲贞宗。
要不是怕刺激到明显不正常的龟甲,担忧他伤害到五虎退,阿申早就直白地告诉他她一点也不“爱”他!之前的净化只不过是买一赠一罢了。
五虎退作为救了她的人,阿申尚有耐心去一点一点开导他,让他恢复正常。阿申知道自己心软,说好听点叫不记仇,难听的就是忘性大。但她的这份心软在这座暗黑本丸里只会将她拖入不见天日的深渊。幸好她有自知之明,那么只要在心软之前避开就可以了。所以,龟甲先生,抱歉了。
“龟甲君,能请你离我远一点吗?”沉默了一会儿,阿申直视着龟甲,“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人、不,应当是很讨厌。所以,能请——”
“——这就是,放置PLAY吗?我开始兴奋了~”龟甲却十分陶醉地自说自话着,“那您什么时候会传召我呢……不,放置PLAY本来就是因为未知才令人兴奋的啊~!……”
“但是,主人大人,无论我与您之间的距离多么遥远,无论您的身侧侍立着多少的保护者,请您记住——”龟甲深情款款的样子,眼瞳中燃烧的的,是飞蛾扑火般的,对“爱”执着的追求。
“……”
阿申原本想要说的话突然就卡在嗓子眼里了。
喉咙无比干涩,手心却已经濡湿了。
“——我都会一直注视着您的~……”
带着磁性、融入了浓情蜜意的好听声线,像是轻飘飘的云烟一般烟消云散了。龟甲再次将右手放置在心脏前,朝一手握拳、用力到骨节发白的阿申微微躬身,“那么,请容许在下暂时告退了。”
“对、对不起……大人……”
站立在阿申身侧的象牙发色的少年无比沮丧,“呜……对不起……”
“不,”那个青年离开之后,阿申发觉自己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绷紧了。可是她却突然笑了,“没事的,退。”
那种眼神……
那个龟甲,已经坏掉了。
成了,一味渴求着“爱”,只要是主人,那么谁的“爱”都乐意接受的(公)刀(车)了。
没有尊严,没有底线,麻醉,昏迷。
既然不是她所熟悉、所在意、所期待的刀剑男士的话,那么她所担忧的心软,所需要的小心翼翼,或许就可以抛之不理了呀。
龟甲并不在意她身侧的保护者是谁,因为最后都会被他所斩杀。然而她却拥有对整个本丸,以及这里所有的付丧神的控制权。
“我们去收快递吧,”从某些方面而言十分冷血的黑发少女兴致勃勃地提议道,“可能要分几趟,因为东西有些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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