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昔顶着柔软而凌乱的头发,睁着漂亮而迷离的眼睛,专心致志地打量对方的身体。
贺爵安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眼神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欲念,游走在自己身上,有种被轻薄的感觉。
冷哼了一声,抓起自己的衣服又转身进了浴室。
浴室的门“砰”地一声摔上,看得出来关门的人用了不小的力气。
苏昔被震得有点懵,心想这人是害羞呢,还是真发火呢?
昨晚从楼下酒吧到楼上房间,再到床上,明明大家很和谐的嘛,他好像也没强迫他吧?
贺爵安出来的时候,身上衣服已经穿得差不多,只剩衬衫还没穿好。
苏昔用手撑着床,艰难地往后挪了下位置,一不小心牵连到昨晚用过的后面,刹那间从嗓子里溢出一串破碎的惨叫:“疼疼疼疼疼艹!”
不仅痛,还有想也知道是什么的不明液体从里面流出来,那感觉清晰而又陌生,苏昔脸皮再后也有些尴尬羞耻,硬着头皮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揉自己的头发。
贺爵安站在床边,无情地表示了自己的鄙夷:“昨晚占了那么大的便宜还好意思喊疼。”
苏昔动作一顿,身体上的不适影响了他头脑的反应速度,半响过后才不甘心地反驳回去:“大家都是成年人,想法能不能成熟点?打炮基本原则即是你情我愿。说起来,要是较真的话,你才是比较占便宜的那个吧。”
贺爵安皱起眉头。
苏昔觉得这人现在看起来有点吓人,但还是没憋住接下来那句话:“喝酒的钱还是我出的呢,我说什么了吗。”
贺爵安活了三十年就没这么憋屈过,这些年到哪里不是一堆人奉承讨好前呼后拥,居然第一次上床还要被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小东西怼,并且还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毕竟这里喝酒另收费的规矩是他亲自决定的。昨晚喝的酒,还真是苏昔付的钱。
“我会占你便宜?”他灵光一闪决定开辟新思路,怼出新高度,“像你这种不会扭不会叫不会夹的小处男,要不是开着灯,我还以为自己上的是一条咸鱼。占便宜的还不知道是谁。”
贺爵安没实战过,但从身边人嘴里听过不少,没脸没皮的荤话随手拈来。
男人都不想被质疑床上的能力,尤其他这种身份、这种年纪的男人。
苏昔回味了一下昨晚,觉得这男的貌似确实还有两下。
对方没爽到的话,他只能默默说声抱歉。
但他是真的有点爽到了。
大家都是要面子的,苏昔也不想被鄙视成咸鱼,于是顺嘴反击道:“那个什么,昨晚没戴套,你没病吧?”
贺爵安眉心跳了跳,嘴角一撇,不屑地笑出声,“我这种久经沙场的人,会在这种事情上让自己翻车?”
苏昔心想久经沙场了不起啊,“既然久经沙场,昨晚怎么就那么猴急呢?我还以为睡我的是个没开过荤的和尚。”
昨晚他喝得神魂颠倒歪歪咧咧,模模糊糊只感觉到和自己搭话的帅哥聊天聊到一半忽然把他拖进电梯开始狂吻,之后进了房间更是干柴烈火。
他也不是保守矜持的主,本来最近就春暖花开蠢蠢欲动,有了这方面的想法,上了床就刹不住车,稀里糊涂地就被带着经历一波又一波的热浪。
爽是真爽。
现在后知后觉的也是真慌。
“你真的没病吧?”
他也顾不上对一夜情的炮友讲究什么礼貌尊重了,他还想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呢,不想第一次干这种事就翻车。
贺爵安慢条斯理地穿衣服,修长干净的十根手指灵活地将衬衫纽扣依次扣上,挡住里面馋人的肉体,反问道:“那你有病没病?”
苏昔抱着被子,很诚恳地表示,“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病,万一我就有病呢,你可怎么办。你们久经沙场的人,随性起来也是这么随性的吗?”
贺爵安简直快要恼羞成怒,“有病你就去治。”
他开始怀疑自己昨晚和个傻子一起结束了彼此的第一次,事后非但没有得到任何心灵抚慰,反倒纠结于如此人间真实的问题。
就很受伤。
他黑着脸,瞪了不解风情的一夜情对象一眼,拎上外套迅速离开现场。
苏昔听着关门声,又累得瘫倒在床上。
昨晚被折腾得厉害,现在依然浑然酸软四肢无力,他还需要再缓缓。
这一缓,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下午的时候被饿醒了。
他拖着又累又饿的身子进浴室,胡乱收拾好自己,准备离开。
没想到门一打开,正对门站着个特别彪悍的男的,满脸横肉,看起来就很社会。
苏昔刚探了颗脑袋出去,又迅速缩回来,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是惹了什么人。
外面那人横拦住他关门的动作,面无表情地说:“贺总说你现在不宜公开露面,让我们送你离开。”
苏昔奇怪道:“什么贺总?”
对方显得有点纠结:“……和您在这间房里待了一晚上的那位。”
苏昔点了下头:“哦。”站在原地不动。
助理继续解释:“我姓钱,是贺总的助理,那,先生请吧。”
苏昔还是站着不动:“你们不用这么客气,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掩人耳目我很擅长。”
就算是那位贺总顾及自己的名声,不想传出桃色新闻,也没必要搞得像特务接头一样严谨神秘吧?
想到这里他信誓旦旦地补充道:“让你们贺总放心,只要他不往外说,我出去以后绝对就当两人从没见过。就不麻烦你送我了。”
钱助理很为难:“不行。”
苏昔:“实不相瞒,我不是要回去,而是想去个地方。”
……
二十分钟后,苏昔坐在一辆低调豪车里,听着那名助理打电话。
对方拿着手机,犹豫着开了口:“贺总,他坚持说要先去一趟医院,否则心里不踏实。”
手机里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苏昔明显地感觉到他拿着手机的手一哆嗦。
“是,我会转告他的。”助理一脸惶恐地挂了电话。
苏昔奇怪地望着他:“到底同没同意?”
钱助理再一次陷入纠结:“贺总说去医院可以,但是你要是没检查出毛病,就……给他磕头喊爹。”
苏昔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蹙着眉,“这不太好吧,我跟你们贺总可能发生了一点不太适合发生在父子之间的行为。”
钱助理很想装作没有听到这句话,之后回复贺爵安的时候也就不用这么尴尬。
小伙子路子还挺野,瞧这一茬接一茬的,气得他家老板刚才在电话里都开始骂脏话。
难以想象这都是怎么睡到一块去的。
昨晚那地方,去的都是非富即贵有头有脸的人物,瞧眼前这青年的模样姿态,也不知道贺总到底把哪家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宝贝小少爷给采了。
挂完电话的贺爵安快要气死了。
嘴上说睡了条咸鱼的人是他,昨晚裤子一脱自制力如同被狗吃了的人也是他,人家小孩后半夜里哭着求着让停下来要休息,委屈得都躲床下面去了,他愣是追过去,把人摁在地板上又做了一次。
早上起来,走得太急,后来想想,就这么离开的话好像不太好。
贺爵安这大半天都心不在焉,开会时还走了几次神,暗搓搓等着自己的一夜情对象给点事后反应。
从早上等到下午,结果就等来这么扎心的反应?
男人果然都是利己又势力生物,拔吊无情还算好了,现在这个,拔完吊还真情实感地质疑你是不是有病!
扶山集团位于国内的总部会议室里,众高层纷纷噤声,忐忑地望着坐在最上方的男人。
贺爵安做事手腕雷厉风行,但一直表现得脾气很好,维持着身为贺家长孙应有的优雅风范。
只不过接了个电话回来后,优雅淡定得贺总貌似看起来有些……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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