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灼轻轻戳了戳他的脸蛋:“朕将筝儿的舌头割了可好?”
何筝一秒闭嘴。
其实他敢这么冒死喊饿是考虑到两个原因。
一是他的避孕小丸子不见了,二是他觉得方天灼总不能因为他喊饿就杀了他。
但方天灼,似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眼睛里还水汪汪的,但表情已经露出怂相,蚊子哼哼一样低声细语:“可我,真的饿……”
一刻钟后,他们坐在了桌前用餐,方天灼大刀阔斧的坐在那里,一手托腮,一手在腿上轻轻敲着,眸色沉沉的注视着他。
何筝低着头小口小口细嚼慢咽,回忆他的小丸子去哪儿了。偷偷瞧一眼一刻不停盯着自己的男人,他突然心脏一缩——
他的小丸子,好像是在方天灼寝宫。
他当时完全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搬到披泽殿,以为至少可以亲自收拾东西的。小丸子他藏的严密,宫人不可能专门去找,所以这会儿应该还在他藏的地方。
何筝一粒米一粒米的吃,方天灼面无表情,眸色却越来越暗。
何筝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任何可能惹怒他的声音,直到方天灼动了动。
他条件反射的把碗丢到了桌子上,豁然站起:“我吃饱了!”
方天灼冷冷看着他,何筝左右看了看,露出笑容:“陛下,您看天还没黑,咱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方天灼拍了拍腿,何筝很想拒绝,但有些打颤的双推还是主动的朝着男人走去,颤巍巍的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又露出职业假笑,“您都没吃,我怕您饿了。”
方天灼还是那么看着他,何筝僵了僵,又道:“我,其实我有些认床,陛下,咱们回您寝宫休息行不行啊?”
他试探的讨好着方天灼,后者淡淡道:“朕的寝宫,理应皇后才能住得,怎的,筝儿是住出趣儿来了?”
这话的言下之意是他住几天难道还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何筝总觉得自己接下来怎么接都会被拔舌头或者拖出去砍了,他岔开话题道:“那,陛下真不出去走走?”
方天灼弯唇,问的却是南门良:“南门觉得呢?”
南门良是原著里面最懂方天灼心思的人,没有之一。他当即躬身,道:“陛下一言九鼎,既已让何公子禁足,自然是不能带出去的。”
非要出去,往好了说是不懂事,往坏了说,就是想打皇帝的脸。
何筝顿时脸色煞白。
方天灼问:“筝儿听到了吗?”
何筝赶紧小鸡啄米一样用力点头,眼神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方天灼靠在椅子上,伸手摸了摸他微凉的脸,“筝儿还有什么要求?”
“没,没了。”
既然无法拿到小丸子,再拖时间也没有用,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上一次床跟上一百次床有什么区别?
何筝心里苦,脸上不敢流露半点儿,方天灼却又提起旧事:“对了,昨日踢筝儿的宫女长什么样,想到了吗?”
何筝僵了僵:“还,还没。”
“那筝儿今晚可要好好想想了。”方天灼单手环着他的细腰,一只手轻巧的滑了下去,指节敲了敲他的脚踝:“若想不到,朕就将你这双……”
他的话戛然而止,何筝突然抱紧他的脖子用嘴唇堵住了他的。何筝心跳碰碰加快,大脑一片空白。
他已经预料到方天灼接下来的话,如果不肯拉出来一个替死鬼给他发泄,何筝双脚今晚就要被砍。而方天灼一言九鼎,只要说了就必定会做到,何筝自然无法昧着良心去揪出来别人,但他也不想自己受伤,堵住方天灼的嘴,是他能想出来的唯一方法。
方天灼双目收缩,何筝笨拙的挑逗他的唇舌,一股冲动过去,他缓缓放开,雪白秀美的脸庞带着胆怯和羞涩,眼神中更有害怕和畏惧。
方天灼薄唇紧抿,漆黑的眸子刮起风暴,脸色阴郁的仿佛狂风大作的沙漠,让人胆寒。
何筝蓦然跪了下去,眼睛凝望着刺金黑靴,瑟瑟发抖:“草民情难自禁……请,请陛下恕罪!”
“砰”的一阵巨响,方天灼豁然站起,一掌将桌子拍裂,他死死的望着脚下蝼蚁般的何筝。
简直,大胆!放肆!找死!!
方天灼胸口鼓涨,一句“拉出去斩了”死死卡在喉咙里。
整个披泽殿的宫人都跪在地上,脑袋伏地,抖若筛糠。
方天灼有若巨风一样跨了出去。
南门良从地上爬起来,不可思议的看了一会儿跪伏在地上的何筝,“你你你……”
居然没死!!
他迅速收回颤抖的手指,风一样的跟上方天灼,身后的小太监抖个不停,发音却很稳:“陛下回宫——”
披泽殿沉寂着,何筝浑身都被冷汗浸湿,过了很久,他才缓缓抬起头,确认危机已过,摇摇摆摆的从地上爬起来,道:“去……准备热水,我要洗澡。”
一道奏折被狠狠扔在地上,刚进门的南门良手脚麻利的捡起来,轻声道:“陛下,何侍中求见。”
“让他滚。”
南门良不敢多说,转身刚要通报,方天灼忽然又道:“哪个何侍中?”
“何相国的嫡子,何锦华。”
“朕倒是忘了,他都升侍中了。”方天灼道:“是为何事?”
“说是想求个谕旨,瞧瞧兄长,顺便送了些筝公子在家用的衣裳物件。”
“让他回去等着。”
“是。”
方天灼随手拿起奏折,好巧不巧正是何锦华递上来的,于是一甩手又扔了出去。
何锦华的到来让他想静下来的心又乱了起来,方天灼冷着脸,脑子里反复闪过何筝那张陡然贴近的脸和覆盖上来的软嫩的唇。
似乎又嗅到了他身上奇异的香味。
方天灼连续一周都没来找何筝,他病情渐渐好转的时候,披泽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何锦华登门便躬身:“兄长。”
何锦华生的俊俏,天生长的讨喜,嘴角总是带着一些上扬的弧度,即便不笑,都好像在笑。
“你来干什么?”何筝在那儿坐着还是他亲哥,可一开口,恍惚像是变了个人。
何锦华愣了一下,左右看了看:“都下去,本官有些家事要告知兄长。”
何筝瞥了他一眼,站起来朝里面走,何锦华急忙跟上,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筝儿,你在生我的气吗?”
何筝翻白眼:“你是什么东西我一清二楚,才懒得跟你生气。”
难怪很多看原著的都说何筝拿的是主角剧本却偏偏活成了炮灰,瞧这感情线安排的,亲弟弟都是他姘头。
何锦华将他扯过来:“此事是爹爹一意孤行,我也有阻止过,筝儿,你觉得我舍得将你送给那个暴君吗?”
他眉目隐含深情,眸子里带着痛楚,一脸“我也是被逼无奈的”,何筝却无动于衷。老实说原著的何筝在孕期备受冷落的时候的确被他这狗模样骗到过,如果不是因为偷情加谋反,他也不会被方天灼活剖了。
何筝想到自己未来的结局就一阵愤怒,何锦华明知他已经是方天灼的人了还过来说这种话,本身就心怀不轨,想利用他,并浑然不在意正在把他往死路上逼。
“请问,你有事吗?”何筝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如果没事的话,现在,请滚出去。”
何锦华苦笑:“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吗?”
“你不要想太多,我日子过得好着呢,真没那闲工夫生你气,得了,何锦华,你不要再装深情来恶心我了,走吧走吧。”
何锦华颤了颤:“筝儿……你当真要如此绝情吗?”
何筝要烦死了他这幅死人样了:“不然怎样啊?难道你要我背着陛下跟你偷情吗?别一脸震惊的看我,你想什么我清清楚楚,给你两分钟,快滚,不然我就打你。”
他转身走向桌子,何锦华皱了皱眉,忽然上前一把将他抱了过来,何筝瞪圆了眼睛,眼看着他就要扑上来强吻,一把抓起旁边的毛笔塞到了他嘴里。
何锦华:“……”
何筝一脚踩他脚上,趁他吃痛的时候拔出毛笔,怒道:“你再不识趣,我这就去告诉陛下,看他不把你脑袋摘了。”
何锦华这回嘴里是真的发苦,嘴角还有漆黑的墨渍,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张滑稽的苦瓜脸。
他被逼的转身朝外走,心中狐疑。他们暧昧这么多年,何筝不可能真的对他没有感情,可面前的何筝,却活脱脱像是变了个人。
他快要出门的时候,忽然又停下:“兄长,我……”
“闭嘴!”何筝对书里这个从头到尾算计何筝的人一点儿好感都没有:“做人能不能不要那么臭不要脸?”
他一口一个滚,一口一个不要脸,何锦华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箱子里是你以前用过的……”
“我什么都不要。”何筝踢了一下那箱子,还挺重:“你都带走,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他说完走过去拉开了披泽殿的大门,把手里沾了何锦华口水的笔嫌弃的甩手扔的远远的,却好巧不巧砸到了一个人的胸前。
立刻有人呵斥:“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惊扰太皇太后与皇上圣驾!”
何筝:“……”
方天灼低头看那只掉在脚下的笔,阴沉的眸子落在何筝脸上。他身旁的太皇太后倒是清楚他的性格,担心他又大开杀戒,立刻呵斥:“来人,速将这不懂规矩的小太监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何筝:“?!”
何锦华这个狗比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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