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祁的后宫中,还没有一个被打入冷宫的。
白晚晚倒是成了冷宫里的第一个主人。
虽然是冷宫,但是也有太监宫女和侍卫守着。只是比起其他宫里,这儿的下人就太过散漫了一些。
白晚晚御林军架过来的时候,还没走到冷宫门前,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鬼哭狼嚎。
其间还夹杂着痛心疾首的呼喊:
“大大大!”
“小小小!”
等到推门走进去,就看见一群宫女太监围在冷宫大殿里的一张桌子前,聚众赌博。
白晚晚:……
连祁的后宫真的该整治整治了。
一见到乌压压的一片御林军过来,那些宫女太监们一个个手忙脚乱地匆匆收拾了下,然后诚惶诚恐地跑过来跪下。
御林军统领倒是没有罚他们,只是介绍了一下白晚晚的身份,并让他们伺候好白晚晚之后,就昂首阔步地离开了。
御林军走掉之后,刚刚还面白如纸抖如筛糠的宫女太监们,立刻生龙活虎地站了起来,欢欢乐乐地聚在了桌子前。
“大,大,大!”
“小,小,小!”
“六,六,五,十七点,是大,我赢啦,哈哈哈给钱给钱。”
……
白晚晚倒是没有因为被忽视而觉得不快,反而拿着买药剩下的那点钱,兴致勃勃地加入了他们。
*
“大大大,这一次肯定是大!”白晚晚死死地盯着中间的骰盅,等看到里面排列整齐的“1,2,3”时,顿时泄了气,不甘地抱怨道,“怎么又是小,小德子,你老实说,是不是出老千了!”
“冤枉啊,白小姐,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
“行吧,继续!”说完,白晚晚继续将全部心神放在了中间的骰盅上。
“这个,白小姐,您都赊了十两银子了……”
白晚晚将视线上移,看着他,“小德子,你看我像缺钱的吗?不就是十两银子?你主子还会少了你的不成?”
“可是……”
“别可是了,快摇,继续!”白晚晚学着电视剧中那些妃嫔贵族的样子,装腔作势地命令道。
……
连祁一来到冷宫,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白晚晚披头散发地和一群宫女太监围成一圈,素白的衣裙上皱皱巴巴,还有不少脏污和指印,显然是之前在议事殿的时候,和宫女们厮打的时候留下来的。
已经狼狈失仪成这个样子了,她居然不去整理,反而丝毫不以为意地坐在这儿,和一群宫女太监们堂而皇之地在皇宫里面聚众赌博。
不仅如此,把身上的首饰都输光了之后,还恬不知耻地在这儿赊账。
连祁觉得白晚晚怕不是痛这几日打击太大,导致她整个人疯掉了?
连祁站在大殿门口,装模作样地假咳了一声。
然而,此时宫女太监们在赌大小这件事上太过投入,一个个地恨不得眼睛都粘在了桌子上,没有一个注意到他。
连祁沉着脸走到了白晚晚的身后。
这个时候,宫女太监们总算全都看到了他。
冷汗一下子就冒满了额头,嘴唇抖抖索索地就是说不出一个字,他们拼着本能就要下跪的时候,别连祁威慑的眼神制住,一个个僵着身子不敢动。
白晚晚浑然不觉,“你们怎么一下子全都不说话了?嗨起来啊!小德子,快揭盅,我就不信这一次还是小!”
小德子脸色苍白,双手颤抖着从盅上移开,然后垂下头,一动不敢动。
白晚晚还在疑惑间,就见一只手从自己的身后横插过来,然后落到了桌子中间,轻轻揭开了盅盖。
三个鲜红的“2”排成一排,刺痛了白晚晚的双眼。
“嗨吗?”
耳边传来这样一句凉凉的话。
白晚晚莫名浑身一抖,然后有些僵硬的转头,一下子就撞上了连祁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白晚晚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导致后腰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桌子上,逼得眼泪一颗一颗不受控制地掉了出来。
“还不滚出去传御医!”连祁转身怒道。
一群宫女太监逃命般地连连滚了出去。
连祁向前迈了几步,伸手将撞得摔到了地上的白晚晚拉了起来。
脸色有些不豫,“你没看到后面有桌子?慌慌张张地成何体统!”
白晚晚站起来后,便嫌弃地甩开他的手:“还不都是因为你吓我!”
“还怪到朕身上了?”连祁冷笑,“你知不知道在皇宫内赌博是个什么罪名?”
白晚晚拍了拍手上的脏污,“那个今天天气真好啊,对了,皇上您怎么逛到冷宫来了?”
连祁继续冷笑。
“你差不多得了啊,”白晚晚看向连祁,“你来这儿到底有什么事?”
“白晚晚”,连祁叫了她一声之后,便目光复杂地看着她,晦涩难言。
随后,连祁清了清嗓子,有些艰难地开口道,“你可有什么愿望?”
白晚晚有些古怪地看着他,“我说了,你能帮我实现?”
连祁略带僵硬地点了点头。
白晚晚的脸色更加古怪了,这个猪猡皇帝怎么莫名其妙的?
尽管心里存着疑惑,但白晚晚脸上的表情还是一下子阴转晴,君无戏言这句话她还是知道的,她张了张嘴,正准备说。
然而这个时候,连祁却像是知道了她要说什么似的,“除了去奕王府这一条。”
白晚晚嘴巴张了好一会儿没合上,最后愤愤地瞪了他一眼,“那没有了。”
连祁似乎不信,皱了皱眉,显然已经有些不耐,却依旧按捺住,看向白晚晚,尽量语气温和地说道,“除了这一条,其他的朕都能答应你,你再想想?”
“要不,你给我十两银子,让我还了赌债?”
“白晚晚!”连祁的脸黑了,“不是谁都能得到朕亲口允诺的一个愿望的!”
白晚晚:“可我除了去奕王府,真的没其他愿望了啊!我也不想当他的侧妃,你就让我在奕王府挑间屋子住也不行?”
连祁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隐隐有暴起的迹象,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语气沉沉地问道,“你就这么想去奕王府?”
白晚晚以为他这是松动了,连忙点头,睁着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他看,“嗯嗯嗯。”
连祁静默了好一会儿。
然后伸手轻轻揉了揉额头,“这个不行,换一个。”
白晚晚翻了个白眼,闷闷不乐地找了张凳子坐下。
连祁一直在观察着白晚晚的反应,见她整个人丧气不已,了无生气的样子,心里越发地不得劲。
就那么喜欢连奕?
明明之前一段时间还对连奕不痛不痒,明里暗里地打听朕的下落,想要勾引朕的。现在真的得到了朕的时候,居然说变心就变心了?
但是,白家满门忠烈,如今只剩下她这么一个孤女,朕又对她做出了那等糊涂事……
连祁觉得头更痛了。
揉了好一会儿,连祁才将手从额头上放下。
然后,看向白晚晚,下了很大地决心开口道,“白晚晚,朕许你皇后之位,如何?”
白晚晚的反应太大,整个人连同凳子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连祁这一次倒没有过来扶她,依然站在那儿,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白晚晚见连祁竟然像是认真的,连忙扶了凳子站起来,连连摆手,“不不不,别别别!皇上您,您还是另请高明!”
说完,白晚晚便越发觉得不对劲。
明明之前在议事殿的时候,连祁还一副把她当反贼,恨不得办了她的样子。
这短短几个时辰过去,他整个人竟像被是下了降头一样,强忍着脾气还说要实现自己的愿望,莫不是……
白晚晚一步步地靠近连祁。
然后,近距离地盯着他,一点不漏地观察他脸上的神色。
好一会儿,白晚晚眯了眯眼,“皇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荒唐!”连祁甩袖。
但因动作太过剧烈,导致宽大的袖袍被带起来,糊了他一脸。
连祁被袖子糊了一脸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滑稽。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连祁费了好一阵子整理好自己的仪容,然后走到白晚晚面前,“白晚晚,朕乃天子,无论做何事都不容置喙,何来亏心事一说!”
又看白晚晚一副明显不信的样子,连祁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道,“朕不过体恤你满门忠烈,为国为民,又怜及你一个孤女不容易,你莫要不少好歹!”
说完,根本不等白晚晚如何反应,便脚步匆匆走了出去。
只是他的背影,怎么看都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莫名其妙!”白晚晚低咒了一声,就上前关上了门。
只是,白晚晚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连祁这莫名其妙的状态,竟然不是暂时的。
当晚御医来检查她被撞了的腰之后,拿出了一瓶据说是西域进宫,整个皇宫仅有三瓶的雪肤膏。
第二日,往冷宫里赐了不少银两和珍贵玩意。
更受不了的是,连祁竟然每日都还要来冷宫里走上一遭。
甚至因此,有一次贵妃还不辞辛劳特意赶到冷宫,对她冷言嘲讽敲打了一番。
白晚晚实在受不了了,受了连祁长达一周的煎熬之后,白晚晚终于豁出去了。
她叫了一个宫女,
“你去禀告皇上,就说我怀孕了,让他赶紧来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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