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祁走后,便有人来带白晚晚去冷宫。
但白晚晚死活不肯去,在议事殿里手脚并用地奋力挣扎。
而一堆宫女偏偏还奈何她不得。
因为白晚晚在这部小说里是表面柔弱无力,实则练了阴毒武功的人设。
即便是不使用武功,但是白晚晚的身体素质也是高于一般人的。
这一群宫女中就没一个会武功的。
而且也没一个见过白晚晚这种不管不顾,此时她们对白晚晚完全没有办法。
“白小姐,您就乖乖和我们去冷宫吧,不然待会儿皇上要是让御林军押送您,您也不好受啊!”宫女们苦口婆心地劝她。
但白晚晚不听,“不,我不去!除非我反抗不了,不然你们别想让我去冷宫!”
宫女们闻言,便一齐涌上来,想要用暴力把白晚晚押过去。
然而,她们没有白晚晚豁得开,束手束脚得根本不能把白晚晚怎么样。
就在一伙人闹哄哄得打作一团的时候,议事殿外走进来一个黑衣人,还带着一柄佩剑。
“参见皇……”
黑衣人抬起头来,看着一群如疯癫了般的宫女在议事殿内打作一团的情景,眼角抽了抽,肃了声音道:
“你们这样成何体统!”
他这一喝,那些宫女们便如鹌鹑般,一个个缩了脑袋退开来,乖巧地下跪:“奴婢参见黑衣卫大人!”
“陛下在何处?”
宫女们一时面面相觑:“这……奴婢不知。”
黑一皱了皱眉,皇上分明不是让他今日此时来议事殿,向他回禀那一夜的调查结果吗?
怎么如今皇上自己却不见人了?
黑一还在想哪里出了问题,便感受到一道毫不掩饰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他。
黑一立刻用锐利的目光回视了过去。
他们黑衣卫是皇上的私人暗卫,做的是和杀手一样刀尖上舔血的差事。也因此,当他们不刻意收敛身上的气息时,往往都会散发出一股浓厚的煞气。
而他锐利的眼神,也基本是看死人般的眼神。
果然,他视线一看过去,对面的人身体就因为害怕,而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对面的是一名女子。
白将军府的嫡女,一家将门只有她这么一个弱不禁风,娇柔不已的女子,也恰恰是他这一次去调查的对象。
她穿了素色的麻布长裙,但因为之前和宫女撕扯的原因,发髻散了一半,凌乱地自肩上垂落下来。长裙上也满是脏污,甚至最上面的一颗扣子被扯断了,领口有些微的敞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
黑一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白小姐这是在干什么?”
白晚晚刚才确实有些被这个黑衣男人的眼神给吓到了,但再怎么样这个男人也不至于在这议事殿就敢对自己下手,于是便也大着胆子反问道:
“我在这儿干什么与你何干?倒是你来这儿又是做什么的?”
黑一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便默不作声地站到一边去了。
那些宫女们大概是对这个黑衣男子心存敬畏,此时也不太敢上前动手动脚,一个个站在那儿,默不吭声。
只是,每次白晚晚想要走出去的时候,那个黑衣男人就会用他那杀人的目光看过来,然后做势要拔出腰间的那把佩剑。
白晚晚没得法子,便也只能怂怂地收回了脚步,在这里面和他们一起痴痴地等。
等到最后,可算是把人给等来了。
只不过,白晚晚等来的,却是十几个来押她去冷宫的御林军。
和御林军一起来的,还有连祁的太监总管。
“哎呀,黑一大人!您怎么在这里呢,陛下早就在前殿等着您了诶!”
黑一莫名:“陛下不是命卑职在议事殿禀报?”
“唉哟,”太监总管掐着声音,道,“还不是这议事殿有个不长眼的,把陛下气得心肝疼,直接来了个眼不见为净!”说罢,还嫌弃地往白晚晚身上瞥了好几眼。
被十几个御林军架着,还没有走远的白晚晚:我敲里吗哦。
太监总管的视线从白晚晚身上转回来,对着黑一,笑眯眯道,“黑大人,快和杂家去见陛下吧。”
黑一点头,跟在了他的后面。
只是走了半路之后,黑一实在忍不住了,“公公,为何陛下会对那白小姐如此宽容?”
按理说,那一个晚上的事情,实在是生生要了陛下的半条命去。他这结果还没禀报呢,白小姐的嫌疑也没有洗清,陛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非但没有把白小姐给斩了,还任她在皇宫内这样放肆,这陛下不会是经此一事后,走火入魔脑子也坏了?
公公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颇为意味深长:“黑大人,你须知道,虽然你们黑衣卫是陛下的耳目,但陛下的耳目绝不只有你们黑衣卫而已,有些事情,陛下心里其实是有数的。而你们的任务,不过是证实陛下心中猜测正确与否而已。”
“多谢公公指点。”黑衣拜谢道。
听公公这么一说,黑衣便悟了。
如果陛下早已猜到事实的话,那今日这一番做派倒是合情合理了。
走到前殿,黑一在殿门前深呼吸了几口气后,才走进去,对着那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跪下,“卑职参加皇上!”
“起来吧。”连祁转过身来,冷漠开口道,“那夜之事调查得如何?”
黑一心里一颤,但还是壮着胆子,假装淡定地回禀道,
“回禀皇上,那一夜确实是误会,白小姐把药下到您的酒里之后,被黑十五发现,暗中把您和奕王的酒杯交换了。”
说完,黑一就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皇上根本没中药,是他自己乱了性这话,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来啊!
连祁背手站在那儿,脸色在阴影里,看得不太分明。
只见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继续平淡没有情绪地继续问道,“在那之前和之后,白晚晚都去了哪里?可有接触什么人?”
“禀皇上,白小姐在下药前并未见什么人,白府积蓄本就不多,白老将军和少将军出事后,白家各偏房就都出来闹着要分家,白府的下人也都拿了银子走了。只有一些签了死契的还留着。白小姐因此大病了一场,但醒来后还是把留下那些人的死契还给了他们,又给他们结了银子。白小姐那三天不是在府里找银子,就是出去打听哪里有药卖,没见什么可疑的人。”
连祁垂了垂眼,“待会儿让十五把证据和白晚晚下药过程呈上来。”
“是。”黑一低头。
连祁揉了揉眉心,“你继续。”
黑一拱手继续道,“白小姐醒来后,便衣衫散乱地跑了出去,之后坐在一处僻静的凉亭休息的时候,似乎还哭了。这个时候中了药的奕王也行完了事,只不过那女子跑了,奕王醒来后追出来,看见白小姐,便将白小姐当成了那人。”
说完之后,黑一默默观察了一会儿连祁的脸色,斟酌着开口道,“皇上,卑职看,白小姐并不像受人指使,也不知皇上您修炼至阳心经的事情。依卑职斗胆猜测,白小姐许是见父兄逝去,想要为自己再寻一个靠山,这才豁出去,胆敢给陛下您……”
黑一还没说完,就见连祁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来。
“下去!”
黑一的心再次一颤,连忙跪下,“是,卑职告退。”
说完,匆匆走出了前殿,还摸了一下额头上刚刚渗出的冷汗。
连祁走到龙椅上坐下,回想那一夜的事情,只觉得脑仁一阵一阵地疼。
他其实早就隐隐猜到了真相,只是一直不敢去相信而已。
为了对抗从胎身里带来的寒毒,他修炼至阳心经已有十余载。
修炼心经,必须保持纯阳之体,即不能和女子同一房,为了掩盖这事,他故意广纳妃嫔,自己坏自己名声,让人以为他真的是一个风流皇帝。
这么多年过来,他也没觉得不能与女子行房一事有什么痛苦的,偶尔例行公事要装作和妃嫔亲密的时候,他被那些妃嫔搞得烦不胜烦,还觉得练这功夫,倒帮他省去了一桩麻烦事。
只要再练三个月,他这心经就要全部练成,寒毒也可以彻底清楚。
可偏偏,就那一个晚上,害得他十多年的心血全部付诸东流。
即便知道大约就在这一段时间,体内的寒毒和至阳心经在他体内会有一次彻底的冲撞,这一冲撞会导致诸多后果——产生强烈的情一欲就是其一。
但是猜到是一回事,连祁却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竟然连区区这么小的诱惑都抵抗不住。
又不是没见过女人!
黑一没来的时候,他还可以自欺欺人把一切罪责推到白晚晚身上。
可现在,他连自欺欺人的遮羞布都没有了。
而且,他竟然还可耻地觉得,上一次和白晚晚的体验有些食髓知味。
耻辱!简直耻辱!
他堂堂帝王,这么一点自制力都没有,简直愧对父皇多年栽培,愧对列祖列宗!
一旦回想起那一晚的事情,连祁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让自己清醒一点!
坐在龙椅上叹了好几口气,连祁还是鼓起勇气站了起来,迈步往冷宫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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