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去往村子的小路上,几个人心里都想着事情,就连以往最活泼的鸦天狗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高天羽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刚想说话调节一下沉闷的气氛,身边从离开那片空地后一直在沉默的雪绛却突然开口:“那个男人说的我父亲的房间里传来乌鸦的叫声,应该是母亲用来和父亲联络的松鸦的叫声。”
“啊?松鸦?”高天羽愣了一下,随后便想起雪绛之前和他们说过,当她和母亲住在雪山上的时候,靠的就是松鸦来与川源太智联络。
“那刚才那个人说的,你父亲曾说那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应该是帮你和你母亲掩护吧?”高天羽稍微想通了一些,又说,“也就说你父亲根本就不像刚才那人说的那样患上什么怪病,那个阴阳师说什么祛除诅咒也是在骗这些人而已。”
雪绛点点头,但随后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父亲到底如何,我和母亲到了村子后就被抓了起来,之后被关着连父亲的面都没见到,而母亲的松鸦到了村子后也不知去向,便和父亲断了联系。”
就连他当初逃走的时候,是母亲趁那个阴阳师不备制造出了混乱直接将他送出了村子。他当时想回去找父亲,也想回去救母亲,但一身的伤口连逃命都很艰难,只能记住母亲的叮嘱,一直跑、一直跑、跑回到雪山上去找到族人说不定还能将父亲母亲救回来。
却没想到等他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被带走,而父亲在别人口中也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不管怎么说,到了村子里见到你父亲说不定一切就真相大白了。”高天羽仍旧觉得整件事中有许多说不清的地方,比如说雪绛的父亲为什么突然就同意写信了,还有那个阴阳师,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侍女留在村子里……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里,现在也只能进入到村子里去看看了。
很快,小路的尽头便出现了村落的影子。高天羽给鸦天狗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分别提着药缶钓和小豆洗飞到了半空中,然后顺着雪绛的指引,到了位于村子靠西的一户人家。
几个人刚落到后院,就听到房顶上传来‘啊,啊’类似乌鸦一样的鸟叫声,接着就听到房前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真是晦气,明天我们太智就要结亲,可这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鸟就成天在房顶上叫,赶都赶不走。”
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也传过来:“嗨,大喜将近还在意那些做什么?只是一只小鸟而已,可不能因为这么个小玩意儿坏了心情。”
接着两人又说了两句,声音便渐远了,高天羽抬头看了眼屋顶,果然看到那上面停留了一只非常小的鸟,便转头问雪绛:“你说的松鸦是不是就是那一只?”
雪绛闻言看过去,那松鸦好像也通灵性,看到雪绛后也不啊啊地乱叫,直接扑棱着翅膀从房顶上飞下来,在雪绛周身转了一圈后便落在他的肩膀上。
“这是你母亲的那只吗?”高天羽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鸟,一身棕色的羽毛,翅尖却是黑蓝相接,一双小眼睛转来转去像是在打量几人一般,眼睛下方两边各带着两道黑色的细羽,竟像是流下的泪痕一样。
“还挺可爱的。”他在现实世界中因为自身的疾病,不能过多外出,也不能在身边宠物一类,像是会产生细羽可能影响呼吸道的鸟类更是不能接触,此时看到这只亲人的小鸟自然想亲近亲近。
高天羽想着自己怎么说也带两只翅膀,对方看他这样应该也不会对他有多少排斥,于是就想上手摸一把,却没想到那小鸟根本瞧不上他的样子,看他手覆过去直接把头撇向一边,嫌弃的意味非常明显。
“哇!这什么破鸟,居然嫌弃天羽大人!”时刻关注着这边的鸦天狗见状又要闹了,但他堂堂一个妖怪,也不能去和一只普通的鸟计较,想来想去便把自己的翅膀递过来,对高天羽说道,“天羽大人,你摸我的!”
“不用了,咱们还是办正事儿吧。”高天羽轻咳了一声试图缓解自己被嫌弃的尴尬,顺便将鸦天狗的翅膀推回去,又转头问雪绛,“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
“是,但好像又不是。”几人说话之间,雪绛却已经将这只松鸦打量了好几遍,“虽然看上去很像,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这种鸟长得不都是一样的吗?”鸦天狗想起他以前住的森林里那一窝一窝的麻雀,他从来都分不清哪只是哪只,“说不定也只是一只路过这里的鸟而已。”
“那就暂时放一放。”高天羽示意几人去窗户那边看看房间里有没有人。
雪绛本想把鸟放走,但这鸟却好像格外亲近他一样,死活就赖在他肩膀上不走,无奈之下也只能带着它一起。
这时候鸦天狗已经摸到了房后的窗户旁边,捅破了窗户纸看了一个房间没有人,又摸向第二个房间。
“这里面有人。”第二个房间的窗户下面有条缝隙,鸦天狗干脆就趴在那看,看到房间里的人后,一直压低的声音差点扬起来,意识到后赶紧捂住嘴冲几个人摆手示意他们过来。
几人也猫着腰过去,然后和鸦天狗一样扒着窗户往里面看,看了半天却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那个,雪绛,那是你父亲?”小豆洗看了眼房间里的情形,低声询问,“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你这么说的话,我也有种奇怪的感觉。”鸦天狗也附和道。
高天羽闻言也找了个空隙像他们几个那样往屋里看,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有些空旷的房间里一男一女相对而坐,但却目光呆滞,一动都不动一下。
房间里因为关着门窗而显得有些暗,再加上两个人面无表情地坐在那边,冷不丁地看过去还有点渗人。
不管别人怎么想,高天羽是看了一眼就被渗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个,天羽大人。”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扯了扯,高天羽低头就看到药缶钓脸色不好地看着自己,指了指房间里面,声音也不再遮掩,“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错了,这房间里的两个人,好像是已经没有活人的生气了。”
“没有生气的意思是……死了吗?”药缶钓作为专攻治疗的妖怪,自然对‘生气’这种东西比较敏感,此时他这么说高天羽再看房间里的人也看出了问题所在。
这两个人一直坐在那里,体态僵硬,面色惨白,眼中一点光亮都没有,看着就不像是活人。最重要的是,他们看了这么久,这两个人的胸口都没起伏过一下!
再想到刚才听到那个女声说的,对方是真的对这件事一无所觉吗?还是这家里摆了两个死人在一起,难不成要结阴婚?
高天羽被这有些邪门的玩意弄得浑身不舒服,主要这里面的人似乎还有一个是雪绛的父亲……
再看雪绛,对方放在窗框上的指甲都已经深深地陷入到了木头中,双眼死死地盯着屋内,浑身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冲进去了。
“算了不管了,进去看看!”高天羽看雪绛这个样子,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女孩子打头阵,干脆一把推开窗户,然后飞身跳了进去。
结果刚一跳进去,他就有点后悔了。
因为房间里他本来以为是两个尸体的人突然就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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