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猎户还在兀自惶恐,其中一个无意间抬起头,便看到一个雪肤黑发,一身华丽衣裙的‘少女’从天而降。
对方眼中的神色如同数九寒冬一样冰冷,一眼看过来时,只让人觉得身心都如同深陷冰川之下,一时间寒冷与溺水感相继而来,直教人呼吸急促,嘴中上牙磕着下牙,活像是个中了风的病人一般。
“喂、喂……你们……”那人一抬头就和雪绛来了个对视,受到的影响自然是最大的,直接差点连话都说不清楚。
其他人本来还在专注和被冻上的鞋做斗争,听身边这人磕磕巴巴的声音也好奇地抬起头,便看到一个清丽得不像凡人的少女漂浮在他们面前。
“妖、妖怪啊!”几人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一声惊呼,其中两个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剩下的三个一个脸色青紫,眼看也要说不出话了,两外两个还算正常,但在雪绛的气势下却也说不出什么其他的了。
此时雪绛情绪明显不佳,虽然面色不显,但周身的气压已经不是一般低。也不知道对方的妖力是不是随着情绪的起伏而波动,总之现在的雪绛就算是高天羽看来都非常的可怕。
树上本来已经准备好出手的高天羽默默收回了凝聚在手上的妖力,只觉得自己这一路上努力感受力量啊,练习风刃啊,鼓动翅膀一度掉毛掉到鸦天狗都怀疑他要秃仿佛都没什么用了。
之前他还怀疑自己能不能带的动这四个,结果雪绛原来才是最深藏不漏的那个吗?看对方这1V5毫无压力的场面,到底雪绛是SSR还是他是SSR!
这一刻,高天羽只觉得自己好像穿了个假的大天狗。
【不要灰心!不要气馁!玩家只要今后多多努力,一定会做到更高、更快、更强!】
“你可拉倒吧!系统的嘴,骗人的鬼。”高天羽把系统怼了回去,也不多做耽搁,直接从树上一跃而下。
接着鸦天狗见状也跟着跳了下来,药缶钓和小豆洗也从旁边的树丛里钻了出来。
于是,剩下的三个人中,看着这接二连三出现的妖怪,又昏过去两个,唯一剩下的一个看了看四周,整个人都快哭了。
“看来也只有这一个选项了。”高天羽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番,见他就是刚才谈论川源家谈论的最欢的,想来这个人所掌握的信息也应该是最多的那个,留下这个也不亏。
“天羽大人,我们要把他怎么办?咔嚓吗?”鸦天狗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加上他龇牙咧嘴的表情,竟然还真有那么一点吓人。
而刚才还忍住没哭的人,这下是真的哭了。
“别杀我啊!妖怪大人,你们就饶了我吧!”刚才还在同伴们面前侃侃而谈的男人此时被吓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要不是此时脚被冻在地上,估计他已经开始跪地磕头了,“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七八口人就等我供养……”
“行了,”高天羽听着这一套求饶的话,也非常自然地带入到了拦路劫匪的角色中,用着还非常稚嫩的脸做出了凶狠的表情,“你要想活命,我们问什么你就说什么!”
“好好好!”那人不住地点头,很怕这几个妖怪一个不顺心就把自己杀了似的。
“你们之前抓住的那个妖怪现在怎么样了?”高天羽直接问出了雪绛最关心的问题,雪绛闻言也将一双凝结着冰霜的眸子望了过来。
“之前的妖怪……”听高天羽这么问,那人又看了看刚才就觉得眼熟的雪绛,顿时明悟过来,惊讶道,“原来是你!可是太智的孩子不是……”
那男人似乎是想说出点什么,但鸦天狗却不满于对方忽视高天羽的行为,又跳出来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低喝道:“别说废话!你只要回答天羽大人的问题就好了!”
那人又被吓了一跳,想说什么也不敢说了,只能哭丧着脸老老实实回答高天羽的问题:“之前那个妖怪是阴阳师大人捉住的,后来自然也是被他带走了,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说着,他还忍不住用余光去瞥雪绛,心里虽然害怕但也在感叹——怪不得这个小妖怪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跑那么远还没被他们找到,原来是装成女孩子逃走了。
“阴阳师?是那天那个人吗?”雪绛一听母亲被带走却急了,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上前扯住男人的领子质问,“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往哪个方向走了?”
“是……是三天前走的,”男人老老实实地回答,“往哪个方向走我就不知道了……”眼看着雪绛神色变了,男人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随后又想到什么似的赶紧说道,“不过我知道他姓近卫,似乎是京都的贵族。”
“天羽大人,那我们现在是要去京都吗?”以前一听到要去什么地方立刻就会很激动的鸦天狗,这次却一改之前的样子,听了那个男人的话反倒有些发愁似的,“我听说京都是阴阳师聚集的地方,那里的阴阳师非常多,而且各个实力都很强大,就算把各地零散的阴阳师加在一起都顶不上京都阴阳师的一半。”
“你这家伙,不会是说谎想要骗我们去京都自投罗网吧!”鸦天狗的脑袋总算是机灵了一次,一想到他们去京都可能遇到的危险,顿时看向男人的眼神都变得凶狠起来。
“不不不,我怎么会骗你们!”那男人被鸦天狗的雉刀抵着鼻尖,顿时视野都变得晕眩起来,“我说得都是实话啊,这些都是那个阴阳师告诉我们的,不信你把其他人叫起来问问,或者去京都周边打听,一定就能知道贵族里是否有姓近卫的了。”
“你还是想把我们骗到京都去吧!”鸦天狗听他绕来绕去,还是想让他们去京都,便又把雉刀往前递了一寸。
这时沉默了许久的雪绛却突然出声:“算了,我感觉他没有说谎。”
那男人听了顿时露出感激涕零的样子,雪绛却没看他,又开口问:“我父亲……川源家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那男人小心翼翼地看了雪绛一眼,见对方面无表情的样子也无法揣测出对方现在到底在想什么,也只能捡自己知道的说,“太智他自从你们走了之后就被他父母关在房间里不放出来,然后有一阵川源大叔一直听到太智房间里有‘啊啊’类似乌鸦一样的叫声,他进了房间后却没发现什么,太智也说那是自己弄出来的声音。”
“川源大叔觉得太智可能是和……和妖怪呆的久了染上了病,刚好这时候村子里来了一位阴阳师,阴阳师大人说村子里是被雪女下了诅咒,这其中川源家遭到的诅咒最强,于是就给大家出主意,让大家找到根源然后彻底祛除,村子和川源家就会恢复原样了。”
“我说呢!原来是你们伙同那个阴阳师写了信把雪绛他们骗回来的!”鸦天狗恍然大悟般地指着男人痛斥,“你们真是太恶毒了!再说你们村子下雪的事根本就和雪绛她们没有任何关系嘛!”
“不是啊!我们真的没有参与这件事啊!”男人无缘无故背了口锅,只觉得有苦说不出,“我们只是普通人,怎么有能力协助阴阳师大人呢?而且关于诅咒和雪灾的事,也是阴阳师大人告诉我们的啊!”
在这个世界中,阴阳师的身份地位很高,而他们村子里又出现了这种违反常理的事,此时得到阴阳师的指点自然是将对方的话奉如神旨,几乎是对方说什么就做什么,哪敢违背对方分毫?
“要说协助,也只有川源家有资格协助阴阳师大人,”那人继续解释, “开始太智是不同意的,还闹了好一阵,我们好多家都去他们家看了,还有住得近邻居去劝,后来突然有一天太智就同意了,还主动写了信,然后就是……就是……”
那人没继续说,但在场的人都知道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所以说,那个阴阳师不光帮你们村子解决了问题,还帮了川源家,最后还留了自己的侍女和川源太智结婚?”高天羽想起刚才听到这些人说的话,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事实就是这样了,妖怪大人您再多问我也不知道了。”那人说完便苦苦哀求高天羽几人放了他,高天羽见他这样也知道从他这里再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便毫不留情地将人敲晕,然后让雪绛给五个人解了冻,随便丢在森林的空地上了。
“天羽大人……”鸦天狗看了一眼雪绛,叫了高天羽后又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高天羽知道他想说什么,也知道他在忌惮着什么,但已经答应了的事就没有反悔的理由,于是便转头对雪绛说:“不如我们这就动身去京都,如果那个人真的回京都的话,以我们的速度说不定还能追上那个人。”
高天羽都这么说了,没想到雪绛却摇了摇头。
“在那之前,我想先去村子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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