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
是他的未婚妻。
有些话,不需要情感的表露,不需要抑扬顿挫。
没什么起伏的三个字,就可以无懈可击。
“噢……我还以为只是。”经过刚才的小闹腾,陆与对这个回答感觉到意外,他以为只是普通的男女关系,或者上升为朋友,情侣。
作为江行宁的多年好友,从未听他提起过恋人或者伴侣。
也不曾有结婚的打算。
陆与嘲讽过他——赚那么多钱到死也花不完,还不如女人帮忙花花。
他以为江行宁会一直单下去,没想到人家不声不吭,动作比游走于花丛间的他还快。
和陆与一样,顾深远也颇感意外:“未婚妻?什么时候定的?”
江行宁:“刚才。”
“……”
当未婚妻三个字说出口后,夜阳仍然一副慵懒矜贵的贵公子模样,不曾提起半点兴趣,但是听见“刚才”两个字时,唇角泛起浅薄的嘲讽。
有意思。
普通床伴关系升级为未婚妻。
蠢队友煤老板还不知自己惹了什么事,巴结把人夸了一番,无非是江总娇妻美江总好福气。
马屁拍得连自己的主人是谁都不知道了。
夜阳摸牌的动作没有停顿,看起来心如止水。
那边。
苏轻焰正陪许知意玩游戏。
两人盘腿面对面坐着,闲适又怡然。
一局吃鸡游戏结束,苏轻焰踩着不急不缓的步伐,走到他们这边,挑选几颗喜欢的果味软糖。
这里糖果留给客人戒烟用,天然无色素,味道还不错。
自我选择性地,她忽略不想看见的人,透着胶原蛋白的脸蛋泛起少女润红,即便吝啬着表情,也让人赏心悦目。
倩影近身,王老板眼睛眯起,偷偷模模地把她打量一番,奈何再细看,也没从她身上捞到便宜,只瞄见小手。
小爪子都这么白,其他皮肤也差不到哪里去。
发现这人的猥琐眼神后,苏轻焰秀眉蹙了蹙,脸蛋浮现出不耐烦。
喜欢看美女,是男人的本性。
江行宁不露神色道:“你来我这里坐吧。”
语毕,他的手从她的后背穿过,握着她细小的腰肢,顺势将人捞入怀里坐着。
温热熟悉的感觉,让苏轻焰微微一怔。
不经意地,她额头蹭到男人的下颚,视线略过高挺的鼻梁,四目对上。
江行宁把她半搂半抱着,大手穿过她的腰身保持基本平衡,足够宽敞的座位多一个小小的她绰绰有余,窝在男人怀里,更显得人娇小。
醇厚磁性的男声从头顶上方落下:“手气不好,你帮我摸牌。”
苏轻焰稍怔片刻,噢了声。
两人举止亲密,交流无缝隙。
所谓的手气不好只是托词罢了,怀里窝了个这样的香软美人,谁还会在意手里的牌好不好。
换到苏轻焰打牌,陆与的心里不由得乐开了花,不管牌局怎样,他刁难她就完事了。
小妮子——呵!
但陆与显然低估苏轻焰的战斗力。
“大王!”
“对二!”
“压上。”
一圈下来,好牌都被她攥在手里。
把陆与压得目瞪口呆。
赢完后,苏轻焰眼眸柔弱:“陆少干嘛要针对我呢,你看你再这样玩下去,裤衩子都输掉了。”
这欠扁的语气。
要不是她现在坐在江行宁的怀里,陆与敢保证,他绝对要……
骂她。
小点声骂,免得自己还没骂过瘾就被人家家长逮住。
可眼下的情形时,别说骂了,连个瞪眼都不敢。
这哪是随便捡来的小野猫,捡了个小祖宗吧。
手里抱了个娇软妹子,江行宁腾出来的一只手摸过糖果盒,从里面取出一块青柠味果糖,剥掉糖纸,喂小猫似的塞到苏轻焰的嘴中。
苏轻焰下意识地接过,但因为摸牌的时候分了心,伸出来的小舌头碰到男人的大手。
食指的骨节处,泛着凉意,被她沾过后,温热感慢慢上升。
“哟——”陆与唏嘘,“多大还让人喂,自己没手吗。”
因为被苏轻焰整过,陆与的心总是不平衡,找机会针对她。
苏轻焰瞥他一眼,眼神里充满“我不和你一般计较”的鄙视。
陆与更不平衡了。
居然被小孩子嘲笑。
按照复杂的关系深算下去,苏轻焰说不定得叫他一声叔叔,当叔叔的怎么能一点尊严都没有。
“老江。”陆与似乎和她杠上了,朝江行宁挤眉弄眼,“我也要吃糖。”
江行宁:“手废了?”
“我也想要别人剥给我嘛。”陆与装出嗲声嗲气的样子。
顾深远抖了抖快掉下来的鸡皮疙瘩。
恶心巴拉的。
“想要别人给你剥?”江行宁倒是见怪不惊,语气纹丝不变,反而有几分询问的意思。
“想吃。”陆与哼唧。
只见江行宁从糖果盒里摸出了一块牛奶糖。
其他人:“?”
真要剥?
牛奶糖在江行宁的手中呆了不到五秒钟,便呈现抛物线的形状,飞了出去,落到坐在陆与旁边的顾深远怀里,顺着衣服滚到他的手中。
顾深远一脸懵逼。
江行宁:“你剥给他。”
陆与:“……”
顾深远:“……”滚你丫的老子除了给老婆端洗脚水就没做过粗活。
眼看场面快遏制不住,苏轻焰重新拿了一块草莓糖,充满同情和怜惜的口吻说道:“算了,我剥一块给你吧,打牌的时候不要再针对我了。”
粉色的包装糖纸,小手白皙,任何角度看都可以成为摄像头下近乎完美的景象。
就在陆与以为自己终于有人剥糖的时候。
苏轻焰手中的糖突然滑落出去。
哒哒两声,从牌桌滚了两圈,最后停靠在夜阳的跟前。
离他的桌沿边,只剩下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所有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直到这个时候,苏轻焰才和他有几秒的对视。
所有的情感,恩怨,在刹那间化为乌有的话,也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会这么僵硬了。
苏轻焰若无其事地伸手,准备去拿那块掉落的糖。
手还没碰到糖纸,另一只男人的手提前一步抬起,将糖摁在指腹下。
不论是手心还是手背,都有厚茧和训练时所留下的粗糙痕迹,经久不消,是她熟悉的,厌恶的样子。
空气仿佛凝住似的。
继而,夜阳摩挲手中的糖纸,嗓音清冷:“你容易长蛀牙,少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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