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永寿一直看不上皇帝,这个时候闹崩,胡太后这些年过于听信自己的这位兄长,根据尉迟旌所言胡家在宫里安插了一堆人,所以周坤就险了。
苏清踏上茶楼的楼梯,二楼雅间,丝竹阵阵,周哲的仆人引了她过去,她的护卫站在她身边。
里面周哲坐在窗边,他剑眉星目与尉迟旌的脸大有不同,毕竟一个英俊小生路线,一个是花样美男路线。
苏清站在门口,周哲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微微一躬身叫一声:“秦相!”
“周哲,你什么时候身上有功名了?”苏清挑起唇笑了笑问。
周哲此刻一身金冠束发,墨绿色的圆领提花袍,玉带掐腰,一块白壁压住了衣摆,端地是豪门公子的打扮。无论怎么打扮,苏清都是当朝一品。他是先帝的子嗣,没有公开之前就是白身。
周哲轻声一笑:“秦相刚刚从宫里出来,跟圣上说了什么,您自己可还记得?”
“本官跟陛下说了什么?”苏清冷着脸问他。
周哲直视苏清,哪怕苏清容色清冷,依旧是那一番让他觉得心神荡漾的风情。周哲展开折扇,扇了扇风道:“秦相一出宫,圣上就派人去召见了胡少保!”
“哦!?”苏清出口是疑问,她招手让自己的护卫跟过来,缓缓坐下:“本官在问你功名之事!白身见官,不跪吗?”
周哲咬着牙,脸上泛起了红色,脖子里的青筋暴起,周家骨子里的暴虐,是无法改变的。书里,周哲就是阴郁偏执暴虐的一个人。苏清有些奇怪,不知何时,这种类型的男主就流行起来。而里面的女主大多娇软甜美,男主独宠女主。
在苏清看来,这跟神经病养了一只宠物有区别?反正她甜美娇软不是强项,所以无法想象。
周哲侧头看了一眼苏清身边的护卫,问:“你既然知道,怎么敢让我给你下跪?”
苏清敲着桌面:“你跪我,跪的还少吗?当然你想让我跪,也没问题。亮出可以让我跪的身份。”
至少这个时候周哲还不至于要亮出身份,即便皇帝不是个事儿,不是还有胡太后和尉迟家吗?她赌他还不敢真正公开身份。
果然,周哲撩起袍服,跪下给苏清嗑了头,苏清这才问他:“找我什么事?”
“既然你如此不识时务,你我之间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周哲恨声道。
苏清站起来,看向他,对着皇宫的方向一拱手:“你我之间肯定没有什么好谈!”
“秦璞,你不要落在我手里!”
“周哲,人不要有太多的妄想。”苏清大步往外走。
“你得罪了尉迟旌,又得罪了我,等于得罪了胡少保。秦璞,你这是在自掘坟墓。”周哲在她背后叫道。
苏清转过头看向他道:“我只要抱紧圣上的大腿就成。那我就是尉迟旌和胡永寿都不能得罪的秦相。尉迟旌和胡永寿?他们敢轻举妄动,往小了说是结党营私,往大了说,就是要谋朝篡位!周哲,我要是在自掘坟墓,你不觉得,你已经在坑里,马上要被埋了吗?”
“秦璞,你等着!”周哲在他背后阴冷地说道。
*
周坤被苏清地话弄得坐立难安,对于平时喜好的女人与美酒已经没有了兴趣。
想了苏清的话,招来了步辇往太后的寿安宫去。胡太后的身躯略有些肥胖,正由宫女伺候吃着瓜果,这位宫女身高五尺多,骨骼健壮,声音洪亮,长得不太好看,却在寿安宫很得宠。
胡太后听说皇帝来了,挥手让那宫女退下,她坐了起来。看自己的儿子从外边走进来,步履匆忙,还喘着粗气。周坤见到自己的亲娘,跪请了一个安之后,挥手让伺候的人出去。
胡太后笑着问他:“怎么了这是?”
周坤惊慌地说:“母后,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莫要惊慌!”太后招手让皇帝坐下:“你是皇帝,没有事情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的?”
“母后可知,父皇在外有个儿子?”
胡太后坐直了身体看向皇帝问:“你怎么知道?”
“这么说来,果然是有?”皇帝看向胡太后。
“你父皇从来没有说过,那就是没有!不过这个事情已经是陈年旧事了,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太后笑了笑说:“不知道是谁跟你说的,你听过就算了!”
“母后,那个儿子现在在京城,而且就在咱们身边,您知道吗?”
“胡说八道,他已经死了十年有余,怎么可能在京城?”胡太后说道。
周坤看向胡太后说:“那个人就是胡少保的爱婿。十姑娘自己看中的那个姑爷!”
太后站起来,脸色惨白:“你舅舅的女婿?不可能!当初他们母子就是你舅舅去解决的。”
周坤看到这里愤恨大叫:“胡永寿个老匹夫!”
“皇帝,先等他进来再说!等下你少开口!知道吗?”胡太后到底经历的事情多,让皇帝稍安勿躁。
母子俩等在寿安宫,胡永寿听说皇帝召见了苏清之后,再召见他。又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皇帝去自己女儿宫里,大骂了自己的女儿,说她人丑不自知,还整日作妖。这件事情让他气地七窍生烟,当初他和自己妹妹可是达成了协议,帮她解决周家母子,太子妃之位就是他女儿的。
太子妃之位没有,姑且说是无可奈何,毕竟是先帝做主,如今先帝都去了两年多了。别说后位了,连皇帝的宠爱都没有,还让他去看那个什么玉体横陈之夜?这个小畜生以为登上了皇位就万事大吉了?
听宦官来报,胡永寿已经在御书房等候,皇帝和太后一起去御书房,才进门,看见胡永寿坐地四平八稳。
皇帝一进来,起身行了礼之后,又坐下。把本来就对他有意见的周坤搞得七窍生烟。
若非胡太后拦着,早就冲杀了过去。胡永寿对着太后道:“娘娘怎么也出来了?”
“哥哥和皇儿之间有些误会,哀家想问问到底是怎么了?”
“什么误会,陛下说来听听?”
“胡少保,朕问你,十姑娘的婚事是怎么一回事?”
胡永寿摸着胡须:“妙儿被她娘给惯坏了,看上了一个俊俏后生,也不管人家世,功名,想嫁!我想着她的几个姐姐婚事有没有由着性子来,让她们一个个过得不如意。这个小丫头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太后看着自己的哥哥说:“是吗?说起来我也许久没有见小丫头了,哥哥不如把她给叫进来,让她陪我说说话。小姑娘家家,天真烂漫,真要嫁了人,就没那么好玩了。”
“最近有些体虚气弱,正调养着,等她好些了,让她娘带着进来,顺便也看看她的几位姐姐。您看呢?”
“也好!”太后笑了笑道:“年纪大了,就越发想起当初哥哥的好来!现在大家都是有儿孙的人了。”
“是啊!”
“母后,朕要跟少保问问。”
太后看了看皇帝:“你这孩子,跟真姐儿闹了点别扭就想着跟舅舅诉苦了!哀家早就跟你说了,夫妻间的事情,自己拿捏就好了!等下去真儿宫里哄她两句,哄她高兴了!事情就没有了。”
“妙儿的夫婿叫什么?哀家忘了问了。”
胡永寿半笑不笑,看向太后:“周哲!姓周!”他还特地说了一句姓周。
皇帝脸色大变,太后挑眉:“哦?哥哥看起来很满意!”
“很满意!”胡永寿对着太后笑着说道:“既然娘娘和陛下就是叫来解决小儿女的事,这事老臣也不擅长。既然如此,老臣告退。”
眼看着胡永寿往外走,皇帝大急要往前,被胡太后拉住,摇了摇头:“跟哀家回寿安宫!”
回了寿安宫,胡太后让人退下对着周坤道:“你找死吗?”
“他敢说姓周,就是代表他不怕你了!宫里多少胡家的人,你知道吗?现在要是把你暗杀了,你能怎么办?”
周坤大叫:“母后,你知道他是怎么计划的吗?让梅妃假怀孕,然后把他外甥调进宫来,冒充皇子。如果冒充成功就是要杀朕了!狼子野心,狼子野心啊!”
胡太后伸出手来打了周坤一巴掌,看着愣在那里的周坤:“正是狼子野心,你才不能把那层窗户纸全部都揭了!当年你父皇宠幸丽妃,理都不理你的时候,我们是怎么过来的?你忘记了?蠢!”
周坤心头的火冒起来,只是这些年他一直听他母后的,这会子也不敢完全反驳,只听胡太后道:“你一旦和你舅舅对上了,最后得利的是谁?”
周坤抬头看向太后,太后笑了笑:“是尉迟家,若是你舅舅把你弄倒了,那也是大皇子继位,尉迟佳兰垂帘。如果你把你舅舅给弄死了,在朝堂尉迟旌就一家独大了。想要弄死你舅舅,我们要保证尉迟家没有办法兴风作浪。”
“废了皇后?”
“没用!皇后素有仁德之名,你能废?再说了既然你舅舅已经反叛,那就更不能废皇后,反而要立大皇子为太子。”
“母后,您刚才还担心尉迟家得了势大,现在怎么要立太子了?”
“前提是尉迟旌要死!”
“尉迟旌本来就要去西南平叛,战场上刀剑无眼,死了也正常。”
“西北一战,他死了吗?”太后看向他。
“母后放心,这次放秦璞去监军,朕以首辅之位诱之,这人机智过人,定然有办法。”
“杀手你也派,不可大意!”
太后阴冷地笑着:“等尉迟旌离开京城,尉迟佳兰最大的助力没有了,杀了周哲。哀家来想办法,胡妙肚子里的孽种除掉!这两件事做好,等尉迟旌战死,扶大皇子上位,再除掉你舅舅。这叫循序渐进!你万万不可操之过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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