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旌越是什么都明白,尉迟老夫人越是觉得他委屈,边哭边骂:“都是你爹那个老杀才,我当年就跟他说让他别打了咱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就行了,他偏生不听,心里总是有个幻想,结果呢?周家夫妻都不是东西……”
“阿娘,那个时候谁都说不清不是吗?总是要为自己拼一份前程,总是想要让您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怨不得谁!真的,再说又不是无路可走,我会想办法的,那个女人你就养在后院不用理睬就好!”尉迟旌拍了拍他娘的手,“我累了,您也去歇着吧!”
尉迟老夫人听儿子这么说,知道自己一直没什么主意,只能听了他的话,眼睛里包着泪往外走。
尉迟旌送走了自家亲娘,让小厮给他打了水。受了伤,不能沐浴,只能让小厮兴荣伺候着他擦洗,兴荣替他擦了上身,刚刚接过布,用能动的那只手,擦了下边儿,坐下等着兴荣换水。
门口脚步声传来,书房门被敲响,尉迟旌上身赤膊帮着绷带,下身一条亵裤,双脚在木盆里烫着,他看向门口,让兴荣去把书房门拉开。
初夏的月色之中,小梅氏已经换掉了大婚的那身特别的婚服,又换上了一身特别的襦裙,女子装束之中确有“粉胸半掩疑晴雪”之说,不过高门大户的夫人,大约都是没有这个脸皮和胆量去穿。
芙蓉如面,柳如眉的小梅氏,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娇柔的笑意,对着尉迟旌屈膝福身,轻声唤:“郎君!”
尉迟旌脸上没有半分表情,看不出喜怒,问了一句:“你来做什么?”
小梅氏扶风摆柳地进了书房,月光与屋子里的烛火透过她身上薄纱裙,甚至能隐约看得出双腿,走到尉迟旌身边说:“听说郎君受伤,妾深感不安,故而来看看郎君这里是否需要妾伺候!”
“兴荣!”尉迟旌叫了一声他的小厮,小厮连忙走到他的身边,尉迟旌抬起脚,小厮绞了擦脚布,要替他擦干。
小梅氏走上前去,要接过兴荣手里的擦脚布,却见尉迟旌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你要替我擦?”
小梅氏嫩白的笑脸,露出一抹娇羞的笑容道:“服侍郎君本就妾分内之事。”
说着蹲下了身子,尉迟旌坐着看她藕色齐腰襦裙束住了一双白腻,她将手伸到尉迟旌的脚上,抬起他的脚,擦脚布轻柔地给他吸干了上面的水珠。
尉迟旌的脚塞进旁边的蒲草拖鞋里,兴荣过来端走了脚盆,地上的水还没有擦,小梅氏跪在地上,也不嫌弃湿,抱住了尉迟旌还没有放下裤腿的双腿,一双白腻压在尉迟旌撩起的膝盖上,轻轻地蹭着。
小梅氏年纪不过十五岁,正是鲜嫩的时候,这身子又生得好,软滋滋嫩盈盈地贴在男人的身上,自幼儿就是被收做了瘦马,学的就是如何迎合男人的喜好。
能被选了一起送进京来,也是瘦马中的翘楚。以为从此能在贵人身边,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谁料到那皇帝……
将她作践之后,赐给了宁远侯。与她一同送进京城的梅美人自然不是她的亲姐姐,但是她们自幼儿一起长大,一起学琴棋书画,算账理财,乃至厨艺,也实实在在当得上姐姐的称呼。
姐姐摸着她的手跟她说:“玉儿,你也见到了,圣上是什么样的人。倒是那位小侯爷,有谪仙之姿,而且听说他身边也没有个人,你能占着他夫人的位子,到底是有便利,凭着咱们的手段,让他对你改观,也未必没有可能。”
她那时问:“可我这个身子?”
梅美人冷笑出声:“身子?”声音里有嘲讽也有悲哀:“留住男人靠的不是靠那一滴血,他这样被圣上打压的男人,最需要的是一朵解语花。你比我好,若是他活着你就是侯府夫人,若是他死了你就是侯府遗孀。哪里像我,恐怕到死就是个玩物!”
尉迟旌的小厮兴荣还没有离开,看着地上的这个女人抱住了自家爷的腿,双手慢慢地摸上去,再往上就……
自家爷脸色越来越冷,这是在发怒的边缘了?
“怎么?今日你一定要把你肚子里的孽种栽赃到我头上?”尉迟旌声音冷地如寒冬腊月。
小梅氏仰头眼中滑出泪珠,对着尉迟旌道:“郎君,有些事情,妾也是身不由己。然而妾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孽种带到尉迟家。妾在扬州,阿母给妾准备了药丸,吃了可以让脉象变成细滑,让有经验的大夫也判定不出是不是有身子。实际上妾这些日子一直用息肌丸,不敢中断。”
“现在呢?”尉迟旌玩味地问她。
小梅氏楚楚可怜,泪珠儿涟涟地趴在尉迟旌的腿上,细声细气地说着:“妾身想将计就计,妾索性与郎君有夫妻之实,若是能有幸怀上,也能骗过宫里那位。妾知道自己身份卑贱,侯爷夫人的位子,妾就顶个名,以后侯爷若是稳当了。妾自当求去,只求有个院子能够安稳度日即可。断然不会占着爷的正妻之位,也不敢肖想妾身肚子里出来的能成为嫡子。”
当真是口口声声地为他着想,她正儿八经地和他拜堂成亲,还是皇帝赐婚的,肚子里有了孩子,还不是嫡子?这个女人想要的可真不少!
尉迟旌现在没心思想这些,他心里纳闷,她都那样蹭着自己了,自己非但没有一丝丝地感觉,还浑身上下恨不能起鸡皮疙瘩,尤其是听她这般矫揉造作的话,自己的脚已经不受控制地想要踢出去。
那小梅氏尤不自知,她还以为自己这一番殷殷切切之言已经开始让尉迟旌动容。尉迟旌笑了笑,开口:“可惜我今日受伤了,无法与你敦伦,你说该怎么办?”
兴荣顿然觉得自己实在不能听下去了,他偷偷地一步一步地要挪到门口,是不是自己该滚出去了,顺带给爷关上门?却见尉迟旌眼神示意,他站在门口阻挡了些微的月色。
小梅氏的双手本就在尉迟旌的大腿之上,慢慢地挪到了大腿内侧,尉迟旌的肌肉开始僵硬,被她摸地越发地浑身上下难受,他却还要委屈自己伸手,摸上这个女人的脸道:“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如此贤淑之人,只是造物弄人。你也不用如此着急,好好在家中呆着就是。以后即便不是我的正妻,后院也定然有你的位子。今日事情太多,我身上有受了伤。想来你也累了!也不必急于一时!你说呢?”
小梅氏被他这般的温言软语,尤其是这样模样的一个人,除去身上那一道疤,当真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好看。这样的男子才是她心中的如意郎君的样儿。她心头一热,仰着眼,一双杏仁大眼中水汽凝聚,似激动又似倾心,听她说:“郎君放心,玉儿不用劳动郎君,郎君只要坐着,玉儿来服侍您就好了!”
兴荣不禁佩服这一位从宫里来的,简直太强悍了,侯爷都已经伤成这样了,她还坚持不懈,孜孜不倦,努力洞房。兴荣不敢再待下去拉开了门,走了出去,顺带把门给带上了。
小梅氏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她浅浅一笑,将脸埋尉迟旌的膝盖上,尉迟旌被小梅氏的香味弄得身上开始燥热起来,这种燥热与今日将那人压在身下的燥热不同,是他开始恼怒的先兆。
她柔嫩的肌肤在他的膝头摩挲着,蹭了几下之后,她抬起头,叫了一声:“郎君!”
手伸到了尉迟旌的腰上,想要抽开尉迟旌的裤腰头,尉迟旌到此刻已经忍无可忍,他也不管自己裤腰上的那一双玉白的小手,伸手到了小梅氏的脖子里,小梅氏还以为他要摸她,心里一个激动,再婉转低叫了一声:“郎君!”,心头暖融融地得意之情,果然姐姐教她的都是有用的,只要这个男人沾了她的身子,她总能慢慢地到他心里,尉迟夫人的位子也不可能再让给别人。
尉迟旌收紧了自己的手,小梅氏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仰头对上尉迟旌冰冷的眼神,一股子彻骨的寒意从头顶直接传到脚尖,她还没有开始发抖,已经难以呼吸。尉迟旌听着她嘴里发出“咯……咯……”声,眼睛开始翻白,这才松开了手。
小梅氏瘫软在了地上,尉迟旌叫:“兴荣!”
兴荣等在门口,原本想听听小侯爷大战女妖精是什么样的一场戏,没想到关上了门了就没了动静,听见侯爷唤他,他进来一看,侯爷还是维持着他出去的时候的姿势,只是那个女人倒在了地上。
“你把她送回去,找人看管起来,不要让她随意走动,这个女人太不安分!”
小梅氏悠悠转醒,再看尉迟旌的时候,回想起方才濒临死亡的感觉,害怕地哆嗦起来,听尉迟旌冷冽地说:“你若是安分些,我就权当在后院里种棵花,养一棵草。若是有多余的心思,我不介意把那棵草拔了!”
小梅氏挂着眼泪的脸,慌忙点头,兴荣看着她站了起来,带着她走出门口的时候,她被门槛绊了一下差一点摔倒……
人走了,尉迟旌站起来,靠在窗边,看着天上张弦月,月辉清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不过是压住了那个秦璞,只是看了她的双眼睛,好似闻到了一股香气,就已经按捺不住,燥热欲动。
方才他放任小梅氏在自己身上乱摸,小梅氏姿容也算出色,千娇百媚地扑在自己身上,唯一的想法是把她给扒拉下来,一点点地绮念都没有。之前可以说是在西北,风沙堆里女人少,心里还记挂着玫娘,自己对女人不上心也就算了!
可今天面对两个人算是怎么一回事儿?对着个男人,不用她勾引,自己已经冲动难耐,对着个女人,却是无欲无求,如老僧入定。
难道真的是个断袖?想到这里尉迟旌心里惊涛拍岸,好不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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