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清还要挖空心思准备可以让自己恶心地吐的那种台词之刻,从酒席之中冲过来一个人,直冲苏清这里,嘴里喊道:“奸相,受死吧!”
搭着苏清手的尉迟旌瞬时间反应过来,一把搂过她与她换了个身位:“秦相小心!”
尉迟旌将她挡在了身后,他却被那人从背后一刀刺入肩胛骨,向前的冲击力,让他扑向苏清,苏清一声惊叫之间,尉迟旌压了过来,她往后摔去后背与屁股着地,被尉迟旌的身体给压了个结结实实,耳边皆是惊慌失措的响声。
“有刺客,护驾!”
“快追!”
“抓刺客!”
“……”
混乱一片之中,苏清伸手,想要要推开尉迟旌,却发现自己手上一片黏腻,鼻子里有着铁锈味儿,每个月大姨妈准时报到的苏清立马就明白这是尉迟旌的血,想要看看这个哥们还好不?
也不知道是伤口的疼痛让尉迟旌清醒了,还是说他压根就没醉,苏清在昏黄的烛火之下,此刻对上的是尉迟旌一双清明的眼,苏清发现尉迟旌的睫毛很长,鼻子很挺,嘴唇略厚,但是贼特么性感,她的肾上腺素不自觉地驱动了浑身的热血,体温骤然升高。
她的脸滚烫滚烫,更让她发烫的是她察觉某个地方不对劲儿,是某人起了反应,她轻声对着压在她身上的尉迟旌说:“小侯爷,上身流着血,下身略微收一收,就别充血了!”不愧是那种文,连这个时候都不放过,苏清对某人无语,顺带对自己凝噎。
被苏清这么一说,尉迟旌脸刷地也红了个通透,撑着手臂,想要爬起来,才撑起,他闷哼了一声,把想要起来的苏清再次压倒,苏清嘴里骂了一声:“艹!”
粗口一爆,让尉迟旌一愣,好在这时尉迟旌已经被人扶了起来,在叫:“小侯爷,您怎么样?”
苏清的护卫过来扶她,她疼地眼泪都快冒出来了,方才被他一撞一压,摔地腰都快断了,身体都有些麻木,整个人疼得要死,那护卫将她拖抱着才能站了起来。
不过是转瞬之间,尉迟旌还没离开,见她的眼如盈盈秋水,冒着雾气。皱紧了眉头,此刻的苏清与当初那个有着圆润的小脸的玫娘神情像了七八分,犹记得爬树摔疼了也是这般眼眶子包着泪,皱着眉头说一声没事的样儿,不禁脱口:“秦相,还好吧?”
苏清听出了这话里关心的意味,回了他一句:“没事!”连语气神态都像极了,让尉迟旌一下子失神。
她站直了之后,忙问:“陛下呢?陛下是否有事?”那迫切的关心之态,让所有人都觉得这真是条忠心不二的好狗腿。尉迟旌刚刚心头的一点点热意迅速被浇灭,这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坐在里屋,侍卫护着的周坤听见她急切的声音,作为一个在那个爹娘相互防备伤害,老爹杀干净兄弟,老娘连自己女儿都要干掉的变态家庭出生的人。听见有人这样关心自己,心头一个发热,出声:“朕没事!”
说着走了出来,看见苏清扶着腰一步一步艰难地挪步坐下,抽着气。不禁关心:“爱卿怎么样?”
“应该只是摔疼了!多谢陛下关心,外边不太平,陛下还是早些回宫里。”苏清转头想要跪下,却疼地嘶地一声抽气,周坤忙叫道:“不必顾及这种繁文缛节,你快坐下。那朕先回去了!”
尉迟旌被人扶着出来,弯腰:“恭送陛下!”
周坤挑着眉,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笑了笑,拍了拍尉迟旌的肩膀,尉迟旌本来就背后被捅了刀,这会儿被他这么一拍,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周坤冷笑:“朕一定会彻查到底,谁要杀秦爱卿,或者说惊了朕!尉迟爱卿你说可好?”
“多谢陛下,若能彻查,如此臣就放心了!”说着尉迟旌艰难地跪在了地上,看着他弯腰磕头,背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苏清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抖,倍感凄凉,明明是春夏交替的季节,却有被秋风扫过瑟瑟之感。
周坤抬起了脚,看了一眼苏清:“那朕就先走了,你略微歇息一下,也快些回去!”
被周坤这么关心,苏清受宠若惊的表情出来:“陛下快些回宫,臣也能把心放进肚子里。”凝视着他圆滚滚的身体往前,眼里充满了敬仰之意。
尉迟旌一直恭敬地趴在地上,等周坤离开,家里的宾客能跑的全跑了,幸亏尉迟家的家丁也算有序,没有出现踩踏,现在还在的几个至交亲朋,过来将尉迟旌扶起来,看着他的样子直摇头。
尉迟夫人跑出来,一见尉迟旌这般景象,眼里挂着泪道:“儿啊,你怎么了?”
尉迟旌淡笑了一声:“阿娘,有刺客,您放心,已经没事了。您先送送齐伯母她们!”
“先得让人给你止血包扎伤口!”
“侯爷,您别动了,就在这里包扎,否则血流的太多了!”
“阿娘,你快出去吧!您见不得血,等下又要害怕了!”尉迟旌劝他娘。
苏清坐了一会儿,看人家母子情深,不禁唏嘘,自己可怜他个鬼啊!人家有娘,有家,她呢?娘死了,爹在西南流放,身为女人在朝内如履薄冰。
已经好多了,她站了起来,搭着自己护卫的手,尉迟旌看向她,扯开了嘴角:“秦相好走!”
苏清扶着自己的腰,看了看,为了能够逃避今日的洞房,弄出这么大一个阵仗,也真够让他费尽心思的,说道:“小侯爷,本官佩服!”
尉迟旌在喜堂里刚刚解开了衣衫,春夏之际,单衫薄袖,鲜血湿透了薄绸婚服,看着他露出了上身,苏清看到一道粉红色凸起显得十分狰狞的长疤从左胸一直到腰间就这么趴在他的身上,这是一道近乎致命的伤口。
苏清很意外,难道她记性不好,记得书里都是说他是光洁如瓷的肌肤,这么一道疤压根就没有被描述过,哪里出了错?
“侯爷这伤口不深,将养些日子就好了!”家仆边给尉迟旌清理伤口边说,苏清内心哼笑,他自己设计的,能不把握分寸,难道还要拿命来博?倒是她自己,今日这一摔,摔地挺惨。
尉迟旌并不在意给自己包扎的家丁说了什么,哂笑了一下对苏清说:“秦相这话倒是有意思了,我替你挡了刀,你不谢谢,却说这样的话,这就不太够意思了吧?”
苏清刚刚心头还在想他的那道伤痕,听他这么说,轻笑了一声,也没打算他能承认:“小侯爷难道不该谢谢我?好好保重!在下告辞!”
“秦相好走,恕不远送!”尉迟旌看着苏清磨磨蹭蹭地走了出去,呼出一口气,皱了皱眉头。
尉迟旌回了书房,独自一人关上门,拿起书桌上的蟾蜍砚滴,在手里抛来抛去。为她挡那一刀,似乎不那么纯粹是在周坤面前做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脑子抽到哪里了?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扑上去。
将她扑倒在地之后,那一瞬间她身上的淡淡幽香和柔软的身体,让他居然……
第一次可以说自己以为她是个女人,所以起了绮念。
今天在这样的境况之下,自己还起了不该起的心思,他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饥不择食了,还是病的不轻?
尉迟旌将手里的砚滴抛出去砸在了黑檀木椅子靠背的大理石上,石头应声裂开,碎裂的石片落在了椅子上,再掉在地上,碎裂声,敲击木质椅面沉闷声和嗑到地面青砖的清脆声,动静实在太大了,尉迟旌这么一来,扯动了伤口,一阵疼痛。
尉迟老夫人不放心自己儿子,才走过来,就听见书房那么大的动静,想着今儿儿子的委屈,敲门道:“旌儿,开门!”
尉迟旌站了起来,打开了房门,叫了一声:“阿娘!”
“儿啊,我知道你委屈。”老夫人过来搂住了尉迟旌,这话出口之后,泣不成声。他这才反应过来,今儿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作为一个男人,被人将尊严踩在地上践踏。见鬼的,他刚才居然不是想着这个,还有空去想自己对那个秦璞的念头。
总算把自己今日新娶的媳妇已经被皇帝给睡了不要睡,并且当成菜盘子使过的事情想了一遍,尉迟旌找到了自己作为绿帽哥的委屈与难受。
尉迟旌抬头伸出手给自家娘亲抹去眼泪,老夫人的眼泪如决口的堤坝,不能停了,哪里抹地完?
他劝慰他娘:“阿娘,我是尉迟家唯一的男人了,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我知道该怎么做。只要你和阿姊能好好的,这点子委屈我受得。今天受的那些,以后我会慢慢讨回来。您别哭了!这样不挺好吗?我不用被逼着和那个女人洞房了。”
“嗯!可我还是难受!”尉迟夫人继续。
尉迟旌想到方才自己身体上的反应,想着自己已经成年,要是旁的高门子弟,恐怕这个时候妻妾已经成群,自己一直在外,也一直有那么个念想,没有成婚,倒是让周坤钻了空子,塞了了这么个人进来恶心他。也罢,自己房里总该摆个几个人,尉迟家的香火总不能断了!
“阿娘,别伤心了!既然我夫人的位子被这个女人占了去。您以后帮我留意一两个小官家养在嫡母身边的庶女,品行温柔贤淑能持家的。以后纳进来做贵妾,也是个法子。您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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