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计

    杨戬诧异地转头看向阎罗:“神仙也需要吃东西?”

    “我不是神仙,不要把我和天庭那些伪君子混为一谈。”阎罗语气里充满嫌弃,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地府里没有神仙这种东西。”

    “那……”

    “地府里只有鬼魂,就算是我父皇也是鬼魂,只不过这些鬼魂的等级有高有低而已。”

    “可是——”杨戬皱着眉,还是忍不住开口,“鬼魂更不需要吃东西吧?”

    “谁说吃东西就是因为有需要才去吃的?”阎罗非常地理直气壮,“我只是因为想吃才会去吃东西的。”

    杨戬:“……那你还真是平易近人。”事实上,杨戬就是没必要就不吃东西的那种人。

    “父皇说过,为君者,需要好好体验民生。”阎罗点点头,像是在谦虚一般。

    杨戬:“……”他是有什么特殊体质吗,天生招奇人?

    “所以你要不要当我徒弟?”萧将军很不满意自己的话题被打断了。

    杨戬又重新转身看向萧末银,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现在正在一突一突地疼。

    他仔细地思考了一下:“抱歉,可能要让将军失望了,我非将才,实在难当将军如此重视。”

    “欠人的钱财,我也自然会还。”

    “唉,也罢,我不强求。”萧末银摇摇头,“那我就先走了。”

    说着,萧末银就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但也不过是眨个眼睛的功夫,萧末银的身影就再次出现,他轻咳一声,看着杨戬,脸色淡定:“人生在世,就是要懂得抓住机会,你记得好好考虑考虑,不要只凭一时冲动而做出后悔的决定。”

    说完,不等杨戬他们的反应,再次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过了一小会儿,阎罗才开口说道:“这次应该是真的走了,我感受不到他的气息。”

    “所以,你快点给我吃的东西吧。”

    杨戬:“……”

    杨戬:“……”

    杨戬:“那个……嗯……我家里已经没有吃的了。”其实一直都没有的。

    阎罗顿了一下:“什么都没有?”

    杨戬点头:“什么都没有。”

    “……原来,你家如此地家徒四壁吗?”阎罗有些被惊讶到。

    “嗯。”很高兴你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那就出去吃。”没过多久,阎罗就再次开口道,语气坚定,而这一切的变化中他都保持着面无表情。

    杨戬嘴角抽了抽,仔细算了算自己身上还有好多银子,然后就发现一个让人心塞的结果,给这家伙买了吃的之后,他可能连馒头都买不起。

    心绪万千,杨戬不由自主地就走到翠扇旧府所在的那条小巷,巷口的糕点铺子正在飘着热腾腾的白烟。

    脚步微缓,他杨戬转身向着那个糕点铺子走去,老板娘正将一笼蒸糕放到蒸汽上,见到杨戬,她对着他轻轻一笑,美丽且温和。

    “我要买些糕点。”杨戬直接告诉老板娘自己的目的。

    不能被看见的阎罗,稳稳地飘在杨戬的身侧,面无表情地将所有的糕点飞快地指了一遍:“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我全都要。”

    杨戬本来张口就想问阎罗能不能吃完,然后才意识到对方的身份,于是他淡然地无视了阎罗的指示:“这个,来三个。”

    这是带肉的糕点中最便宜的,却还是让杨戬的钱袋彻底见底。

    叹息一声,杨戬彻底意识到,他如今不能继续像以前一样得过且过了,必须将赚钱这件事情提上议程才行。

    说到赚钱,杨戬对于找长期的工作总是有些避讳,但去当下短工,或者独自干些小活总是没有问题的。

    次日,杨戬天不亮就起床。他起身时,哮天也跟着醒了,只剩下阎罗兀自睡得香甜。收拾好后,他们一起去了城郊的树林。

    本来杨戬的打算是捡捡柴火去卖,但哮天叼回来的野兔改变了他的想法,在哮天的帮忙下,他打了些野味,东西不多,也都是些小动物,但总是要比卖些柴火要赚钱的。

    将打到的猎物全部聚在一起后,杨戬看着大亮的天色,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接着他用草绳将这些动物都窜在一起,提着这些野味进了城。

    这日的集市很热闹,行情也特别好,这些野味没要多久就被买完了,杨戬的收获也还不错。

    他心情颇好地将钱收拾好,准备买点吃的回去,然而没过多久,他就眉头皱起,他轻轻叹息,他都要记不清,他多久没有遇见这种事情了。

    “喂,小子,回神了?你这是被吓傻了吗?”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讥笑着。

    “没。”杨戬语气慵懒,“我只是在想,我要怎么打你,才会让你不要输得太狼狈因而忍不住杀了自己。”

    “哈哈哈哈,小子,你很嚣张嘛,希望你待会挨揍的时候,可以依旧这么嚣张。”强盗尖声笑着,声音被扯得很难听。

    杨戬无奈地揉揉自己的耳朵,真是的,为什么他说真话的时候,总是没几个人当真呢?

    强盗猛地向杨戬挥上一拳,杨戬打着哈欠,等到拳头都到了面前时,他才向着旁边躲去。

    一击不中,强盗恶狠狠地放着狠话。

    然而,就在半个钟之后,杨戬拍拍自己的双手,看着手指,眉头轻蹙:“啧,都被弄脏了。”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向着目的地走去,他的身后,那个强盗正满身青紫地躺在地上抽搐。

    杨戬又去买了些糕点,回到家看见阎罗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直愣愣地发呆,像是处在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的。

    “阎太子?”杨戬轻声叫了他一声。

    阎罗像是被惊醒一样,恍然回神,他侧头看向门口的杨戬和哮天,开口了:“吃的呢?”

    杨戬:“……”如今三句不离吃字的人,已经是很少了。

    他将糕点拿出来,放到了阎罗的手里,然后拿出自己的那份吃了起来。

    一般来说,就两个人面对面吃着糕点,未免会有些尴尬,杨戬决定唠嗑:“有件事情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可以不管什么情况都可以维持着面无表情。”

    “因为我本来就没有表情。”阎罗语气淡定,像是被问得习以为常,“从出生开始,我就很难做出普通人的表情。”大概就是天生的面瘫。

    “那……你笑一个试试?”杨戬对未知事物充满了好奇。

    “我拒绝,你让我笑我就笑,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阎罗咬了一口手中的糕点。

    接下来一连几天,日子都是这样过的。杨戬不去问阎罗的打算,也没有在阎罗面前抱怨半句,坦坦荡荡。

    但是杨戬好意思,总是吃白饭的阎罗不好意思了,这天,他叫住杨戬:“那什么,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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