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在此纠结还不如睡会儿。
裴言甩袖转身,“啪”摔在地上,面朝下这模样可不怎么好。
唯一让裴言庆幸的是,辛亏这会儿殿中没有鬼差,不然这模样瞧了去可真成了笑话。
裴言站起身看了看平滑的地面,奇怪……他刚才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难不成他自己绊着自己?
哎,果然倒霉起来喝口水都能呛着。
裴言拍拍身上灰尘,回到自己的寝屋,如躺尸般瘫在床榻之上,盯着朦胧纱帘,他怎么都睡不着。
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趴着的时候,胸口被一东西硌着,尤为难受。
他顺着脖子摸下去,一根红绳绑着的……狼牙。
裴言翻过身子,两手抓着胸前的狼牙项链。
他目光闪了闪,不经意思绪就想到了这狼牙的来历,记忆仿佛回到两百年以前。
那时他是第一次随师父去到人间,结果师父要去见城隍,他觉得无趣便独自跑出去玩儿。
结果就玩出事儿了。
当日恰巧中秋佳节,他自小灵气充裕,自然容易惹来妖物觊觎,虽有师父给的护身符,不曾想这次遇到个棘手的。
那是隐藏在人群中的狼妖,待他发现时已经晚了,在这关键时刻,还好……一个男子突然出现。
男子带着一个面具,当时耳边嘈杂,裴言只听到狼妖说了什么仙君。
之后嘛,自然是那什么仙君救了自己,对方还分外亲切的给他买了串糖葫芦,还从自己脖子上取下狼牙坠子转而挂在裴言脖子上。
那时候裴言就在想,原来天宫的仙君这般好。
事实证明,并不是每一个都如他那般……
而那狼牙坠子一伴他就是多年。
回到现在,其实作为阴官他一般是没有机会去天宫的,自然也找不到所谓的救命恩人。
当然,曾经的他十分厚脸皮的跑去求冥主帮他找找救命恩人,可惜他提供的线索……实在太少,关键是对方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所以冥主也没办法。
他叹息着摸着这狼牙坠子,他知道这不是凡物,这么多年他身体无恙,大约是仰仗了它。
他不相信无缘无故,那位仙君赠予自己的好,是他不明白的。即便他想着报恩,也更想要弄清楚对方为何帮他。
当时他戴上的时候其实问过,对方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你我有缘。”
想想,裴言忍不住心酸,呸,什么有缘无缘?若真是有缘都过去快三百年了,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哎……”裴言长叹一口气,盯着这坠子,闭上眼……脑子灵光一闪。
等等!
他重新睁开双眼,带着不同寻常的兴奋。将狼牙坠子取下来看,这形状怎么像是……他转眼看向那边桌上的木匣子。
确切的说是木匣子上的锁眼。
不带耽搁的冲过去,如获珍宝般捧着木匣子,裴言难以置信的进行比对。
下一刻,他快要忍不住落泪,这是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激动的颤着手将狼牙送进锁眼,白光一闪,“咔。”锁掉了。
裴言内心期盼,这里面可一定要有线索啊。
他轻轻将木匣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本书册,上面没有名字,不过看着痕迹已经保存多年。
“不会真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小秘密吧?”裴言喃喃,还是选择打开。
浮现于眼前的竟然是一幅画,好像是一个祭祀仪式,当中祭台之上站着一个男子,他手持权杖,意在通天。
翻阅下一页,天边忽现玄光将男子笼罩其中,可见其围观百姓齐齐跪拜叩首。
风雨而至,百姓恩谢。
这画面没什么奇怪,裴言继续翻下去,还是那做法的男子,此刻站在华丽宫殿之上……这地方像是皇宫。
宫殿之上坐着年迈的君王和美艳的妃子。
接下来裴言一口气翻阅完半本册子,大约是那男子后来成为一国国师,每年都会做法保王朝百姓平安。
这没什么不对啊,裴言想着,翻开接下来的页数,也就从这开始,裴言神情越发凝重,他反复翻阅又比对前半册。
后半册画的还是那国师,只是……那国师好像变了一人般,不再做法祈天,玩弄权术,将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直到最后,那国师站在一处府邸跟前,面前府邸黑气笼罩,里面血色照天……留给裴言的就是对方于画册之上的背影。
裴言发觉最后一页背面还附有一画。
画上是一小像,透过身形,裴言可以断定这是那个国师。
前面翻阅完一册,那国师几乎是背对着,这会儿却是面对着。
不过……他那发丝几乎挡住半张脸,也就露出一只极其漂亮的眼睛。
嗯……撇去其他,裴言不得不说这眼睛很好看。
可想而知,这长发而下的真正面容。
裴言啧啧两声,余光略过,突然定住。
他手指抚上,定在那人腰间的玉佩之上,裴言眯起眼恨不得盯出个洞来。
这玉佩的形状为何同……同当年赤炎捡到的那块相似?
虽说玉佩形状相似不足为奇,可……这上面的画像精致得将玉佩上的花纹都勾勒得一清二楚。
裴言好似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不行,他得赶紧去找冥主。
透过方才他几乎猜出这画上男子的身份——夏国的巫师。
最后一页那泛着血光的府邸,正是祁府。
等他找到冥主是,冥主脸色铁青,十分不满意睡得正好被人打扰的心绪。
裴言也想晚些来,可他实在耐不住了。
“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你还是挨鞭子去吧。”
裴言身子抖了抖,连忙将画册递上去,“这是属下连夜发现,应该就是当时夏国的巫师事迹,最后一页画像上的玉佩同当年属下交于韩大人那一块极为相似。”
韩大人说了,那玉佩早之前便交给冥主,之后便不了了之。
宣危垂目,俊逸的脸不动神色看着那小象。随后合上画册,“是同一块。”
裴言立刻放亮眸子,下一刻宣危目色平淡的看着他,道:“你可知那玉佩的主人是谁?”
这话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宣危继续说道:“宁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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