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一个浑身火红的东西从赵恒口中飞出来砸向裴言。
“裴言!”
“噗!”
裴言单膝跪地,手指捂着胸口的地方。
果然,事实证明不能带着赤炎,他果然又倒霉了。
赤炎连忙上前,手凝起火拳砸向那坨红彤彤的东西。
裴言胸口传来异痛,痛得他脑门上青筋暴露。
“给我弄死它!”裴言指着那红团,疼死他了。
说话间,裴言胸口越发的痛。
这边的赤炎正吃力的对付那大虫子。
“我去,裴兄,这玩意儿太难弄了”
“你给我弄死它,我给你一百坛酒。”
听到酒,赤炎眼睛都亮了,“说好了,不许反悔。”说完,扫帚也给扔了,更加专注的对付那大虫子。
裴言看他们打来打去,眼睛泛花,瞧不得真。
只觉得脑子眩晕,越发无力。
“啪。”
晕过去之前看到许多鬼差朝这边而来。
再醒来之时,入目的便是熟悉的阴律司,旁边候着几个鬼差。
他想揉眼睛,却连抬手都困难。
“怎么回事?”他一开口,嗓子跟火烧一样,令他微怔。
这会儿,赤炎从门外进来,身上破破烂烂的,头发也乱七八糟。本来一副好面相,现在却跟个乞丐一样。
裴言眼中的嫌弃不加掩饰,赤炎坐过去,“裴兄,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会搞得如此狼狈。”
“别给我乱扣帽子。”裴言虽然没有力气,但脑子还是清醒的。
赤炎叹口气,“还记得那条虫子不?”他意有所指,目光时不时心虚的瞥向裴言被子下胸口的位置。
“说。”
赤炎指着他胸口的位置,“虫虫那可怜的尸体肉糜正敷在你胸口呢。”
“赤——炎!”含着怒意的话语冲破阴律司。
赤炎连忙上前捂住裴言的嘴,连忙解释,“别激动,这玩意儿是解药,我可是按照鬼医叮嘱做的。你也该庆幸有我这么个帮手帮你拿下那虫子,不然没有解药,你就等着浴火而亡吧。”
裴言忍住那股恶心,他颤巍巍伸出手指想揭开被子看看情况,被赤炎拿下阻止,“还是别看了,免得你吐。”
他说得有理,裴言那叫一个痛恨啊。
“说吧,那虫子怎么回事儿?”裴言望着上空,此刻头皮发麻,告诉自己那虫子算什么!
见他已经安抚好自己的内心,赤炎才接着道:“那虫子名为火星虫,这玩意儿乃是妖界之物,凡是被它袭击者,若没有原体做解药,三日后便会自燃而亡。”
听起来好惊悚。
裴言默默庆幸,他还这么年轻可不能死。
“火星虫怎么会在赵恒肚中?”裴言意识回归。
“谁知道?这件事儿韩大人已经知道了,正在查。不过,我还得告诉你一件事,你别激动啊……”
裴言心头紧绷,“你说。”
赤炎摸摸鼻子,愣是站起来离他远些,“那什么,火星虫虽说不算什么,但它那毒真真骇人,所以……即便有它本体做解药也只是解决毒源……鬼医建议你还是闭关几年,好好养养。”
裴言已经无语了,静默良久,久到赤炎以为他睡着的时候,开口:“若是不呢?”
“嗯……那你可能,连普通鬼差都打不过,你应该不想变成娇弱的病美人吧。”
裴言无语望天:“……”
赤炎犹豫着上前,“裴兄啊,你想想闭关没什么不好,你也好歇歇是不?”
裴言看着他眼中一片平静,“你过来。”
“不不不用了,裴兄你说便是,我能听到。”赤炎战战兢兢。
裴言咬牙切齿,“我想说,我闭关出来以后,希望你……离我越远越好!”他一字一句道出,其中的怨念压得赤炎快直不起身子来。
“裴兄我……”
“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裴言有气无力说道,他这是上辈子欠了赤炎多少债呀,上天派他这辈子这样折磨他。
每一次……是每一次碰到他,自己都要受大罪。
此刻,他有点欲哭无泪。
赤炎踌躇着,站在门口露出个脑袋,“裴兄……别,别忘了我的一百坛酒。对了,那玉佩我就当送给你了啊!”
“关门!”裴言吩咐鬼差。
裴言正内心懊悔的时候,韩大人跟着来了。
几番看着裴言欲言又止。
“韩大人有话直说便是……”裴言虚弱道。
韩大人叹口气,“赵恒灰飞烟灭了。”
“什么?!”裴言撑起身子到一半脱力又跌回去。
韩大人扶着他,道:“火星虫在他身上已过三日。”
三日……方才赤炎才说过,若三日不解便会自燃而亡……
“我猜测,赵恒和幕后之人做了交易。”
且是以魂魄消散的交易,裴言心想。
怪不得,怪不得他那般无所谓的模样,原是妻儿都已入轮回,且大仇得报,已无不甘。
“韩大人……”裴言说道,将那玉佩递出去。
“这是……”
“在黄泉路上找到的,我猜测与真正幕后之人有关,昨日本想试探赵恒,哪知道……”
韩大人面带疑惑的接过,左右翻看,“这玉佩不似凡物。”
“不瞒韩大人,昨日在黄泉路上我还感觉到了一丝仙气。”
“仙气?确定没有错?”韩大人同样惊讶。
裴言双眉深锁,“虽然只是瞬间,但是我能确定是仙气……”
他们也不想这件事和天宫那些仙君扯上关系。
可现在,牵扯到冥府安宁。
“这件事不是你我能左右得了,看来……还是得告知冥主。”韩大人当机立断。
裴言颔首,现如今只能如此。
“也罢,你就好好闭关养伤。”韩大人安抚道。
裴言面带犹豫,他知道自己是必须得闭关了,心下却有一件事放不下,“韩大人,我有一事所求……”
韩大人了然,摆摆手,“我知,不就是你师父的事儿嘛,他与我犹如亲兄弟,这老小子消失多年,你放心,在你闭关之时,我会继续调查他的行踪的。”
裴言感激道:“多谢韩大人。”说完,内心沉重。
师父消失多年,没留丝毫线索。其实在冥府其他同僚心中,师父大约是已经出事了,当年冥主彻查,依旧没有丝毫线索。
可裴言打心里不甘心,一直默默找寻。
直到现在……依旧无任何线索。
……
人间
夜色微凉,皎月映在池塘上好似误入凡间的仙子。
阮瑾站在池塘边,看见水面涟漪,他自迎风,岿然不动。
“公子,夜色凉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免得着凉。”
彤云踩着夜色过来为他披上一件外衫,阮瑾蹙眉,问:“你们果真没有在府上见过一陌生男子?”
彤云脸色微愣,她是打小伺候阮瑾的。阮瑾自小性子冷淡,比之同龄显得较为稳重。
但最近……也不知是何缘故,小公子突然说在屋子里见过一个陌生男子。
要他说男子样貌,他偏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询问了府上众下人都说不曾见过。
彤云只好悄悄去请来大夫,趁着小公子熟睡之后把脉,可大夫说身体无恙……这件事她还没告知太傅……
“或许……是梦吧?”彤云斟酌着话语。
阮瑾却抿唇不语,此事他同样费解,他明明可以想起那男子的声音,可……就是想不起他的模样来。
莫非,真如彤云所言,此乃他的梦?
见他神色略有松动,彤云又道:“时辰不早,明日小公子还得去书院,早些休息较好。”
“……嗯。”
……
裴言闭关果如赤炎说中,还真真闭关了个四年。
还好,对于裴言而言,这点儿时间不过弹指一挥间。
只是……刚出关就面临着一屋子的卷宗,他慌了。
呆在阴律司,没日没夜的坐在书案前,执笔多日,最后竟连笔都不知道怎么握了。
他抖着手,愤恨的看着面前如山的卷宗,心头顿时觉得疼痛。
“所以,这几年阴律司的鬼差都死哪儿去了!?”他忍不住咆哮。
旁边递茶的鬼差手一抖,茶水就落在裴言身上,望着衣角的濡湿,裴言只手扣头。
小鬼差忙的跪下,“大人恕罪。这几年,虽有鬼差辅助,但能力终究赶不上大人您……”
这吹嘘的让裴言自己都差点信了。
他抬手示意对方退下,裴言打算歇歇去换身衣服。
走到寝屋,那里有一圆形浴池,裴言坐在其中,旁边点着冷香,沁人心脾。
烟雾将他的面容勾勒得更加雌雄难辨,他此刻半身□□沉浸于水中,靠着岸边,一手拿着葡萄往嘴里塞,一边思考着。
刚刚出关那几日,他便忙着去向韩大人询问,师父的事还是无丝毫线索。
即便是有准备,心头难免有失望。
除此之外,还有赵恒那回事……韩大人只说冥主做主揽下,其余的便不由他们多想。
裴言想着,这里面是不是掺杂了其他事,不然冥主也不会选择不了了之。
“唉,当真是什么事儿都凑一堆。”裴言小声嘀咕,又塞下几颗葡萄,腮帮子鼓鼓的,和他平时在鬼差面前端着的样子天差地别。
他估摸着时间,偷闲够了还得继续忙活,换衣的时候,鬼差来报,赤炎已经等在阴律司前殿。
裴言尤感嫌弃,但还是加快速度。
一出去便看见赤炎抱着一坛酒坐在椅子上,见到他立马热情洋溢。
“裴兄,别来无恙。”
“有恙,离我远点。”裴言在他靠近之时,退后一步,嫌弃之意令赤炎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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