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权利

    “有这种纸”可以防水的纸现如今倒是有可以放在水中短时间内不化的纸, 一种就是比较比较厚的纸, 还有就是牛羊皮之类硝制过的纸。

    前者并不是不会化, 只是花费的时间要长一些，后者虽然被称为纸，实际上还是兽皮, 只是硝制的薄如纸，并不代表就是真的纸。

    交子刚出现时就面临两个问题, 一是防水，二是防盗。

    至于防火就不必考虑，遇到火灾只能自认倒霉，毕竟连金银都逃不过无情的大火, 更别说区区纸张。

    交子务官员想了半想也没有想到市面上哪种纸张符合可以防水。

    赵景点头，“我这里有一种新引进的种植物，原来叫白叠子，我叫它棉花，不需要处理可以替代麻直接纺成衣物。”

    赵景继续说, “我听说有人用棉花来造纸，这纸造出来入水不化，用来印制交子最适用不过了。再研制一些可以防水的颜料，光这两样就可以用来作为防盗手段。”

    交子务官员豁然起身, “多谢殿下指点迷津, 下官这就上报朝廷, 推广白绵花一事。”

    白叠子只作为奇花, 只放在庭院中观赏, 并没有在民间扩展开，想要收集到足够用来造纸的白叠子就得先将其在民间推广。

    交子务官员感激赵景指点他，就让百姓认识到这种可以用来替代麻制作成布料，才能让百姓种植。

    而朝廷也能从中收到需要的白叠子。

    只是绵花，这种跟绵又有什么关系莫非做出来的衣物如绵一般绵软

    交子务官员还没意识到自己有可能叫错了名字，毕竟棉这个字还未出现。

    三国杀比赛第二回合结束，自打宣布为了照顾外来使臣，终回比赛设在一个月后，足够使臣跑五台山一个来回后总算是圆满结束。

    近万的参赛选手决出了前一百名，等待一个月后决出前十名来。

    同时参照着三国杀比赛，围棋比赛拉开帷幕，但是比围棋比赛要先开始的是东京美食界的厨艺比赛。

    这事最开始出在会仙楼跟樊楼身上，随着会仙楼月饼大卖，会仙楼名声日渐上涨，甚至一举超过了樊楼，特别是三国杀比赛期间，会仙楼广告打的火热，导致谈论的人多，这番热议使得一些刚入京的权贵豪富都以为会仙楼才是京城第一酒楼。

    长期占据京城首位的樊楼自然不愿意了，跟着会仙楼起了摩擦，今日不是出这道菜来吸引客人，名字就是出那种优惠来回馈老顾客。

    总之这拉锯战打得火热，最后两家酒楼的厨子也攀比起来。

    也不知谁出的主意，来一场厨艺大比拼来一决酒楼排名高低。

    人家酒楼竟然都同意了，一些酒楼食铺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纷纷要求参战。

    毕竟一个行业第一第二打架往往使的是排在第三和其他炮灰。

    这比赛要真是办了，说不得这两家生意会上升，损失的就是其他店，意识到这一点说什么他们也要掺一脚。

    就这样，原本是两家店的竞争不知为何延伸到整个东京城食店的比拼，凡是自认为自己手艺不凡的都可参加。

    这消息传入民间不少妇人到是喜闻乐见，说不得，看别人比赛还能学到一手。

    要知道比赛的厨子都有自己的拿手菜，不一定能够学到人家的精髓，但是光看看就足够自己消化的了，总比自己胡乱做来的强。

    赵景等了大约十来日，他爹总算是召见他了。

    同时辽国的使臣也离京去了五台山。

    当然也仅限于辽国的使臣，像西夏、大理都还留在京内。

    赵祯抽出时间叫来了儿子，一看儿子瘦的脸颊都陷了下去顿时大惊。

    “景儿，莫非是大病初愈你何时生的病为何无人上报上来”

    赵景摸了摸脸颊，抬头道，“儿子不知哪里惹怒了爹，竟然不得外出，儿子这段时间一只苦思，坐卧难安，吃不下饭”

    赵祯心疼的不行，同时又极为心虚，他招手让他过来，又忙吩咐人准备御膳。

    “是爹不对，没跟你说清楚。”

    然后语重心长道“这次辽国南院大王不知何时脱离了护送官员的视线，悄悄的进了京。爹怕对方是想对你不利，才让庞卿家看住你。”随后捧着儿子瘦了一大圈的小脸，“你这孩子，爹怎么会生你的气以后可不要这样了，不好好吃饭，爹会心疼的。”

    最最重要的是弄清南院大王走的是哪条路进京，要知道从边关到东京快马加鞭只要七天，以往为了避免这些辽夏人知道这条近路，边关的官吏都是带着他们绕上一两个月才会进京。

    为了弄清楚对方是不是真的找到了近路，这段时间整个朝廷上下都紧张忙碌。

    更是调查京中边关有无通敌之人

    赵景假模假样的应下了，然后装作好奇的模样，“爹，这辽国在哪是我们的敌人吗”

    “辽国啊，在大宋的最北边。”随后赵祯坐正了，一脸严肃的对儿子说，“辽国占着我中原的燕云十六州，景儿，你牢记燕云十六州是我大宋不可分离的国土，就算最近千辛万苦我赵氏子孙也要将这十六州带回来。”

    这话语中有痛惜，也有期盼。

    赵景神色不由严肃起来，郑重的向他保证，“爹，我答应您，一定会将燕云十六州带回来”

    “你能记住就好，这是我赵氏子孙的使命。”赵祯拍了拍他的手。

    赵景又突然提到个问题，“可是爹，既然想将燕云十六州带回来，为何还要压制武将”

    赵祯愣了一下，解释道“这是太宗留下来的祖训。”他怎么能告诉儿子，太宗怕武将学他，掀了大宋的江山。

    赵景哪里不知道因由，不由在心里吐槽，可这江山也没落到太宗后人手中呀。

    考虑到小伙伴是武将之子，背受文人歧视，赵景又追问，“可是仙界的凡人国度军人地位都很高，军力不强就会遭到旁的国家欺压，我们现在的武将地位并不高，如何能够让他们卖命来保护国家的百姓”

    赵祯受到强烈一击，他拍了拍儿子的脑袋瓜子，“景儿，这番话可千万不要说出去。”赵祯深刻的感觉到自己儿子的想法跟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军人自然要行忠君之事，雷霆雨露均君恩，帝王打压也应该欣然接受。

    像景儿这种提高武人地位这种想法对于朝廷众多官员来说简直是大逆不道。

    毕竟，大宋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而不是跟武人共治天下。

    赵祯不是不知道压制武将有些不合时宜，但他天生性格懦弱，容易受到影响，再加上确实怕武将做大，夺走赵氏江山才会对于文官打压武将视而不见。

    赵景却一脸豪气的，“爹，儿子想做汉武帝，驱赶狄戎，夺回我汉家山河”

    赵祯再次愣住，“景儿，你”

    赵景一脸自信的拍了拍胸口，“爹，儿子不怕武将造反，儿子想学汉武帝将契丹人赶回草原养羊去”

    赵祯苦笑，“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学汉武帝，得有卫青霍去病这等大将。

    最重要的是对军队要有强而有力的掌控，现如今大宋的军队已经成了朝廷沉重的负担，兵力跟不上，厢军太多，若是随意裁剪，放入地方会成为当地毒瘤。

    顾及到这一点，朝廷宁愿白养着，也不愿意裁剪边缘放入地方去。

    赵祯不是不知道朝廷面临的困境，可改革才不到一年就因民间强烈反对而废止，赵祯找不到解决大众困境的办法。

    如今有了儿子，赵祯又起了改革的心思，特别是知道景儿打算练武强行收回燕云十六州的意思。

    他心想着是不是该让景儿试试，或许真的能收回燕云十六州也不一定，毕竟景儿可是梦游过仙境，得受过仙法。

    强压住心中的期盼，赵祯询问，“景儿，这军队若是交给你，你会怎么打算”

    赵景说道“我大概会先建一座军校”

    赵祯心中的激动戛然而止，“军校”

    赵景昂起头，“没错，我要网络拥有军事才能的人，再从军中挑选一些出众的人才，请一些有过战争经验的老将军教授他们经验。”

    赵祯心想，这岂不是武人的国子监

    “再裁剪军队”

    赵祯吓了一跳，“景儿，军队可不能碰。”随后说了裁减军队会遭遇的后果。

    这时先前叫的膳送了上来，等菜上好后，赵祯驱赶着人离开，务必不让人听见父子二人说的话。

    “特别是厢军吸纳的都是灾民中的青壮年，这些人放在民间极容易出乱子。”厢军制可以说是大宋朝廷最为得意的一项举措，因为厢军的存在，发生灾害时再也没有出现过叛乱。

    赵景再一询问，才知道厢军不是用来打仗的，而是用来救灾和维护当地稳定的。

    赵景不由摇头，“厢军这一举措原本是好的，只是一直吸纳不裁军，再加上军籍低于民籍，厢军中的人势必多是混吃等死。”

    赵祯不是不知道，厢军已经成了朝廷巨大的负担，却没有解决办法，宁愿花费大量的财政来养这些人，也不愿意将这些人裁掉。

    否则几十万的厢军放入民间，立刻会成为一股威胁。

    “景儿有什么好办法”赵祯不抱希望的问。

    赵景沉思了片刻说，“取消军籍”

    “不可”赵祯皱眉摇头。

    赵景继续道“既然不取消，那就裁军吧”

    “景儿”赵祯警告性的叫了他一声。

    这话又绕回来了，想裁军得消弭裁军后的影响。

    “儿子的意思是裁军分几步走，并不是全员裁掉。”

    “哪几步”赵祯给赵景盛了一碗汤。

    赵景手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一先将一些年老残疾的人裁掉放其归家，若是无家可归可就地入籍当地，同时发放一些钱粮，土地保证其以后的生存。”

    赵祯点头，这一点倒是容易办到，改革时就裁了一部分年迈残疾的士兵。

    “哪来的土地”繁华一些的地区，特别是关中早已无地可分。

    “那就荒地，或迁移到边关开垦。”

    “这个倒是可以做到。”赵祯点头，心里有了期盼，或许冗兵这问题，自家儿子真能解决。

    “二，将刺头集中在一起充入边军。”

    刺头解决，余下的倒是问题不大，赵祯也同意这一点，只是厢军除了赈灾还负责地方安全。

    “三，可在各地多设一衙署公安署，管理公共安全，将偷盗、杀人、调解纠纷、救火等等从衙门剥离出来，专设公安署管辖，再提拔署长直领。镇上设派出所，户籍也归于派出所管理，县里设公安署，府城设这个衙署，镇上派出所人事由县公安署管理，县公安署由府城公安署管理，也就是说查案审案一事从现有衙门剥离出来，地方官员只抓民生、经济、教育等。”

    “没有知县审案，谁审”赵祯皱眉。

    赵景喝了一口汤，“再设一官署名法院，县设县级法院，法院有审判官，判案时被告原告都得有辩护诉师，没有法院可指派。若不是不服县法院审判结果可继续上告府城法院，若府城法院对案件有异议，最终结果按府城法院判决为准，再不服结果可继续上告最高法院，最高法院可设在东京，最高法院判定的结果为最终结果。若遇到冤案，一共三次机会，总有洗刷冤屈的机会。”只能说尽量避免，后世信息那么发达还有冤案发生。

    发现偏离了话题，父子二人又说回来，“从镇到县再到府城，这样一来确实能安排不少厢军。”赵祯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可这些厢军回归地方欺压良民又该如何”

    赵景翻了个白眼，“爹，这个只是过渡的，未来可开设专门的公安学院，培养一些刑讯人才，还有充入地方的人员既然有了公职肯定要习字学习律法。倒是再淘汰换上咱们培养的人不就成了。未来边军裁军也可以充入进来，这类经历过战场洗礼的人总比一群混吃等死的厢军强，有这些人压着，想那些淘汰的人在地方也翻不出什么来。”

    赵祯兴奋了，这样一来解决厢军一事还真成了轻而易举的事。

    “还有这些人的粮响可从当地上交的税收中扣除，总比户部直接拨要节省。”这个很容易理解，厢军都是聚集一起好几万，地方养不起，都是户部划出粮响，可这部分运过来，路途中就要消耗不少，归于地方养虽然从税中划掉了，但是却节省了中间损耗的部分。

    对于朝廷来说也轻松不少。

    再将几十万人分派到全国各地，虽然都是厢军却来自不同的地方，就算联合闹事短时间内可办到的。

    未来再淘汰一部分人，这些厢军就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赵祯得了良法，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宰相们商议，可一想到朝中的改革派都被调离，他又坐了下来，神色有些不定。

    赵景喝着鸡汤，顺便拿着鸡腿啃，鸡和杨梅一块煮，浮油撇去，汤汁带着酸甜味，鸡肉不柴反而带着一股清香。

    不用说，他也知道是道新菜，昨日厨艺比拼才出来的，今日御膳房就呈上来了，果然与时俱进。

    “爹，今日叫我进来可是为交子务的事”

    赵祯回过神来，“没错，交子务上报说白叠子制成的纸不惧水。”

    赵景改正，“是棉花。”

    他筷子沾了鸡汤在桌子上写下了这两个字。

    “其他小世界也有棉花，可用来纺织衣物，可用来做冬衣被子，比兽皮、草絮要暖和。”

    赵祯不由询问，赵景说了棉花的种种用处。

    最后说，“仙界用的纸币，就是棉花为原料，其中还参杂其他材料，儿子对这个也没关注，说出来只是让交子务那边多加研究。”

    赵祯恍然，又有些小兴奋，“这么说仙界也用交子”

    赵景摇头，将后世的纸钞乃至银行大致说了一下，“仙界的纸钞原本就替代了铜钱，国库存储金子来发行纸钞。”又说了一些小国纸钞乱发造成的影响，“这些仙界历史书上都有，纸钞乱发会导致货比崩溃，物价上涨、货比贬值，百姓对货币不再信任，甚至倒退到以物换物。”

    赵祯点头，朝廷对于交子发行也是抱着警惕的心态，存放多少贯铜钱就发行多少交子，无比保证可以正常兑换。

    “这银行倒是不错。”远比钱庄要先进。

    赵景当即说，“爹，孩儿想做点事。”

    赵祯乐了，难得这孩子想找点事做不再惦记着他那小庄子，让他如何不高兴，随手一挥，“想做什么直说。”

    “儿子想要铸造钱币的总管权。”

    “你是想抢户部的权利”

    “我大宋缺铜，如今的钱币已经不适合这个时代使用，交子正是应运而生，只是交子只适合大笔行当，对于百姓来说却是毫无用处，儿子准备改制钱币。”

    “可你要读书”

    “爹”赵景打断他，“儿子想帮爹分担点，至于读书，待书院建成，可入书院读，众位夫子只教授儿子一人，实在是太浪费人才了。”

    赵祯笑了，心里极为舒坦，“都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