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说实话她是第一次知道自家男人还有这么糗的时候,在家人面前,他是强大的,无所不能的,运筹帷幄的,仿佛从来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而乍然听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她难免新奇了一下,大概这只是天公不作美的巧合吧?

    这样的想法从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即撇去,更大的痛苦击中了她,看起来她是年轻了,更有活力了,然而这活力并不持久,高高低低的山路走了不知道多久,她已经狼狈不堪,气喘吁吁。

    胃里似乎生了一个小爪子一样的钩子,在她的喉咙里挠来挠去,又想吃东西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饥饿的滋味了,就算是为了身材节食减肥,也有许多的可替代食物来保证人减肥的舒适性。比如她现在囤积的还有一些蛋□□,还有乱七八糟的苏打饼干,无糖的。

    其实所有的美食,美味就在于它的糖分和油脂,这些减肥食品可想而知是不好吃的。

    这么一想,似乎能骗过自己的胃部,她将手放在上面,感受了一下胃部有节奏的鸣叫,她老了胃口一直不好,说不准就是这个时候给饿的。

    其实不光是她忍受不了,新来的几个知青哪个吃过这个苦,受过这个罪?

    李小兰就从来没有过,她觉得自己的脚上肯定已经起泡了,火辣辣的疼,脚上的帆布鞋实在磨脚,怎么走都不舒服。

    大队长也看出了她们的不对劲,一个个本来细皮嫩肉的,现在脸上通红,龇牙咧嘴的。走路都走不动了的感觉。

    来的时候大队长是坐马车来的,回去的时候,除了赶车的两个年轻人还坐在马车上,他也下地走,他也是要下地干工分挣钱的,也经常赶集,这点儿路程根本不在话下。不过也要体谅城里来的小孩的辛苦。

    他给予了高度的口头上的安慰:“路走着不容易吧,实在没有办法,牲口都在地里犁地,多走走咱们就习惯了啊,刚来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刚来的时候都是这样的,这话一说出口,话痨老张就要接话,记得老屠来的那一年正好下雨,牲口都睁不开眼!有一个直接走到半路上不走了,只能套上绳子,人拉。

    好几个知青都累的抹眼睛,其中就包括老屠。

    他正兴冲冲的开口,给几个女孩子增添一点笑料,却招来屠修和一个冰冷的眼神,好似知道要卖他的赖似的。

    他吓的立刻不说话了,嘿嘿两声却没了下文,灵机一动说道:“谁真的累的受不了了可以坐马车上,轮流坐一会儿,休息一下。”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好意思,马车上能坐的位置就只有前面了,其他的位置都堆满了行李,要坐在前面,就难免和那两个小伙子紧密接触,都很羞涩。

    男孩子更不好意思了,女生还没有坐,他们男的要上去,太丢人了。

    大队长有些不高兴,别不拿牲口当牲口,就可劲儿的用,还再加一个人。按理说这么半大的小子在大队里,都能一个人拉着一个架车了,还是装满麦子的,他从鼻孔里小小的哼了一声。

    屠修和放下鞭子,指向前方:“前面有个大树,还有一口井,我们去那里歇歇脚吧,顺便我们也喂一喂牛。”

    这么说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新来的迫不及待想要歇歇脚,大队长则是心疼牲口,想让牲口也歇一歇。

    这是一片残破的古庙,能隐约看见地下的地基还保留着房子的形状,一颗巨大的树木下面几块巨大的青石板,上面非常的光滑,看来也已经被槐树下的人们用屁股盘了不知道多少年。

    “这儿以前是个庙,关帝庙!破四旧给破了,几个和尚也都跑了,就剩这几个大石头搬不走,歇歇脚倒是方便。”大队长找个地方随便一坐,给几个新来的解释了这个是啥地方,然后自在的抽起了旱烟。

    通过差不多一上午的观察,乔端阳发现这个槐树下大队的大队长,嗯,用一个流行词来说,就是非常的佛系,丝毫没有村干部的感觉,仿佛是一个闲适的老农,出来转悠一下自己的庄稼地。

    而这些知青,就是他新接手的麻烦。

    不知道为何,屠修和还挺敬重这个大队长的,还特别嘱咐回知青点的时候给这个大队队长带一身衣服。

    她看着空间里的衣服如是想到,不过还有很多机会了解男人的一切,慢慢来,不着急。

    刚从城里来的几个年轻人自然有很多的“补贴”,以抚慰儿女离家在外之后父母牵挂的心。乔端阳是没有这个资格的,她什么都没有。

    可是空间里有呀,这么多年来,她并不缺吃用,每年屠修河的公司里都会有分红给他,当有了足够的钱财之后,她的特别也就成了鸡肋,电子眼遍布的时代,她常常让自己刻意遗忘还有这个东西存在,以防什么时候露馅了。

    这就导致很多东西,有时候不小心收进去之后,都忘了拿出去用,便宜了现在。她拿出一个把糖果,做贼似的,在衣襟的遮掩下悄悄的撕开包装。

    递给丁云几个,想了想,又走到屠修和面前,“谢谢你帮我们运行李,这是糖,送给你吃。”

    一双并不细嫩的手心里,放着几个褐色的圆溜溜的糖果。

    那双手一看就是做惯了农活的,粗糙的纹理下,还有浅浅的黑色的痕迹。

    被盯着久了,乔端阳一双手有些退缩,这人,不会是嫌弃自己吧,这真是一双纯正的劳动人民的手啊,侍弄过庄稼,摸过灶台,被青草枝叶和油污打交道的手,自然不怎么好看,洗得再干净,也会留下痕迹。

    她是真的忘了,原来十几岁的手已经这么粗糙。

    屠修和仿佛被摁了暂停键,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然后说:“我口渴,不想吃糖。”

    然后拿过自己的军用水壶:“喝水吗?新打的。”

    乔端阳顷刻之间忘记这人盯着她的手看的事情,将糖果往他兜里一放,笑眯眯道:“那你留着,等想吃了再吃,别放太久了,容易化掉。”

    然后接过他的水壶,打开壶盖,一股气灌了好多的水下去,这里的水清甜的很,带着一股凉意,在春天燥热的晌午,很是解渴。

    屠修和的耳边不自然的染上了一抹薄红,低垂着眼睛不去看她。

    围观的老张倒是张大了嘴巴,这,这小姑娘真不客气啊,他一个大老爷们没带水壶,想要用老屠的水壶,他都要说不讲卫生,现在这个人居然一声不吭?

    还是他认识的老屠吗?

    不管别人怎么想,喝完水,乔端阳心情爆好,给老张还有队长一人都分了一些糖果,虽然是瘦身用的,可是里面该有的糖分和味道一样不少,不过是她曾经为了保持体形试错留下的罪证罢了。

    最后还是请了私教,运动加节食才让她一直保持所谓“少女”的身材。

    但是看看现在的自己,这得打了多少饥荒才有的效果?如果真成了少女时代的身材,那简直不敢想,跟难民窟里出来的似的。

    总之还是感谢曾经无聊的什么都试过的自己,能让她空间里有些余粮。

    乔端阳带着一腔少女心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还在庆幸。

    就看见丁云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自己,好像,就着男人的水壶喝水是有些暧昧了,乔端阳嘘了一声,这算是自己的小秘密吧,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啦。

    其他人并没有注意乔端阳的动静,都在关心一个问题。

    “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啊?”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热,人也越来越累,大家都有些受不了。

    队长只说还有一半的路程,总说还有一半,任何时候都是还有一半,真是可怕。

    李小兰觉得自己快受不了了,“这里没有电车吗,大巴也行,或者找几辆自行车,让我们自己骑着也好啊。”

    大巴?自行车?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看向李小兰,这目光让李小兰承受不住,“你们干嘛看着我,我累的脚都起泡了。”

    丁云倒是懒得跟这个人说话,作为同一个学校的同学,她是太了解李小兰了,平时对着韭菜说麦苗,对着萝卜说芥菜,太装了,做作!即便是自己家没有菜园,初中校园里有老师开出来的菜地,种的啥都有,再不生物课本上也有科普,都差不多的家庭条件,她真的觉得李小兰“装”的很!她看到乔端阳去喝水了,她也很渴,尤其是看到那个让乔端阳喝水的男人,咕咚咕咚把剩下水壶里的水一饮而尽。

    她就更渴了,鉴于乔端阳成功的喝到水,由人推己,她觉得自己要口水喝应该也没有什么难的。

    “水没了,”屠修和将自己的水壶倒了倒,示意真的一滴都没有了,然后朝队长说:“大队长,新知青渴了。”

    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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