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凤羽弈想起梦中下棋时席雨桐坐在她怀中的亲昵模样,心下一动,并未拒绝,而是反问:“雨桐为何突然想下棋?往日你不说不大喜欢下棋?”

    她寻常不喜欢那是赢不了,后来发现能在下棋一事上赢了凤羽弈从而获得某些奖励才有了兴趣。

    见凤羽弈一脸疑惑,她垂下眸:“民女听羽瑶说王爷棋艺高超,故而想见识一下。”

    凤羽弈听完,笑了笑:“在羽瑶心中,我这个皇兄什么都是好的,并不一定有她说的那般夸张。”

    她想着可以多和席雨桐相处一会儿,本是想答应的,但注意到席雨桐包扎的伤口,又想起太医叮嘱不要让她伤神的话,话到嘴边便改口:“你若是想和我下棋,也不是不可,但有两个条件。”

    席雨桐皱眉:“王爷请说。”

    凤羽弈轻笑:“第一,你不许自称民女,也不许叫本王王爷。”

    席雨桐从善如流地叫了声:“殿下。”

    凤羽弈没想到她居然钻了空子,连忙摇头:“叫殿下也不信。”

    “那你这便是三个要求了。”席雨桐狡黠地笑了笑,“一则不许自称民女,二则不可叫王爷为王爷,三则不许称王爷为殿下。”

    凤羽弈见她那得意的小模样,点了点头:“那便改为有五个要求。”

    席雨桐皱眉:“王爷可听说过一句话?”

    “何话?”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凤羽弈迎着她质疑的眼神,低头认真思考了会儿,才抬头:“雨桐不曾说我是小人?既然是小人,便不用遵守这等君子协议。如此想来,当个小人也未曾不可。”

    席雨桐眉心更皱了。对方提起小人,明显是提醒她前面还误会对方,加上她本就犯错在先,只能服软:“那我该怎么称呼您?”

    凤羽弈只是临时提了要求,并未深想要席雨桐如何称呼。

    念及梦中的情形,她想了想:“唤我安宁便可。”

    “安宁?”席雨桐心下一震,这不是凤羽弈行冠礼时父亲给取的字?为何如今便出现了,难道说是她重生一次的影响?

    凤羽弈字安宁,一则是想其安分守己,二则是想其一世宁静,但偏偏凤羽弈两个都不曾做到,那时候席雨桐还调侃说父亲看穿对方了。

    “对。”凤羽弈嘴角微挑起,“我如今还未有字,父亲约莫也不曾记得,到时候自然要老师来取。但是近日我总梦见有人唤我安宁,忽然觉得此二字也不错,等过几日我询问老师看是否可用。”

    她这番话让席雨桐乱了手脚,只有二人的时候,凤羽弈总喜欢让她唤其安宁,难道凤羽弈梦见的是她们上一世的画面?不然为何会如此凑巧?

    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她神色紧张地看向对方:“你可曾知道是谁唤你安宁?”

    凤羽弈自然发现她的不对劲;“不过是梦,你为何如此紧张?”

    席雨桐神情恍惚地看着那张脸,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下意识呢喃:“只是梦?”

    “自然只是梦,毕竟和现实总是相反的。”就比如在梦中席雨桐对她百般亲昵,但现实却是席雨桐总想方设法逃离。

    凤羽弈又说道:“你不要多想。与其计较我的梦,不如唤我一声“安宁”让我听听是否让我满意?”

    席雨桐抬眸看了她一眼,看中眼中的期待和忐忑,回想起上一世的画面,脑袋的伤患处传来一阵阵刺痛。

    *

    “王爷,民女忽感不适,还请见谅。”席雨桐看向一边的丫鬟,而后闭着眼靠在床头,“小桃,筱禾,送王爷出去。”

    凤羽弈不知道为何席雨桐说变就变,明明方才二人关系已经缓和了点。但见席雨桐脸色苍白不似假的,只能叮嘱几句让其好好休息便转身离去。

    出了院子,她看见空地上的干秃秃的树,心下一动,想起梦中两人在桃花树下埋酒的约定,停了下来。

    筱禾二人也停下:“王爷?”

    凤羽弈指着桃花树问;“这桃花树下可是让你家小姐给埋了桃花酒?”

    筱禾点头,旁边小桃有些惊讶:“王爷如何知道的?”

    凤羽弈确定梦中一切并非完全虚假,再看着这桃花树便觉得心中欢喜,笑道:“本王梦中见过,不曾想居然是真的。”

    小桃一脸不信:“王爷,是不是小姐早就告诉过你,如今拿来寻奴婢开心?”

    凤羽弈并未再多解释,确定梦中所见所闻部分真实,她倒是对以后的梦有了期待。

    “你们二人回去照顾好你家小姐。”

    叫停二人,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子,顺便带走了送补品过来的几个随从,院子一下子便空旷下来。

    小桃还想着她如何知道小姐埋了桃花酒在树下,提起裙子就往屋子里跑:“小姐,小姐。”

    席雨桐正想着凤羽弈和上一世不一样的表现,听她叫唤更觉得头疼:“你这大呼大叫、毛毛躁躁的毛病是不是该改改了?”

    小桃这才想起来她还受伤,连忙嘘声。

    终究是一起长大的,席雨桐也舍不得说重话,闭上眼睛靠着闭目养神,才问:“说吧,你又怎么了?”

    小桃想重复刚刚和凤羽弈的对话解开疑惑,但还未出声却被筱禾扯了扯袖子,又见对方挤眉弄眼的,顺着对方提示的看过去便看见自家小姐一脸疲倦。想着梦中之言约莫是王爷拿她寻开心,便改口道:“小姐,王爷说让您多加休息。”

    席雨桐半睁开眼:“只是如此?”

    如若真是想说凤羽弈让她多休息,小桃刚刚应该不会这么激动才是。

    “是。”小桃吐了吐舌头,上前扶着她躺下,“小姐您先休息,小桃不吵您了。”

    席雨桐见她不想说,加之还想着凤羽弈所言做梦一事,便没多问,而是摆摆手让二人出去,继续思考此事。

    *

    她去世时凤羽弈还身体健康,不可能随她一起死而复活。况且要是凤羽弈如她一般重回十几岁,那约莫不会再接近她才是。只是若非重生,安宁却是凤羽弈弱冠后她才这般唤的,如今的凤羽弈又如何知道?

    难道说凤羽弈梦见了多年后的事情?那又可曾看全,可是看见何时何地的,可看见她服毒自杀的模样?

    种种猜测涌上心头,却又找不到答案,她只觉得脑袋更疼了。

    看来还要找个机会试探一番,可惜方才自己自乱阵脚,慌张到忘了询问对方又梦见何事。

    恰巧凤羽弈还有一个要求未严明,等痊愈了再过去借此试探一番便是。

    做好了打算,席雨桐便继续闭目养神。

    她本是不困的,但因脑子涨疼,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她意识并不清醒,总觉得朦朦胧胧的,隐约听见耳边有人在说话,又夹带着若有若无的哭声。会动不动就哭的丫鬟就小桃一个,她想让对方别哭了,却怎么都说不出声来。

    也不知过去多久,她方才脱离浑浑噩噩的状态,醒了过来。

    一旁的筱禾放下手帕,小声询问:“小姐,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席雨桐越过她看向外头,发现天已经黑了,室内点了油灯,有些疑惑:“我这是怎么了?”

    筱禾答道:“小姐您方才晕了过去。那老大夫重新给换了药,如今可好点了?”

    “怪不得我方才浑浑噩噩的,似醒非醒。”席雨桐抬手,触碰到绷带也不敢再触摸。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又没了,便问老大夫又说了什么。

    筱禾转身去弄湿手帕给她擦脸:“老大夫说小姐忧思过重,不利于静养恢复。”不等席雨桐说话,她又说,“小姐,您要是有什么烦恼,不妨说出来看看奴婢和小桃能否帮忙解决。不然你总是放在心里,很容易憋坏身子的。”

    席雨桐苦笑,拒绝了她的好意:“这件事你们帮不上忙。”

    “那小姐要是烦恼的话,可否等伤势好了再烦恼?”筱禾扶着她起身,知道她的软肋,便说,“您这样子大人也会担心的。”

    席雨桐有些头疼,“是我让父亲担心了。”

    筱禾板着脸:“大人下朝便守在小姐旁边,直至半个时辰前宫里来了旨意让大人即刻进宫商议要事,大人才离开,临走前还叮嘱我和小桃要好好看着小姐,不让小姐做一些费心力的事情。”

    她见筱禾说了这么多,面色还是一开始板着脸的模样,心底觉得好笑:“筱禾,你该不会是小桃打扮的吧?怎么和小桃一般唠唠叨叨的?”

    筱禾眼神嫌弃:“小姐可别拿我和那种一根筋的人比较。”

    一根筋?席雨桐失笑,别说还挺形象的。

    旁边小桃不知何时进来,听见筱禾的话,顿时气呼呼地走了过来,“小姐,你难道也认同筱禾的话吗?奴婢哪里一根筋了,这是直率!”

    筱禾极其自然地接了句:“你这是冲动鲁莽。”

    小桃气红了脸,见自己说不过筱禾,直接急了:“筱禾,我还当你是好姐妹,你怎能这么说话?”

    筱禾摊手:“我道歉,但你还是冲动鲁莽。”

    “筱禾,你过分。”

    “哦。”

    席雨桐看两人斗嘴看得不亦乐乎,原本有些沉闷的心情也娱乐起来,“你们两人要是想吵可否等一下?你家小姐我肚子饿了。”

    筱禾二人默契地应了声,又齐齐起身,最后互相推搡着出去厨房端饭菜,看得席雨桐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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