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都凝滞了一瞬。
沈欣谣看着苏清禾一怔，然后嘴角翘起，头低下。明显强忍着笑意，但是肩膀都在抖。
沈欣谣快要委屈哭了。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反驳校霸，跟他讲道理。这人还嘲笑她。
也太过分了吧。
“你、你别再笑了。”沈欣谣抿了抿嘴唇，“我跟你认真讲道理，你就知道笑我。一点都不好笑。”
赵宇宁也在旁边乐得都没了边。“苏哥这姑娘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沃日。”
苏清禾笑够了，才懒洋洋站直。“说谁傻呢？你活腻了？”
赵宇宁表情一收。嘴上做了个拉条的动作，“我错了哥。我不敢笑嫂子，嫂子冰清玉洁，冰雪聪明。”
他念出这个称呼，小心翼翼看了苏清禾一眼。看他没得反驳的意思，反而还唇角乱他妈上扬，顿时定心不少。
沈欣谣真的不想理他们了。最后撑着一士气，正色对他们讲，
“你们快点把郅灏烨送到医务室里面。不然我就要叫老师过来了。”
她自以为凶巴巴的很有威胁力，都把老师搬出来。但是其实一点作用都没有。
苏清禾配合地偏了偏头，“哎呀我真怕。”
沈欣谣，“……”
她气愤说，“郅灏烨同学，你别怕，我会带你去医务室的。你现在还能站起来吗？没有力气可以扶着我肩膀。”
“别――自己犯的过错一定要自己承担。”苏清禾一改刚才的爱搭不理，非常踊跃地往前走了一步，“你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沈欣谣点点头，“那你，快点。”
“赵宇宁，叫几个人把那个垃圾送到医务室去。别忘了跟医生打招呼，好好招待招待他。”
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强行架着郅灏烨起来。
郅灏烨挣扎道，“放开，别动我。”
苏清禾走过去，拍了一下他肩膀。手上用了不小的劲。郅灏烨的表情都扭曲了一瞬，不过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苏清禾威胁似的晃了晃手机，意思不言而喻。
临走前，郅灏烨回头望了一眼，沈欣谣站在原地，面颊微微泛红，像个气呼呼的小兔子。
他的思维有一瞬间混乱。
沈欣谣这个人他也算是了解，假装出一副很清纯的嘴脸。其实非常享受别人对她的追捧。
然而现在这个女孩。
表面还是那个娇弱的模样。发色柔软，皮肤雪白。齐刘海，长直发，表面纯洁。
但是他忘不了她举着那么重的石头，砸开铁门的瞬间。
她真的好像用了全部的力气。秀气的脸因为发力微微有些狰狞，但是真的，一点都不难看。相反，郅灏烨第一次觉得一个女孩很美。
原来这样一个柔弱的女生，为了他能做出这种事情。
郅灏烨垂下眼睛，一声不吭。
血迹从额角落下，顺着面颊缓缓下滑，一直流淌到瘦削的下颌线。
时间耽误太久，两个人回去的时候体育课已经上了一半。
体育老师把八百米测完了。
“苏清禾，你运动会的时候跑不跑步？”
几个男生都笑着，“苏哥来啊，最后一棒永远位置留给你。谁都跑不过你，隔壁那些体育生也不行。”
苏清禾一只手放口袋校服不好好。拉好，松松垮垮在身上。闻言心情颇好地笑起来，阳光落在身上。“行啊，等我carry你们。”
“苏少引爆全场。”有人鬼喊鬼叫。
沈欣谣把他带会队伍，就只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乖乖站回队伍里面。
她个子不高，站在第一排。
过了两秒，旁边被人挤着，个子逼她高上一头，阴影都快把她笼罩住。
沈欣谣看也不看，就知道是谁。
闷闷地别过眼睛，不肯理他。
“歪歪？”旁边人懒懒散散地出声了，“听得到吗？”
沈欣谣不说话，但是又觉得有点害怕，不安地踮了踮后脚跟。
“不理我啊？”他凑近了一点，去看她表情。
沈欣谣忍不住气鼓鼓地白了他一眼。
这人怎么回事啊？自己又不是没有地方站。这么高的个子，硬生生挤到第一排，队伍都被他破坏了。
“你不站这个位置。”心里这么想，她也这么说，“这是女生队伍。”
“可是我不知道我站哪里啊？”苏清禾充耳不闻。大刺刺勾起唇角，“你教教我？”
“我也不知道，你平时又不上课。”
“那我就站在你旁边了。给你挡着太阳，好不好。”他又笑，尾音带出磁性，听着耳朵渐渐略微有些发麻。
“我不要你给我挡太阳。”沈欣谣一点都不懂什么叫情趣。只感觉自己又要被他的无赖惹生气了，一板一眼教育他，“我要补钙，阳光里的紫外线可以促进维生素d的合成。”
“哦。”苏清禾煞有介事点点头，“你确实需要补补钙长高高，也不知道，有没有一米五高呀？”
“你胡说、你才一米五！”
“我、我没胡说啊。你看着就真那么点。”
沈欣谣不止一米五，但是也不到一米六，差几公分。大概有个一米五七样子。
可是她忽然就觉得，自己就算纠正了他的说法，认认真真说了自己身高，也还是也还是会因为不够看而被嘲笑？
因为她现在发现了，苏清禾真的好恶劣。所以她就不吭声。
沈欣谣知道，就那种欺负她的坏学生。她越委屈，他们就越来劲。
“我每天早上，给你买一杯豆浆，再买一杯牛奶好不好。”苏清禾又张口问。
“……”没得回答。
苏清禾闷笑，头偏了偏，“诶，问你呢。小矮子。”
“不好！不好！”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她气的用上力气，努力把他推远了一点，“你是小矮子！”
“哈哈哈哈，你最近老看书，是不是有点近视啦？”
“……”
沈欣谣脸一板，再怎么逗也不肯说话了。
体育老师，“这节课我们剩下的时间，每个人去领羽毛球。一男一女自由组队。男生一般体力好些，打得也好点。帮助女生发球、捡球。女生只要把球打到规定区域就行。”
苏清禾听了规则，就又要张口。
沈欣谣咬着嘴唇，不知道怎么办。她一点都不想跟苏清禾一组，可是又没人敢反抗这个横行霸道的校霸。所以她只好趁着他没开口，赶紧主动出击。
这个班她也没有太熟悉的人。
左看右看，留意到了一边安安静静的郑町町。赶紧头也不回小跑了两步，叫他名字，“我们俩一组好不好。”
后面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女队的苏清禾，“？”
这他妈的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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