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谣苦大仇深地盯着自己手机。
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用的还是智能手机，上面摆满了各种看视频、购物还有游戏的软件。
沈欣谣觉得这些东西太影响学习了，所以直接要求管家给她换了一个老年机。
真的很老年，只能打电话和发短信的那种。
最开始系统默认的铃声是《最炫民族风》。一响起来能够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打开之后，唯一一个号码就是苏清禾非让存的。
体育老师看着一个小女生站在那里，清瘦又文静，好像很为难的样子。也有点于心不忍，“你们谁还有苏清禾的联系方式没有？”
底下鸦雀无声，没人知道。
平时跟苏清禾玩得好的一帮兄弟居然也清一色地没来上体育课。
而且苏清禾根本不爱接电话。经常随意地把手机扔在一边，任它怎么振动也懒得管。
有人笑着说，“我有班主任电话行不行？”
“如果打给班主任有用的话那就好了咯。”
体育老师又看了一眼沈欣谣，“沈欣谣同学，你试一下能不能联系上他。学校马上要运动会了。”
平时苏清禾都是心情好上课，心情不好就不来。基本上也没有老师敢管他，管了管不住。
这次老师那么在意。是因为马上就到了运动会，团体接力是班上一个很重要的项目。
所有人都知道苏清禾的体育成绩特别好。
体育老师也是希望他能来测一下八百米，然后把成绩上传一下。确定接力赛的名单。
沈欣谣一向乖巧。平日里最听父母老师的话。老师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意思
拒绝。
她拨通了苏清禾的电话。
提示音一声一声响起。
班上的其他学生都在看在这边。
唐雪秋嘴唇忍不住上扬，她故意带着疑惑的语气问，“你们班的苏清禾是不是特别讨厌这沈欣谣啊？”
过了半晌，所有人都以为这次电话不会在接通了，沈欣谣自己都已经准备把电话挂掉。
结果，到最后一秒电话被拨通。
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微微沙哑，有一种压制的喘息。似乎刚才经过剧烈的运动。
那边的人低低地笑，“沈欣谣。你打我电话做什么？”
“老师叫你来上体育课。”沈欣谣眼神很安静。
苏清禾会不会答应她，沈欣谣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但是老师给她的任务她完成了，也就问心无愧了。
那边的声音含糊，好像叼住了一根烟。“可以，你到操场对面的运动场里，带我回到班上吧。”
这话说的暧昧，班上人面面相觑。
常小星忍不住拽了一下唐雪秋的袖子，“他们真的分手吗？你是不是在骗人。”
苏清禾什么时候听过女生的话，沈欣谣好像是有史以来第一个。
唐雪秋握禁了手指，她本来揭发两个人分手的事情，就是为了让大家都知道，顺便让沈欣谣出丑。却没想到回头让自己尴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心里思绪纷乱，面上笑得很柔和，“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刚刚转来的时候看见的，对他们不是很熟悉。”
有人帮她说话，“唐雪秋有没有必要说谎，她只是个新生而已。”
他们议论纷纷，只有沈欣谣站在原地，一张小脸，隐隐发白。
别人都以为苏清禾听她的话，在迁就她。只有沈欣谣知道，在挂电话的时候。自己听见了一个男生痛苦的叫声，还有钝器撞击地面的声音。
她回过神，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往操场对面跑去。
――
苏清禾拖住郅灏烨的领口，把他在地上拖行了一段距离。不顾他的挣扎，一只手猛地用力按住他的身体，另外一只手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
他翻出视频，把里面关于沈欣谣的视频删除。
郅灏烨看着他动作，在地上笑着，发出短促的气音，“她都这样绿你了，你还帮着她，怕视频流出去损失她名誉。看不出来啊，我们苏大少原来是情圣，厉害厉害。”
苏清禾一声不吭，把视频删掉，手机仍回他身上。表情晦暗不明。
“拿着你的手机给我滚。”
郅灏烨冷笑，满脸嚣张，“我跟你说，苏清禾，我手机里和你女朋友亲密的视频可不止这一段。”
其实没有。
他看出来苏清禾对沈欣谣的在乎 ，已经破罐子破摔，带着恶意刺激他。
“……”
只是没想到，苏清禾竟然冲着他咧嘴笑了一下。眼神充满了戾气。气势太强，几乎让他悚然一惊，“你以为我会在乎？”
郅灏烨被旁边两人架住，不得不站起来。膝盖后面忽然一痛，苏清禾往他膝盖狠狠踹了一脚，逼迫他双膝贴地。
十七岁的少年眼神冰冷，
“跪下来，给老子学三声狗叫。赵宇宁，你拿手机把视频录下来。”
――
器材室的门从里面锁住，沈欣谣耳朵贴在绿漆门上，听见门里面有骂声，拳打脚踢的声音，还有疼痛的闷哼声。
她敲了敲门，没人开。
沈欣谣深深呼吸，左看右看，从地上搬起一块平时用来抵门的石头，用尽全身力气往门上一砸。门锁被砸到稀巴烂。
门被打开，天光乍亮。
沈欣谣看见躺倒在地上，一只手的手肘撑在地上的郅灏烨。他看上去精疲力尽，狼狈不堪，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分外刺目。
苏清禾仍然站着，脊背笔直，喘息粗重。几乎让人忽视了他脸上几处明显的伤口。
沈欣谣努力地，忍了一下。
但她没忍住，下一秒就拿着石头冲了上去。直接把石头抡过去，往苏清禾的方向砸。
她身上都脱力了，瘦瘦的胳膊都在颤抖。
打开门好像已经抽干了她身上的力气，现在扔出的石头只是在地上滚了几下，离着苏清禾还有很远距离。
一点威胁力都没有。反而显得可笑。
旁边的赵宇宁看到，冲上来一个拉住沈欣谣的手臂，用了挺大的力道，控制住沈欣谣的行动。
沈欣谣的手被反剪到身后。
她用力挣扎着。
“你放开我……放开我。”
郅灏烨看到她来了，手用力，在地上挣扎着翻了身，声音很虚弱，“没事，谣谣你别怕，我没事的。”
这句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让苏清禾更加难受。
他轻声问，“沈欣谣，你那么担心他？”
沈欣谣嗓音都有点变调，一字一句质问他，“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这样子跟同学打架，欺负同学。对你而言有什么好处？你让我过来，是不是就想让我看这一幕。”
沈欣谣在这一刻才对苏清禾的身份有了认识。
她忽然意识到这根本跟自己不是同一类的人。在她本身的世界，学校里也没有这么无法无天的学生。
沈欣谣这样说了一句又一句。可是苏清禾似乎完全没有听进去。
“我明白了。”他声音像是冷却想岩浆，冷静下全是灼热。苏清禾走了两步，抓住沈欣谣的胳膊，逼迫她跟自己对视，“你喜欢的其实是他？”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怎么就成了喜欢他了？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况且沈欣谣现在几乎已经到情绪的边缘。
她抿着唇，一字一顿，“不喜欢。”
这个答案一出来，边上的赵宇宁都明显松了一口气。
“那你喜欢谁？”苏清禾却不放过她。那么高的个子，压迫感十足。
赵宇宁在心里祈祷，求求沈欣谣把这位爷的名字说出来，平息一下他暴躁的精神。
结果沈欣谣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不喜欢，都不喜欢。”
她现在已经决心要和恋爱之类的事情保持距离。
“我喜欢学习――要好好学习，在学习上追求卓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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