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芬芳面对这一大包苹果干直皱眉毛:“落这厚的灰,也不知道存着多少螨虫。”
苏淮安听到这不大明白了,心想先前他姐吃起苹果干没个够,这才几天怎么就不爱了。
苏淮安正疑惑,顾世衡回来了,苏芬芳见他丈夫回来,立马换了一张脸皮,笑盈盈地帮顾世衡脱下大衣:“今天我给你做了虎皮青椒。”
顾世衡没搭话径直走到了饭桌前,轻蔑地往桌上一扫,他的眉毛皱了皱眉,与苏芬芳瞧那苹果干的模样如出一辙。
苏淮安有点害怕顾世衡,便抱起苹果干想要往厨房里躲。
“安安!要吃饭了你上哪?”苏芬芳问道。
苏淮安听到他姐的话不敢再躲,嗫喏道:“洗…洗手。”
顾世衡心想这崽子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呢,怕不都是这么装傻骗男人吧,他骗男人倒是好骗,可男可女的。
顾世衡正胡思乱想,苏芬芳把双筷子塞到了他手里,惊得他一哆嗦,筷子掉到了地上:“你干什么?!”
苏芬芳一片好心喂了狗,把筷子捡起道:“我给你拿筷子啊。”
“我又不是三岁,用你给我拿筷子?”这直接是打了苏芬芳的脸,苏芬芳咬着牙根往厨房去,把门口的不知所从的苏淮安撞了个趔趄。
苏淮安最怕这个,他姐和他姐夫一这样,他便无地自容,每当这时,他就想回他的筒子楼但又怕说出来伤了姐的心,他走到洗碗池边上要帮她姐洗筷子,却见她姐劈手把筷子折断了,苏淮安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顿饭如同开在热带风暴的风眼里头,压抑地要命,苏淮安连菜都没敢夹,紧忙把米饭巴拉完:“我吃好了。”
苏芬芳还没回应她弟,就听顾世衡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这一下子,苏芬芳忍不住了:“你顾家家大业大,难不成还疼我弟吃你几口白米饭?”
“家小业小的都未必疼你姐弟吃饭,我当然就更无所谓了。”顾世衡说完,起身就走了。
留苏芬芳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片刻后回过味儿来的苏芬芳大吼一声“天地良心啊!”
顾世衡这句话比屙在苏芬芳的脖领子里头还让苏芬芳难以接受,她猛地拾起水果刀冲上了楼,抵住自己的肚子要当场破腹取了胎儿给顾世衡拿去做DNA。
顾世衡可不吃她这套,拿起自己的皮夹子撞开门就走了,临走还撇下一句话:“一个疯,一个傻!”
苏芬芳没想到新婚丈夫能薄情到这一步,“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水果刀子跌在地上蹦了好几蹦,蹦到了门口站着的苏淮安的脚边,苏淮安像挨了烫似地一跳,他觉得错全在自己,羞愧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进退两难中,他也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苏芬芳见他哭,自己不哭了。
“对不起!”苏淮安猫似地道。
苏芬芳最烦他弟这个样,上前一把揪住他弟的耳朵,咬着后槽牙道:“为什么欺负我?就是因为没娘家!没有硬棒兄弟!你还敢给我哭!”
苏淮安何尝不想做他姐的硬棒兄弟,但这对他来说好比是奶狗吞月,无从下口啊,他抽了一下鼻涕,真心实意道:“我们回鞋帮厂吧,我们回去和大强哥在一起。”
苏芬芳一听这个,跳起来就是一个大嘴巴:“我艹你妈妈,我跳出那个穷窝容易?你开口就要回去,我豁上脸面把你拉扯出来,你就这样报答我?”
苏淮安忍受着他姐的撕扯抓挠,心里的愧疚有所缓解便慢慢停下哭泣专心挨打,两只手还搭着个圈拢着他上蹿下跳的姐,怕她跌了撞了。
顾世衡出了家门一时也无处可去,父母被他得罪肿了,大哥去了柬埔寨,于是他打电话把冯蒙蒙叫了出来。
冯蒙蒙是他的发小,人是真好,变态也是真变态。
“嘿,新郎官。”冯蒙蒙是个瘦高个儿,头发微黄而卷,乍一看就像年轻时候的史蒂芬霍金。
顾世衡一晃脑袋:“狗屁的新郎官。”
“呦…呦…呦”冯蒙蒙的嘴薄而大,一裂就像个八寸的相框子:“你这还不满意呢,如花似玉的姐弟俩,你当真是洪福齐天呐。”
“你以为谁都跟你个畜生似的?”顾世衡没好气地说道。
冯蒙蒙也不生气,继续问道:“那你这个人找我这个畜生有何贵干?”
“走,去树下喝两杯。”
树下是个酒吧,门口生着棵大榕树,他们念高中的时候就常跑去那喝酒。顾世衡的酒量属实一般,但他敢喝,直把自己喝了个东倒西歪。
他家新来的门卫小李听见动静知是顾世衡回来了,忙奔出去迎接。
冯蒙蒙看见顾家出来人,仿佛看到观世音哭喊道:“来啊,救命啊。”
小李赶紧把人从龇牙咧嘴地冯蒙蒙身上摘下来,并问道:“……您还好?”
“他压死我了!”冯蒙蒙大喊大叫地闹意见,抬头却见小李人长得清秀,当即起死回生道:“你还挺好客呢。”
顾世衡虽断了片,但对变态冯蒙蒙的防备心已深入潜意识,冯蒙蒙话音刚落,他的巴掌便朝不怀好意的冯蒙蒙去了,冯蒙蒙叫一声“娘来”,抱着头就跑了。
顾世衡飞巴掌飞地重心不稳,眼看着要倒,小李情急之下猛钳了他的胳膊,顾世衡疼出“吱”地一声,酒醒了一半,他怒气冲冲地去看小李,看了片刻断定自己是不认识他的,便问道:“你是谁?大刘呢?”
大刘听到顾世衡的吆喝撇下烟卷子跑出来,顾世衡见他来了,一把甩开那小伙子,指着老刘问道:“这是谁?”
“这是太太让来的,我当您知道呢……”顾世衡的脾气不算好,但像这么怒目圆睁的时候还真不多,大刘就有点怕了。
顾世衡听到这冷笑一下,这他妈才来几天就想着安插亲信了?什么东西?!
顾世衡留下一句“妈的”便东倒西歪地走了,大刘和小李对视一眼、摸摸脑袋,心说这是吃□□了?
楼里静悄悄,只门廊的灯还开着,借着灯光顾世衡看见客厅的垃圾桶旁歪着个人,正是他的小舅子。
苏淮安奉命给他姐夫留门,顺手把客厅的垃圾桶翻了,找出一把开心果壳子、几张玻璃糖纸,攥着这点东西他歪在垃圾桶边上睡着了。
顾世衡早发现他舅子有捡垃圾的习惯,这时更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脚就把他舅子给踢翻了。
苏淮安摔了个仰面朝天,几乎吓死过去,翻了好一阵白眼才连滚带爬地爬起来,嗫喏着朝顾世衡叫姐夫。
顾世衡借着光看见他舅子鼻青脸肿的,迷迷瞪瞪地想我这一脚威力这么大?还没等他想明白,苏淮安就钻进了厨房,片刻后捧出一只碗来,走到顾世衡的面前道:“姐姐做的醒酒汤。”
顾世衡接过碗扔在茶几上,一撇腿躺上了沙发。
苏淮安见顾世衡合上眼,抬手捂上疼痛难忍的肋叉骨,轻轻地“嘶”了一声,“嘶”过后他找来毯子盖住顾世衡,把茶几上的碎碗片子、汤汤水水全收拾利落,方才反锁了门,扶墙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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