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二号位置扑空, 三号四号还没有回应。”
贺久的车和另外三辆车并排停在一座木屋前的空地上, 这座木屋应该是最老的一座, 一半的屋脊已经坍塌,另一半也漏的不像样,屋内除了一窝窝老鼠外空空如也。
“三号和四号已经上山了,很快就会有回应,如果那里再扑空那就只有最后一个六号了。”
带着蓝牙耳机的男人摸了一把脸上的雨珠, 望着已经黑下来的山林皱紧了眉头。
“六号距离这里有多远?”贺久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沙哑, 清隽的脸上经过两天一夜的奔波出现了青青的胡茬。
衬衫衣扣开到锁骨,衣领湿湿的耷拉在一旁,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 但是他浑身那股越发凌厉恐怖的气势越发深沉,一旁等待指令的下属们都站的远远的望着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六号在最里面那座山上, 那里是整个这片山林里最陡峭的地方,上山的路窄小弯曲,后背临靠一条小河, 那条河是泄水用的, 这会儿估计已经淹了大半的路。”
听完属下的分析,贺久抵在口腔里的舌尖滑动了一圈,眸色幽深,似无尽的黑暗一般莫测。
“那应该就是那里了。”
说着他抬步走向车子, 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一旁的属下赶忙走上前趴在车玻璃上询问:
“二少不等三号四号回信了吗?”
贺久冷笑一声, “答案都出来了还等什么。”
说着他启动汽车一脚油门向着另一个山头驶去,这一刻他得内心无比的激动,快了,很快他就能见到庄禾了!
后面的属下们一个个也都上了车随着贺久一路前行。
没多久另外两处回了消息,三号和四号果然也扑空了,也就是说贺久的猜测是对的,绑匪们就藏在六号木屋里。
天色越来越暗,雨势越来越大。
躲在木屋里的三个人位置不变,话痨和大高个一人手里握着一瓶啤酒,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庄禾的眼睛一直被遮着,也分不清早晚,实在困了时候就靠着铁架子睡一会儿,睡醒了就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
她听话他们也省心,也就没为难她。
突然,雷雨中一声不太明显的车笛声传来,庄禾耳尖一下就听到了,她当即坐直了身子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会不会是贺久?
会不会是他来救她了?
庄禾面上一喜,心跳如雷,只盼望着他能顺利找到自己。
然而天不遂人愿,性子十分警醒的大高个身子也是一愣,他放下酒瓶看向窗外,几秒钟后看向话痨低声问到:
“二华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话痨面色一怔,随后摇了摇头,他的面色潮红光着膀子露出精瘦的肋骨,探头问到:
“怎么了,你是不是听到啥动静了?”
大高个点头,脸色有些发黑:“我感觉不太对劲,你等着我给山下的打个电话。”
然而还没等他拨号手机就先响了起来,大高个眉头一皱,随后快速接起,只听那边一阵电流声过后响起了伙伴的惊呼声:
“盛子二华你们快点带着人质转移,有人搜过来了!”
大高个听完眸子瞬间睁大,他猛然站起身,慌乱间身子碰到桌子,桌子一晃上面摆放的瓶瓶罐罐全部掉到了地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话痨一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出事了,他心跳一滞,白着脸冲他问到:
“怎么了?是不是那边出事了?”
大高个摇了摇头,丢了魂一样开口道:“不是那边出事了是我们出事了,有人带着车队找上来了,我们必须躲躲!”
话痨一听也慌了,他啐了一口拿起手电就往外走,边走边对大高个嘱咐到:
“我去外面看看,你把她手铐解了,咱们顺着后山河边溜下去找个地方躲躲,实在不行就撕票。”
庄禾闻声身子一颤。
大高个走近她解了手铐,“还不到那一步,咱们目的只是赚钱,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见血。”
话痨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说他们做的是违法的勾当但是却从来没害过命,被抓到顶多也就是几年。
只是这深山老林,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杀了庄禾他们还有条活路,不然被抓到指不定那些人怎么对待自己。
不过就像大高个说的,走一步看一步,这会儿说什么都太早了。
话痨拿着手电走了出去,他巡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是屋后的河水似乎冲了出来,把堆着的木头冲散了。
话痨松了一口气,回到屋里对大高个解释道:“没人,就是后面木头被水冲散了。”
大高个却仍旧不放心,他拉着庄禾背着包裹对话痨说到:“我觉得还是谨慎点好,我怕我们窝点已经暴露,今晚换个地方。”
话痨知道大高个聪明,也没反驳,跟在他身后吹了蜡烛,三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咱们往哪躲?”话痨用手遮在头顶,脚下快步跑着,边跑边对大高个问到。
大高个四下里看了看,推着庄禾上了车,“不知道,从后面绕看看有没有能躲的山洞啥的,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话痨听话的哎了一声然后掏出车钥匙准备启动,只是还没等汽车启动就听到后面小路传来一阵阵油门轰鸣声,那声音绝对不止一辆车。
“遭了!”
话痨惊恐的回过头,透过挡风玻璃看到后面黑暗中有东西向着他们快速移动过来。
“盛子不好了,有人过来了!咱们跑不掉了!!”
大高个握着提包的手一抖,神色有瞬间的慌乱恐惧,只不过眨眼间就恢复正常。他伸手拍了拍话痨的肩膀,扯着庄禾对他大声说到:
“下车,快点下车往河边跑。”
前面的路被贺久他们的车队堵死了,后面小路太过明显,只有旁边湍急河流是出路,虽然凶险了点,但是顺着河水冲下去好歹还有个活路。
说着他们两个人拉扯着庄禾一同向着河边跑去,只是老实了两天的庄禾这会儿却不在配合。
她故意放慢脚步,让他们逃命的速度越来越慢。
她想叫,只是嘴巴被紧紧的封着,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无奈她只能假装摔倒,一次又一次。
最后大高个实在忍无可忍,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庄禾,拎着她领口对着她耳朵低声警告:
“你他妈故意的是吧?”他眉毛立着,明显被庄禾的举动给激怒了,“你也听到刚刚我们谈话了吧,如果你还想拖累我们,我不介意直接把你扔进河里。”
庄禾闻言知道知道不能再拖,于是冲着他们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庄禾的付出也是有回报的,就耽误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贺久领着一大队人马已经赶了上来。
他顶着雨走在人群最前面,微长的发丝垂在额前,黑眸紧盯着那间漆黑的木屋,属下见状刚要越过他去开门,却被贺久伸手拦住了。
他抬起脚一脚踹开木门,木门大力拍向墙面,发出一阵巨响。
空的!
屋内并没有人。
众人傻眼,贺久心尖一颤,怎么会没有?
就在这时他看到桌上东倒西歪的啤酒瓶和烟头,他眸色一暗,随即转过头向地面看去。
只见泥泞的地面上有一排向着右手边行去的脚印,杂乱的脚印连到一辆越野车上,随后又转向另一边。
“让人把所有下山的路都封死,其余的人跟着脚印找,一定要找到他们。”
贺久的声音低哑的可怕,双眼赤红,面色白的像生病许久的病人。
雷声震耳,众人不敢耽搁,他们顺着那些杂乱的脚步一路来到河边,突然有人爆发出一阵尖叫:
“在哪里,我看到他们了!”
这声音不止是贺久他们听到了,对面趟河的大高个和话痨也听到了,他们脚步一顿回过头向着贺久他们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两边的人都停下了脚步。
“把人放了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贺久只身站立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他看着被架在中间有些憔悴的庄禾双手紧握成拳,心里如刀刺一样难受,他现在只想将那两个大胆的匪徒撕碎重组。
大高个冷笑一声:“我凭什么相信你?”
贺久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弧度,他双手插兜,垂着头掩去眸中嗜血的光芒,对着他们低语:
“你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大高个沉默。
他看了眼相依为命的兄弟,又看了眼对面漫山遍野的人群,咬了咬牙,冲他们喊到:
“想让我放了她也行,我要钱,再给我准备一辆车,你们所有人都退到小屋后面不准跟着,等到我们出了山就把她扔到外面,我保证绝对不伤她。”
话痨不明所以得看向他,大高个小声给他解释道:“跟上家交易前我收了点定金,还要了两个新身份证,我们出去后直接出国,他们抓不到我们。”
话痨闻声当即眉开眼笑:“盛子你太棒了!”
贺久闻言深深地看了眼庄禾,他点头:“可以,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我要跟着。”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就我自己,她一个小姑娘被你们折腾了这么久又淋了雨,我怕她坚持不住。”
话痨和大高个对视了一眼,大高个想拒绝,贺久耸了耸肩,他抬起头任雨水拍在他脸上,嗤笑一声嘲讽到:
“怎么这会倒是怕了,难不成你觉得我一人能吃了你们?”
那二人一听神色变了变,大高个咬了咬牙,开口道:“行,不过你要确定下面没有埋伏,我们能安全通过。”
贺久挑眉:“当然。”
他可以让他们跑到天涯海角,只不过这个猫捉老鼠的游戏他向来没什么耐心,对于一只咬过他的老鼠,就算他放了它,它也过不过天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道闪电在贺久头顶炸开,骤亮的天空映出了他那撒旦一般的笑容,细长的眼睫微垂,泼墨似得瞳孔晦涩不明。
大高个只觉得自己身子一颤,从心底里生出一抹恐惧。
这个男人比他们更加恐怖,他们是为了钱而不得不过着刀尖上添血的日子,而这个男人他从内向外透着一股狠劲。
就像是一只蛰伏的野兽,看似温顺的伏着,其实只是为了最后那致命一击。
大高个咽了口口水,脚下的河水水流越来越急,一开始只到脚踝,这会儿已经漫到了大腿根。
那两个男人还好,庄禾已经两天没好好吃饭没好好休息,湿哒哒的冻了这么久,现在只觉得头发晕腿发软。
就在大高个和话痨不注意的时候,河里冲过来一块浮木,那浮木直接打在了庄禾的腿弯处,她两腿一软顺着水流被冲了下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大高个以为话痨会抓住她,话痨以为大高个会抓住她,结果两个人都没有伸手,二人眼睁睁的看着庄禾被冲了下去。
这下二人傻了眼!
人质丢了,怎么办?
然而还没等他们两个缓过神,只见一道白影闪电一样从眼前飞驰而过,冲着庄禾冲下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后面的属下见人质已经不在,心中再无顾忌,一窝蜂冲了过来,大高个和话痨还没等还手时候就已经被按到了水里,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
冷——
除了冷还是冷。
庄禾泛白的唇哆嗦着,团成一团的身子又缩了一下。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呼吸有些粗重急促,似乎正承受着什么难以压制的痛苦,白嫩的小脸红扑扑的,有些烧,秀气的眉轻拧着。
“嗯……好冷……”
她的嗓音轻轻柔柔的,又软又甜,每一个音节都像在撒娇,听的人心头发软,只想将她搂进怀里亲吻爱抚。
“大佬你在哪,为什么还不来救我……”
她甜甜声线里带着少许哭腔,挺翘的鼻尖抽了抽,泛白的小嘴扁着,无声中诉说着自己心中的委屈。
贺久心里一软,伸出手臂将怀里的小人儿抱的更紧一些,试图传递给她更多的温暖,也让自己心安。
他低下头,情不自禁的亲吻着庄禾湿漉漉的发顶,一下又一下,一下比一下更加深情、温柔,他将苍白异常的脸贴在她发热的脸颊上,眼神柔到滴水,在她耳旁不住的呢喃:
“乖,小傻蛋我在这里,别怕……我在。”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庄禾一把抓住他身前的衣襟,被泡到发皱的指尖紧紧的握着,生怕一松手他就消失不见了。
“大佬……”
她声音中的惊恐褪去,余下的全是对贺久的依恋和信任。
贺久紧紧的抱着她,这一刻心里那块空缺被彻底填补,他不得不承认,她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劫。
一个一辈子都解不开的劫,也是他这辈子都舍不得解开的劫。
他自愿沉沦。
这个山洞不算太深,洞内到洞口不足两米的距离,不过还好地势够高,就算外面的雨下的再大也不会漫延到这里。
冲下来的那一刻贺久抱住了庄禾,他们两个人一路被河水冲到下游,一路波折,醒来时他也不知道他们具体被冲到了哪里。
借着最后一点力气,贺久抱着已经昏迷的庄禾爬到了这个落脚地。
大概是感受到了贺久,庄禾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有些迷茫的歪了歪脑袋。
“大佬?”她惊奇的睁着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我是不是在做梦?”
贺久勾唇一笑,面上掀起三分轻挑七分深情,他伸出手指轻轻拂去一缕贴在她脸颊上的湿发,轻笑到:
“怎么,就那么想我,连梦里都想着梦到我?”
庄禾脸上颜色更深,有些羞涩的躲了躲他灼热的视线,心跳加速,她有些尴尬的舔了舔干燥缺水的唇。
红润的小舌滑过唇角,使得泛白的唇有了些许的血色。
看着眼前的情景贺久的眸色逐渐变的深邃,目光幽暗,呼吸加重,抱着她的手在她腰间收紧。
庄禾被他抱的有些喘不过气,她抬起湿漉漉的眸子,像只小猫儿一样带着娇意看着他。
庄禾天生绵软,抱着她就像捧着一团云,发汗时竟也能生出一丝丝浅淡的甜香之气,香香软软,肌肤发亮,漂亮的简直不像话。
压抑了这么多天的情感在她一个眼神中彻底决堤,宛如洪水一般的的思念倾巢而出,将他整个人沉溺。
他低下头,有些冰凉的唇紧紧的贴在庄禾娇软的唇上,辗转、研磨,细细的描绘着她姣好的唇形。
不够。
还不够。
他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纤细的腰肢一路滑到白皙的脖颈,最后按着她的小脑袋不住的索/取,从一开始的温柔细雨到最后的狂风暴雨,他在她的唇上脖子上印下无数痕迹。
庄禾无力的支撑在他的胸口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嘴巴涨涨的,麻麻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似乎还不想放过她,垂在她胸口肆意放纵。
庄禾双眸带着氤氲的水汽,胸前敏感处被挑逗,整个身体一紧,抓着贺久的衣服羞赧的扯着他:
“贺久……”
她的声音带着动情后的颤意,眼角微眯,沾染了媚态,眸中却还是少女独有的清澈透明。
“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
贺久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她透红的小脸,经过这么一闹她身上的温度倒是退了几分,反倒是贺久的温度直线上升,特别是平日里那双清冷的眸子,这会正燃着火焰一路灼烧着自己,也烫熟了庄禾。
“还难不难受?”为了转移注意力贺久伸出手摸了摸庄禾的额头,还好不是很热。
庄禾她摇了摇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除了嘴巴有点肿其他都还好。
只不过在贺久拉她小手时候她不禁低呼一声,眉头瞬间皱起,眸子里蓄满了眼泪。
“怎么了?弄疼你了?”
贺久垂眸看向他拉着庄禾的那只左手,衣袖上撩,露出一截破皮红肿的手腕。
只一眼他眼神锋利了起来,呼吸一滞,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他们伤的?”
他的声线冷到北极,深潭般的眸子带着死寂般的笑意,吓得庄禾又往他怀里蹭了蹭,模样乖巧的摇了摇头:
“手铐磨得,也不是很疼你不用担心。”
贺久看着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他垂下眸子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又亲了一口。
庄禾怕他又忍不住于是赶紧开口打断:“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贺久挑眉,眼中冷意稍褪:“我说过只要我想,就是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
所以,你别想从我身边溜走,哪怕是灵魂也要拴在我身边。
他的笑容太过诡异,庄禾咬了咬唇,“你多久没休息了?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
她伸出小手摸了摸他下巴,短短的胡茬有些扎手却又不会痛,痒痒的,很好玩。
贺久只静静地看着庄禾笑的弯弯的大眼睛,放任她的小爪子在自己脸上放肆,他想了想她的问题,随后认真的回到:
“好像三天没好好睡一觉了。”
三天?
庄禾惊讶的看着他,手上动作一顿,心疼的皱起了眉头:“那你困不困?要不你枕着我睡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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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久掀唇一笑,抓着她小胖爪放在嘴边亲吻,满脸愉悦的摇了摇头:“不用了,抱你一会儿。”
说话间外面的雨渐渐停了下来,乌云散去露出了被遮挡了一晚上的圆月。
月亮露出来的一刹那,贺久耳边的哀嚎声和尖利刺耳的求救声再次响起,哭声伴随着利器刺入皮肤的声音同时入耳,贺久眉头紧紧的拧到了一起。
以往他和庄禾在一起的时候它们从未出现过,这次竟然出现了,贺久深感意外。
他分得清每一个人的声音,甚至通过声音他能记忆起每个人死时的情形,血淋淋的场景历历在目,十几年了,他每晚都要重复无数遍。
“哪里来的小鬼,是不想投胎了吗竟然敢到本姑娘面前折腾人,看我不收了你们!”
就在他愣神之际,怀里的姑娘突然坐起,伸出手指着贺久的背后厉声呵斥。
奇怪的是在庄禾喊完的一瞬间,那些不绝于耳凄厉的惨叫声当真消失的一干二净无影无踪。
贺久惊诧的看向庄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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