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被突地拉开,银白色月光披撒在贺子彦的肩膀上,他那泛着冷意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目光如鹰,直直的盯着庄禾娇巧的身影。
“你刚刚说要骂谁?”
贺子彦毫不留情面的重复一遍,他的声线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怒意。他身后站立着的还是上次庄禾见到的那两个保镖,待他进了别墅之后又重新将门关上。
庄禾看着他越走越近的脚步身体徒然一抖,说人坏话被当事人听个正着,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事吗?
答案是:
有,比如扒了大佬的裤子——
她回过头,鸵鸟似得将脸埋进了贺久的大腿里,声音喃喃的低语道:
“我觉得我肯定是得罪天上的哪位大神了,不然最近怎么可能这么背?”
贺久看着腿上充当挂件的庄禾细长的眼角一挑,唇边掀起一抹浅淡的痕迹。他双手插进口袋,慢慢收回视线,慵懒的抬起黑眸,清隽好看的五官神情淡淡,似乎只是面对一个陌生人一般。
“没规矩。”
他红润的唇轻启,声线轻挑,嘴角虽挂着笑,但那点笑意却丝毫没有传到眼底。眼神横扫,看似随意,但十分了解他得贺子彦明白,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而这三个字一语双关,谁也不清楚他说的到底是谁。
被他眼神一刺,贺子彦身子微微一颤,埋藏在心底的恐惧逐渐扩到全身,他粗喘着咬紧了牙关,双手握拳,眨眼间眼底便是一片血红。
贺久看着他这副模样蓦地一笑,深潭般黑眸闪过一抹暗光,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随即低下头,从口袋里抽出右手按住庄禾的头顶,安抚似得揉了揉,不算温柔跟逗猫逗狗一个模样。
“贺总再问你是不是在骂他,你怎么能不回答呢。”
庄禾闻声眼珠滴溜一转,大佬这是在替她说话?他这么说不是明摆着给她撑腰吗!
随后她又琢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怎么那么傻,贺子彦和白安杨合伙夺了贺久的家产,成功把他囚/禁,贺久会跟他们和睦相处才怪。
想到这庄禾兴奋的抬起了头,给贺久露出了一个堪称谄媚的笑容,并且很自信的对他点了点头,她伸着胳膊抹了一把脸上半干的鼻涕眼泪:
“大佬您说的对,是我没规矩了。”
说完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转过身对着贺子彦鞠了一躬,然后声情并茂的对他说到:
“贺总不好意思我刚刚确实在骂你,具体内容呢就是说你混蛋冷血还讨人厌,整天一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模样,实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王八蛋!”
这是她上辈子加这辈子第一次这么骂人,自己刚穿过来时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他关在这里提心吊胆,虽然说这是女配的命吧,但她就是生气。
庄禾一口气骂完瞬间就爽了,她喘了口气,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明艳的五官在这一刻完美绽放,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盯贺子彦,柔声问到:“这次满意了吗,如果贺总还不满意我可以再给您重复几遍的,毕竟大佬教导我说过,做人呢要谦卑有规矩。”
“庄——禾——你找死!”贺子彦的脸在这一瞬间变得狰狞,他猛地向前迈了一步,伸出手就要去抓庄禾。
贺久眼尖,贺子彦刚一动他就已经了解他打的什么主意,他面色一落,冷哼一声,扯着庄禾背后的衣服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背后。
贺子彦伸出去的手瞬间抓空,他侧过头,眉头紧蹙,和贺久近距离目光对上。
灼灼烈火对上清冽寒冰,硝烟弥漫,仿佛一场无声的战斗已经打响。
贺久站在贺子彦身前稍显单薄,姿态慵懒随意,但那周深王者般的气势却是怎么也掩盖不掉的。
野兽终究是野兽,就算没了尖牙和利爪,它仍旧是嗜血啃骨的兽。
贺子彦也不差,只不过他没有贺久的经历,更没有贺久那身佛挡杀佛的气势,他有的,只是贺家的血脉和与生俱来的头脑。
半晌后他先错开了目光,看向躲在贺久身后的庄禾。
她身上没有了进来前那股傲气,似乎备受折磨,整个人像一颗霜打过的小白菜一样发蔫儿,只是那双晶亮水润的眸子,似乎比进来之前通透了许多,充满了灵气。
“她没少给小叔添麻烦吧。”贺子彦嘲讽一笑。
贺久只余光瞥了他一眼,并不打岔,贺子彦似乎也习惯了被他无视,自顾自的继续道:
“不如我把她带走,这样小叔耳边又可以清净了,没问题吧?”
庄禾闻言眼前一亮,他要把她带出去?
贺久回过头看了一眼庄禾,看着她那副恨不得马上就飞出大门外的神情,嘴角一勾,略微上挑的眼尾带着掌握一切的沉稳。
“当然……”
贺子彦闻言看着庄禾的眉眼一厉,随后嘴角重新挂起招牌冷笑,头也不回的对贺久说到:“那就谢谢小叔通情达理了。”
说完直奔庄禾走去。
庄禾被他眼中满满的恨意吓得一个激灵,连连后退了几步。
她想不明白,是不是她没出去这几天又发生了什么事,不然贺子彦怎么可能专程跑来一趟?
他对这个恶毒女配的态度向来都是厌烦,她在这里跟关在贺久一起,他们应该开心才对,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来救她出去。
然而贺子彦的脚步刚迈出去就被贺久突然抬起的手臂挡了回去,贺子彦不明所以的看向贺久,而贺久微垂着头,零碎的发丝搭在眼睫上,唇角微勾。
“我还没说完贺总这么急干嘛。”
贺子彦侧过头:“贺久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久放下手臂,双手再次插进口袋,斜睨着贺子彦愤怒隐忍的脸,道:
“贺总当初一声不吭的把人扔到我这,现在又想一句话就把人带走。这件事当然……有问题。”
说着他的面色冷了起来,贺子彦的面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他再次看向庄禾,拳头被握的咯咯作响,一副要将她抽筋扒皮的神情。
“不让我带走她也可以,不过她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说着也不顾贺久是不是反对,直截了当的对庄禾问到:
“安杨的玉佩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急切和满满的希翼,因为庄禾是他最后一个目标,如果白安杨的玉佩不在她这里,那么后果他不敢想象……
“玉佩?”
庄禾怔愣两秒,随后快速的想了起来。女主白安杨从小体质异于常人,自生下来就带着一双阴阳眼,可以看见鬼魂。
也正是因为如此,从小到大她的身边不停的被怨灵纠缠,后来因缘巧合下遇到了一位得道高僧,他给了女主一块开了光的玉佩,自打有了这块玉佩之后她再也没受到过这方面的困扰。
听贺子彦话里的意思,白安杨的那块玉佩不见了?
贺子彦见她突然一副了然的神情激动的吼道:“是你拿的对不对?在哪里?”
庄禾明眸闪着疑惑,她搜索了一下剧情,并没有找到女配偷玉佩的剧情,于是她攥着指尖坚定的看向他,摇了摇头:
“不是我拿的。”
正常剧情到这里时候女配庄禾已经领盒饭了,所以后续的事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所以这件事庄禾可以肯定确实不是她做的。
贺子彦当然不信,他发了疯一般冲了过去,双手握住庄禾的肩膀,边晃边咆哮质问道:
“怎么可能,能么可能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拿走了还会有谁?”
庄禾的肩膀被他捏的生疼,她的皮肤本来就白嫩,只轻轻一碰就一块淤青,眼下贺子彦这么用力,她的肩膀上早就印下了几道可怖的指痕。
她纤弱的身体勉强支撑,巴掌大的小脸因惊恐变得苍白无比,双眸含着雾气,红唇紧抿,我见犹怜。
“贺子彦你发什么疯?放开我,我说没拿就没拿……”
贺子彦推着她的身子撞到门旁的柜子,庄禾被后面凸起的边硌到腰椎,疼的她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贺子彦却还不依不饶的逼问:“我警告你庄禾,你现在说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你嘴硬,我还有千千万万种办法让你开口,不过到那个时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庄禾痛的缓不过劲来,贺久见此面色一黑,他走到贺子彦身后低声道:
“让贺总失望了,她已经说过了她不知道,难不成堂堂‘贺家家主’要严刑逼供?”
贺家家主几个字贺久咬的格外的重,贺子彦这会儿怒火中烧,哪里听得进去旁人的话,捏着庄禾的手也没一丝松懈。
贺久见状眸色更深,阴郁的面上带了几分薄怒。
“这件事跟你无关,安杨没了项链几乎是九死一生,今天我必须要拿回玉佩。”
一听白安杨有生命危险贺久眉头一皱,“小白杨有危险?”
缓过劲的庄禾和贺子彦一起看向满脸兴致的贺久,一瞬间他的面色由阴转晴,只是因为听到了白安杨的名字——
庄禾到还好,但贺子彦一见他这个表情面色徒然一变,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当初贺久虐白安杨的场景。
“说来我也有很久没见过她了,不如你把她送到我这,我保证她会活的好好的,我想她见到我一定也会很开心,毕竟我们那么投缘。”
话音还未落贺子彦突然暴起,他双眼赤红,青筋暴起,怒瞪着贺久吼道:
“贺久你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你伤害安杨,如果你再敢打她的注意,我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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