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捷径,所有的捷径都是充斥着暴力与危险。
但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常常会铤而走险,例如如何在一夜的时间里赚够路费和生活费。
萧诺自然是有看风水的手艺,但许弋目前的状态仍是需要人来监管与陪伴,难保她一转身他就又溜走了。
两个人的花销不比一个人,她可以连续一个月都吃馒头,睡寝室,但许弋怎么办?这大概就是现在男生不太愿意交女朋友的愿意吧,被生活所困的爱情注定是难以长久的,多少人能够共苦,却未必能够给同甘。而女生呢?自然也不想给别的女生调教老公。
男生说女生现实,女生嫌弃男生无能。
萧诺觉得这事谁也不要怨谁了,世道如此,求人还不如求己,一味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本来对别人就不公平。
不过这话她也只在心头想想,若是说出去,估计不知道要被多少口水给喷死。
08年这一年非同寻常,各大城市对于黄赌毒都打击的非常严格,一般的小赌场都倒闭了,萧诺最后只得打了一车,多给了司机五十的小费,司机就将她拉到了一家豪华的娱乐会所门口。
萧诺正要下车,又听司机说:“你这身行头可不行,他们不会让你进去的。”
也是,体恤衫加牛仔裤,不染头发,不化妆,完全就是大学生的标配,再看来来往往的人,男的无不是镶金戴玉,而女的自然是布料越少越好,来这里都是为了玩儿,寻的就是刺激。
幸好萧诺曾经也干过私人保镖之类的伙计,潜入一个小小的夜总会还不成问题,她先是跟踪一个在外巡游的保安,借了保安的衣服,从后门溜了进去,又溜进去更衣间,取了一条黑色紧身裙,化出一个大红唇,将头发散下来,喷上香水,戴上化装舞会的蝴蝶面具,刚出门走了两步就有人来到她面前,是一个身着制服的年轻女士,一身的干练气,应该是管理员。
“新来的?”
萧诺缩了缩脖子,点了点头。
“会说粤语吗?”
“会。”
女子装着威士忌的酒盘递给她,“给305号房间送去,那里的客人是香港那边的,出手大方,只要他开心,奖励一定少不了你的。”
萧诺也懒得自己再去找地方下注,听这管事的口气,想必对方一定是个大头。
轻叩门扉,萧诺故意捏着嗓子说:“客人,你们要的酒水来了。”
一个带着墨镜、身材魁伟的保安门打开了门,屋子里顿时弥漫出一股酒气。
总攻三个人,两男一女,一人安静的坐在一边,另一个正在与同样身着黑色紧身衣的女子耳鬓厮磨。
萧诺目不斜视,将酒水端到茶几上,将酒水倒出,递给安静坐着的男子。
那人年级不大,约莫二十出头,皮相长的不错,跟电视里的明星的有的一拼。
他的目光划过萧诺玲珑的曲线,微微一抬下巴,一口正宗的粤语,“喂我喝。”
萧诺莞尔一笑,“先生贵姓?”
似是没有想到萧诺会反问,那人愣了一下,随即也笑,“我叫阿霆。”
“没有姓名?”
“大家都这样称呼我。”
萧诺坐到他身边,他的手很自然的搁在她的肩膀上,他凑近在她头发上轻轻嗅了一下,“你不常用香水。”
萧诺眨了眨眼,“你也不常吸烟,倒是经常打架,身上沾了不少血,大多数都是别人的,也有少部分是你自己的。”
阿霆的目光变得有些玩味,撩起她的一根秀发,“为什么要来干这行?”
“因为我缺钱。”萧诺说:“你运气后,我只做今天一晚的生意,以后,你可是想见都见不到我了。”
“那你今晚想赚多少?”
“不多,五万就够了。”
“看来你还挺贪心的。”阿霆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陪我一晚,就给你五万。”
萧诺举起杯子凑到唇边悠悠的喝了一口,“Jack Daniel’s50毫升,番石榴8毫升,15毫升鲜柠檬,还加了柚子汁,真是老土的配方,难怪喝起来没意思。”
红唇染了酒水,更显得鲜艳欲滴,暧昧的灯光被酒杯折射出明亮的颜色,她的手腕皓如白雪,而那轻蔑的语气就仿佛高高在上的女王。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而有趣的灵魂才最是难得。
“怎么?不乐意?”
萧诺直视着他,“我是需要钱,但赚钱的方式多的是,没有必要非要到了床上,才能体现我的价值。”
阿霆露出玩味的笑,“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
“自然。”
阿霆将她往身边搂了一下,“那你想如何?”
“不如我们来合作,你出底金,赚到的钱我们四六分,我四你六,如何?”
“五万块,四六分,你的意思是要在一夜的时间里赚到12.5万,是这个意思吗?”
萧诺挑眉一笑,“不需要一夜,一个小时足够了。”
“好。”阿霆接过她手里的酒杯,将剩余的酒一口饮尽,“我就舍命陪美人。”
旁边耳鬓厮磨的两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战况,衣衫半解的男人问:“阿霆,你真要去?”
“美人相邀,岂有不从。”阿霆揽住萧诺站了起来,“贺总,不好意思,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事情就同我们先前商议的一样,你看如何?”
贺总点了点头,“好,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那我们先走一步了。”
阿霆拉着萧诺离开了包间,贺总的目光落在萧诺的背影上,像一只贪婪的毒蛇,随即对门前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会意,随即跟上了两人。
正如萧诺所说,听筛子正是她的强项,一个小时已足够她赚到12.5万,为了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她还趁着中途上卫生间的时候顺便摸了路人的电话报了警,当她赌完最后一轮,阿霆还有些意犹未尽。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萧诺将封好的现金递给阿霆,“谢谢你,这是我答应你的报酬。”
阿霆接过纸袋,疑惑的问:“你到底是谁?看你刚刚玩的样子,显然不是生手。”
萧诺微微一笑,“就当我是夜晚出来觅食的狐狸精,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告别阿霆后她没有直接从前门走,而是溜回更衣室换了另一身员工的便装,刚刚走出后门不久就见便与数辆警车擦身而过。
萧诺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凌晨三点了,回去还能睡会儿回笼觉。
路灯明亮的如同天上的星星,压抑在萧诺心头多日来的忧愁也终于得到了短暂的释放。
身后忽然驶来一辆轿车,临到萧落面前忽然一个拐弯,拦住了萧诺的去路,车上下来几个黑衣大汉,气势汹汹的朝萧诺走来,萧诺架势不妙,忙压低头上的鸭舌帽,转身蹿进了一个巷子里,三拐五拐甩掉了身后的人,经此一下,萧诺不敢再逗留,飞快的赶回宾馆,收拾了东西,拦了一辆出租车便直奔杭州。
等到许弋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开进了杭州二环路。
“醒了?”萧诺打了个呵欠,一幅睡眼朦胧的模样。
许弋摸了摸后脑勺,完全不知道昨晚都发生了什么,“是你把我打晕的?”
萧诺此刻又困又饿,完全没心思跟他斗嘴,只说:“不然嘞?要是你再跑了,我去哪儿找你?”
“你这是绑架!”许弋气鼓鼓的说:“我要告你非法拘留!”
“嗯。”萧诺又打了一个呵欠,“等到了家,随便你怎么折腾,现在请不要打扰我,让我休息一下。”说着就靠着玻璃睡了过去。
“家?”许弋嘲讽似的一笑,他哪里还有家,家里的所有都被检察院查收了。
司机在前面看着两人互动,不由的笑了,“小伙子,别怨她了,她昨晚三点钟拦了我的车,又要背你又要拎行李,是个人也受不了,等下我把你们送到,得先找地方睡一觉才能回去,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她三点钟拦的你的车?”
“是啊。”司机说:“其实我原本没想跑这么远,要不是她一个劲的求我,说你爷爷还在医院等着见你最后一面,不然看在她一片孝心的份上,我也不会接这个单子的。”
生病的爷爷?许弋嘴角僵了一下,亏她想的出来。
2008年7月,萧诺把许弋找了回来,在距离学校不远处的老小区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套房,一进门,许弋就躺在沙发上不动了,萧诺端来水,将抹布仍给许弋,让他去擦窗户和桌子,可许弋拒绝合作,翻个身就抱着手机玩,萧诺也不勉强他,花了两个小时打理了屋子内外,刚刚坐下来休息,就听到许弋大声说:“我饿了。”
刚租的房子,冰箱自然是空的,不仅是冰箱,厨房里也没有什么厨具,两个卧室也是空空如也,萧诺带着许弋到楼下吃了碗面,随后两人又去市场买了棉被和枕头,在萧诺认真挑选床上用品时,许弋又想要溜走,被眼疾手快的萧诺给拽了回来,想都没想就甩了他一巴掌。
回到家,萧诺将被子枕头扔到床上,然后坐到许弋身边,许弋的脸已经浮肿了,五根手指印变得十分明显。
“说吧,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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