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之前姜郅还在谋策着,该怎么一步步把他的老父亲和兄弟们弄下去,他们的弱项早就被姜郅记在了小册子上,只待一个完美的时机——
不要说他冷血漠视亲情=。=#感情这种东西是相互的,十多年,哦不,好几十年来都没接触过,亲个锤子。
半夜朦胧间他听到了丧钟的声音,瞬间惊醒,顺手拿起屏风上的长衣披好走出门,踏下阁楼,就看到了同样忧心忡忡的奶娘。
“殿下?”
“嗯。”姜郅眸子深沉的望着高塔的方向,道:“也不知是谁去了。”
一般有资格敲丧钟可称为国丧的,只有三位——
太后、皇帝、皇后。
他记忆里可没有这一茬,这代表着,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他的手掌心之中。
对于一个野心勃勃掌控欲十足的人来说,此等滋味实在是不甚美妙。
至于乔南云……
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像只快乐的小猪崽,浑然不为外界所动。
……
清晨天未亮,这时候的露水格外的重,乔南云艰难的从床上爬起,耸着眼皮子,把衣裳穿上,才去外边的水桶里打了盆水洗漱。
带着冷意的清水泼上脸上的那一刻乔南云才真正算是醒了过来。
没办法啊,生活好难啊。
御膳房得给贵人们准备早膳,像乔南云这类干些杂活的小宫女虽不用干什么重活,却是得早早去那候着。
她要是敢不去,她娘能挥着柳条把她从头到尾抽个遍。
提起纸糊的黄灯笼,憨态的少女一路打着哈欠踏上了那条熟悉的鹅卵石小路。
一大清早的前边那一排屋檐就冒出了缕缕炊烟,与往日不同的是,今天的御膳房格外的肃静,环绕着一股不安的气息,厨夫们各管各的灶火,只顾着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南云,南云,快过来。”
同在混日子的宫女小娟珠朝她挥了挥手,小声的叫唤着。
小娟珠身姿细弱蒲柳,就是五官较为普通,她是太后身边器重的掌宫嬷嬷从乡下接过来养的孙女儿,也算是小有背景的宫女了。
她人有些娇气,却也不坏,就是喜欢讲各种八卦消息,嘴巴管不住,相处了好几年,小娟珠自动的把乔南云视为了手帕交,有什么小消息一定要跟她分享。
“今儿个是怎么了?”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乔南云配合的抛出了疑惑。
和八卦精的相处之道,只要不把秘密告诉她,就会很愉快。
小娟珠顺手给乔南云塞了个烧饼,附耳道:“你还不知道吧,当今圣上和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皆去了。”
乔南云:“???”
啥玩意儿?
她面上的震惊表情大大取悦了小娟珠,“我是听我嬷嬷说的,唉,也不知我们会换哪个主子。”
乔南云拍了拍小娟珠的手背,感慨的道:“我们会换哪个主子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我们再聊下去,铷嬷嬷就要吃人了。”
小娟珠:“啊?”
乔南云:“回头。”
小娟珠一转头,果然就看到了管着她们小宫女的铷嬷嬷阴沉着老脸,脸上的沟壑十分吓人。
铷嬷嬷瞪了她们一眼,厉声道:“尽给我偷懒打浑的,还不快去帮忙!当自己是主子呐?”
“欸来啦来啦。”
二人赶紧起身,跑去做事了。
越是这种敏感时期,越要夹紧尾巴小心做人。
洗菜叶子的时候乔南云时不时的走神,沉思着剧情进展到了哪里。
要不是今天皇帝驾崩的消息,她都要忘了她是个穿书的人辽=。=#
不对啊,原著的开头就已经是男主当了皇帝好几年的事情了,之前的事……不在已知范围内。
其他穿越者是过来开启传奇人生。
乔妹……她选择接着当一条咸鱼默默吃瓜_(:з」∠)_
转兜了几圈,乔南云才发现为什么今日气氛格外严肃的源头。
“聂御厨他老人家呢?”
御厨所在的灶台定是最大擦的最干净的那个,上边摆满了各种澄亮的刀具,和一瓶瓶酱料。
今日个不仅没了人影,锅盖都没掀开。
隔壁的于御厨叹了口气,停下手里的动作,面色忧愁的道:“唉,老聂被关进大牢了。”
???
乔南云感觉今天发生的事有点多。
于御厨接着解释道:“好像是说老聂是大皇子的人,在圣上膳食里下了毒,天子一怒啊,就判了个秋后问斩。”
圣上的饭食一般都是由聂双酒负责,他厨艺最好,压得另外两位御厨都出不了头,于御厨不否认自己心里有点窃喜,但更多的还是惧怕。
他怕啊,后边牵连出更多人,把他也给逮进牢里咯。
乔南云:“……”
就聂御厨那个傻大伯会下毒?
打爆她狗头都不信,相处了好几年,乔南云已经差不多摸透御膳房里的大部分人了,不说深知,大概什么德行还是看得出来的。
聂御厨就是个……天天把他媳妇儿挂在嘴边撒狗粮的老实人,心眼估计都在研究新菜谱那了。
因为这些事情的影响,众人做事的激情都不高,铷嬷嬷看弄的差不多了,便也难得撒手放人,早早就让小宫女小菜役们回去。
乔南云拎着大大的食盒走回无央阁,脸颊被烈日晒得有些发红,额头冒出了层层细汗。
眨眼间这辈子没近视的视力让她看到了一条浩浩荡荡的队伍从这边而来,不知是要去向哪。
为首的女子肤如凝脂,明眉善眸,长长的衣裙摆地,头上挂着琳琅满目的金饰,最瞩目的当数那只展翅欲飞的金凤凰步摇。
两旁皆有宫人给她打着仪杖,女子行走间的步伐仿佛似尺衡量出来的一般,大气庄严,从容有度。
后边则跟着穿着朝服的群臣们。
——噢,这么多年来,她还是头一回看见传说中的贵人从这里经过。
感慨了一番,乔南云利落转身避开,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站了一会儿,直至看不见人群的尾巴。
“也不知是去哪……”阵势这么大。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一打开木门,往日里冷清的无央阁竟站满了人,显得十分拥挤。
群臣们皆半膝跪地,低着头大声朝台阶上的男子喊道:“恭请新主上位。”
奶娘把呆愣的女儿拉到一边,美滋滋的道:“我就说殿下是个福厚的,南云啊,殿下要当我们姜国的新主啦。”
目瞪口呆的乔南云:“……”
姜郅手里还握着手下刚传进来他父皇驾崩了的信纸,面无表情:“……”
我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要登上皇位了?
这个躺赢来得措不及防。
“先起来罢。”
……
祁皇后瞧了一眼窄小的无央阁,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以前懒得替皇帝操心他的儿女,所以也不大管这些,说白了皇子皇女们啥样跟她关系不大,毕竟不是亲生的。
却没想到——
堂堂三皇子居然过得这么惨。
再看看男子身上清贵不凡的气度,不得不感慨这孩子能长成这样不容易。
解释完缘由,大臣们已经在那里和姜郅讨论起这几日堆起来没解决的问题了。
“新主,潮洲大旱颗粒无收,今年的粮税可要如何是好?”
“新主,齐国对我姜国边境虎视眈眈,还请允臣派兵过去护好我边境子民。”
“新主……”
姜郅冷静沉着的答完,大臣们逐渐露出了惊喜满意的目光。
姜郅:真当我那么多年皇帝是白当的?
这也是他们在隐隐探测一下新皇的学识和能力,没想到这位新皇居然给了他们这么多惊喜。
本来也没期待新皇能有多睿智,只要不是个酒囊饭袋,还没13数一来就要敛权的货色,群臣们就满意辽,哪怕他啥也不懂,安安稳稳的坐着皇椅稳定民心就行。
看他们还有讨论下去的兆头,祁皇后连忙出手阻止,“大家先回去吧,现在先把登基事宜安排好,隔日再谈。”
大臣们意犹未尽的收了声。
第一件事,就是先给新皇搬个家=。=#
姜郅还没正式登基,老皇帝才刚凉,自然不可能搬进老皇帝住的寝宫。
好在往年储君所居的凤栖殿空着,祁皇后询问了下姜郅的意见,见他不反对,就让人把东西搬进那里了。
姜郅当然不反对,他对衣食住行一直没什么要求。
除了冷宫,其他宫殿怎么说都比无央阁好吧。
他现在需要思考一番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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