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29

    洛基跑了。

    比卢卡斯预测的时间足足早了有三四天，他下午去了一趟自己的医院，回来的时候就发现笼子开了，桌子上的水果明显有被动过的痕迹，而屋内没有诡计之神的影子。

    公爵先生沉默地看着桌子上果盘里面的草莓每一个都被咬了一口，然后整整齐齐排成笑脸的形状，仿佛在嘲讽他。他觉得自己当时就应该把那只黑猫扔到什么垃圾桶里一类的，让他自生自灭。

    卢卡斯检查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除了发现了冰箱里一罐变质的牛奶之外，没有什么其他不对的地方——这不太正常，他不信洛基会什么事情都不干，单纯的吃了他的水果就跑出去。

    最后他在自己的茶几底下又发现了打翻的猫砂盆。

    那是他新买的地毯。

    公爵先生深吸了一口气，开门走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

    史蒂夫惊讶的发现自家血族提着一只十分眼熟的黑猫笑着走进了神盾局。

    “索尔在吗？”

    和史蒂夫对视一眼后，他偏了偏头，回忆了一下阿斯加德王储的名字。声音刚落下，一个头发很长的金发大胸的男人从一个房间里探出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堂堂阿斯加德神族竟然因为一个到处乱跑的法师熬出了黑眼圈。卢卡斯在心里啧了啧嘴。伸手撸一把怀里的黑猫，朝着索尔的方向走过去。

    “你弟弟。”说着他把猫拎了起来，在连续不断地“喵喵喵”的骂声中，卢卡斯把洛基塞到了索尔怀里。

    [你这个混蛋蝙蝠！！！]

    “不太好找。不得不用些特殊手段。”他补充道。

    这次阿斯加德二王子比之前显然熟练的多，卢卡斯在一家剧院里面找到了他，当时正在演莎士比亚。对方并没有傻乎乎地再试图用小刀捅死一个血族，而是很聪明的拉开了距离，试图用法师的方式一较高下。

    然后他又中了一次同样的法术。

    血族的眼睛除了可以捕食人类之外，还有一点特别——而这恰恰是容易被忽略的。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的视觉并不是来源于图像的反射光在视网膜上的成像，所以依赖这个原理的幻术对血族没用。

    他一眼就找到了洛基本体在哪里。

    “我就知道你会去看莎士比亚！”雷神显然没有找到重点，他哈哈一笑把自家兄弟提了起来，充满感激地对血族说：“中庭什么时候也有法师了么，真是太感谢了！”

    阿斯加德人表达感谢的方式就是一个热情的拥抱。

    “不用谢！”史蒂夫替自家蝙蝠回答了。

    娜塔莎沉默地看着那个几乎不到一秒的拥抱以占有欲极强的美国队长强行把自家蝙蝠捞出来作为结尾。

    索性神经大条的雷神并没有觉得尴尬，他甚至转头又给了史蒂夫一个拥抱。

    有时候想的少是件好事。围观了全程的娜塔莎评价道。

    索尔坚持要表达自己的感谢——尽管他并不知道自家弟弟实际上早就被找到了，还被那个黑发血族养了一个星期。史蒂夫临走的时候，他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递给了他一大袋阿斯加德的特产葡萄。他自豪地拍着胸脯说这是血族也可以吃的东西，满脸写着作为一个阿斯加德人的骄傲。

    足足有七八斤沉，是非常诱人的深紫色的葡萄。

    索尔声称中庭一定没有这种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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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葡萄。”回到家一打开袋子，见多识广的公爵先生就知道这是什么。“我还以为是什么很稀奇的东西。”

    “索尔说是阿斯加德特产。”美国队长凑了过去，自然而然的抱住自家蝙蝠的腰，从肩膀处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你尝尝。”卢卡斯剥开了一个伸手塞到了史蒂夫的嘴里，“酒精度数很高，阿斯加德的阳光不是真的太阳光，所以那边人喜欢酒精这种东西。”

    “还不错。”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美国队长评价道。

    “那再来个。”

    深知自己酒量和酒品都是血族之耻的公爵先生默不作声的又剥了一个，投喂给自家饲主。

    也许是那双红色的眸子看上去太过诱人，又或者是舌尖触碰到血族冰凉的指尖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触动，史蒂夫用一只手摁住血族的脖颈，吻了上去。

    和美国队长不同的是，漫长的岁月里，公爵先生吻过很多人——人类，精灵，同类，龙族。甚至说，接吻并不是他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

    他承认一开始自己只是想跟这个人类开个玩笑，后来莫名其妙得想要更近一步，仿佛已经不在有动静的胸腔里似乎重新有了心跳声。

    彼此纠缠的呼吸中流落出一丝葡萄的清香。人类的舌尖撬开血族的牙关，葡萄的汁液随之在两人的唇齿之间交缠，带着一股浓厚的酒精的味道。美国队长的右手摁住血族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温柔而绵长的吻，柔顺的黑发的触感似乎刺激着他的感官，舌尖推动着葡萄晶莹剔透的果实，渡到对方的嘴里。

    感觉到自家蝙蝠明显有些拒绝而试图合上的牙关，那一刻美国队长不知道从哪里动的心思，伸手掐了一把血族的腰。

    “嘶。”

    公爵先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一瞬间的失神让他不小心整个吞了进去。

    这种感觉不太好受。他不得不伸手试图推开自己的恋人，却发现搭在他腰间的手意外地有力。史蒂夫.罗杰斯几乎是有些强硬的把人摁在自己怀中，四倍代谢的超级士兵的肺活量也不同于常人，而对于血族来说呼吸也只是一种装饰而已，所以这个吻的时间格外的长。唇和唇分开时，勾出一道暧昧的银丝。

    “直接吞进去了。”血族的声音听上去在抱怨，“老实说，我酒品不行，倚老卖老干着什么事你可得受着。”

    “我见识过，你上次指着地毯上的鹿说要帮它解除封印。”美国队长笑了，他记得上次是自己喝了两盅白酒，结果醉了的是那只毛球。

    “C’est vraiment dommage.”①公爵先生勾了勾唇角，搭在史蒂夫腰间的手一路向下，“Mais je ferai encore plus.”②

    “我听得懂法语，卢比。”抓住了血族冰凉的手腕，阻止了他想要掌握主动权的行为，那一瞬间他看见血族的红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血族公爵可不是个会心甘情愿躺在下面的那种人。

    “咔。”

    是他的腕表掉在桌子上的声音。

    卢卡斯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酒量真的是血族之耻，仅仅一会儿他就感觉自己的感官迟钝了不少，而且他承认自己对史蒂夫没有什么防备的心思，什么时候被对方剥掉了法器都没注意到。

    嘶。不太妙。

    趁着意识还清明时，他手上冒出淡淡的白光试图唤回他的法器。没想到美国队长这个时候又有些无赖的蹭了上来，唇和唇再次接触时，又是一阵浓烈厚重的酒香。这次他没有把葡萄的果实吞进去，因为对方的动作很小心，像品尝花蜜的蝴蝶，汲取着他唇上残留的葡萄的香气。

    人类身上是淡淡的皂角味道——史蒂夫并不喜欢用洗衣液，坚持用肥皂洗衣服。

    他迷迷糊糊地被吻个了结实，整个人似乎要溺死在那种该死的温柔里。却又突然在人类温暖的手指探进衬衫的领口的时候像突然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清醒了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阵地从客厅转移到了床上。

    “Tu fais le con.”③他眯了眯眼，感觉视线都有些模糊。

    史蒂夫看到身下刚刚还眼神有些迷茫的血族深吸了一口气，腕上又亮出那种他熟悉的光芒。美国队长承认自己是有些纵容自家蝙蝠，以他的本事近距离不可能让卢卡斯占到便宜。但是两个人还是无声的掉了个个儿，黑发血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发现卢卡斯为了保持清醒，用血族进食时才会出现的尖利的虎牙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一丝血痕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那一刻，史蒂夫突然想起眼前的人是血族最后的公爵。

    有一瞬间他怀疑自己见过的卢卡斯的几次与众不同的模样都是伪装和演戏。

    “用魔法也是耍赖。”美国队长被激起了胜负欲。

    “那扯平了。”公爵先生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的手指停在史蒂夫的领口，露出一个微笑。

    宝石一样的眼睛里面似乎藏着极光。

    “Menschliches Leben ist zu kurz.”④这句话的发音并不是他熟悉的法语，听上去是德语。美国队长来不及思考这到底是哪种语言，就感觉到血族冰凉而湿润的唇贴上了他的脖颈，略过下颌，耳廓，最终又停留在他的唇角，辗转厮磨。

    喘/息声变得急促而沉重。

    冰凉的手探向人类的腰间时，温热的掌心也停留在血族的腰带处。

    血族呼出来的气体中带着一丝酒气。

    两人目光交汇的时候，读懂了彼此的眼神。

    [既然互不相让，就打一架吧。]

    反正夜晚长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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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绯红女巫第四次“偶然”从美国队长的桌前路过的时候，幻视终于忍不住，走到了史蒂夫面前，伸手指了指他的夹克衫竖起的领子也挡不住的吻/痕，视线却从他右手手腕缠着的绷带，还有脸上的创可贴上滑过。

    咦，脑门上怎么还有个包。

    “纵/欲伤身。”憋了老半天，幻视憋出这样一句话。

    史蒂夫：……

    “大盾的守护者们”讨论组的核心成员们就罗杰斯队长是去打架还是去xx了展开了激烈讨论。

    女巫表示她只想知道谁在上面，她和露米坚持了公爵夫人的阵营，赌注是打扫一个星期复仇者大厦的卫生。

    队嫂还是公爵夫人。

    下午露米没忍住踏入卢卡斯的家的时候，刚到门口就闻到了浓烈刺鼻的酒味。

    她深知前任的酒量和酒品，因此毫不犹豫地退了回去。

    “是队嫂。”她编辑了一条短信，满脸悲痛的给旺达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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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错误的打开方式。

    其实他们是真真实实地打了一架。

    很真实。

    公爵先生菜的很真实。

    血族伤口愈合的太快的劣势展现了出来，酒精一上头，公爵就有点神志不清。

    大概是意识到人类真的很容易死，卢卡斯放弃了用魔法的念头。堂堂公爵先生拿着自己当初在千禧之战用的法杖敲史蒂夫.罗杰斯的脑门，并且敲上了瘾。

    “哇，你…嘶…头…恩…好铁。”他是真的醉了，说话都含混不清，唯独不想在下面这一点无比坚定。

    不管前一秒两个人是什么姿势，谁占了优势，只要美国队长的手向下探去，他就毫不犹豫地拿法杖试图敲晕眼前的人。

    他似乎忘记了最初自己是想干什么，沉迷在了用法杖敲头这一娱乐活动中。

    法师之耻。如果让露米看见一定会这么说。

    暧昧的喘/息声和水/声之间，敲头的声音格外辣耳朵。

    “别敲了，卢比。”美国队长觉得自己真的忍无可忍了，憋的实在是太委屈，他意识到这种半醉不醒的法师最不好惹。

    他不想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还是被法杖敲死这种屈辱的方式。

    “所以你干了什么？”娜塔莎好奇的问。

    “他说口渴，所以我给他喂了一斤之前巴顿放我那里的中国酒。”美国队长揉着头顶的包一脸正直地回答。

    “……”

    C’est vraiment dommage.①：这真是太糟糕了。

    Mais je ferai encore plus.②：我还会做更过分的。

    Tu fais le con.③：你耍赖。

    Menschliches Leben ist zu kurz.④：德语。人类的生命太过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