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昀和叶知贤坐在山洞洞口的石头上,叶知贤从怀里拿出一柄金属箭头,“这是刺客留下的。”
秦慕昀接过那一柄金属箭头,看着箭头上的刻字,这是朝廷军器坊造出来的箭头,他紧紧握着箭头,指节泛白,眸中泛着冷光,“看来,有人坐不住了。”
“想必是我们在盐都暴露了行踪。”
秦慕昀沉默了片刻,“若是他真的想害我,就算我不故意暴露,他也会查得到。”
“自然。”叶知贤道:“这一路我们还要多加小心。”
秦慕昀回头看了看洞里的情况,余下的人都受了点伤,要是再遇一次突袭,他们必定承受不住,“他不会就此作罢。”
“我已经飞鸽传书给我爹,他会派人接应我们。”
“嗯。”秦慕昀阖了阖眼,他道:“我离开皇宫已有数月,这两日惶惶不安,总觉着宫里出了事。”
“要是真的有事,我爹必定会想办法告诉我,再说了,不是还有誉安候,他神通广大,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他必定也是站在你这方的。”
秦慕昀再看了一眼手心里的箭头,他才离开盐都一日便遭了刺,要是继续走陆路回京,便会有好几个必经之路,想必也已经被埋伏了,他道:“言舒,今日我们暂且在这落脚,明日还是想办法走水路。”
“嗯。”
傅若晨帮几个受伤的人处理了伤口。
这洞里太暗,叶知贤找来柴火,生了一堆火,用以照明。
傅若晨也蹲了过去,“叶将军,今日那班人你可知什么来路?”
叶知贤看她一眼,“放心,不是找你麻烦的江湖人士。”
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可见他也是见惯了打打杀杀,生生死死的。
傅若晨今天也预感到了,不像是江湖上的人,他们的目标显然是秦慕昀,他身为太子,遇刺也是正常不过,自古这皇位之争,比这武林还要险恶的。
叶知贤看着一旁的傅若晨,“对了,我今日无意瞥见傅姑娘用了轻功。”
傅若晨摸了摸鼻子,她体内散功丹过了四十九天,作用已经消失了,轻功自然就能使出来了,“叶将军倘若还想让我吃散功丹,也是可以的。”
叶知贤笑了笑,“不必了,我还担心这一路险恶,傅姑娘没有武功防身。”
傅若晨也担心再次遇到这种情况,自己拖了后腿,“那叶将军,我能否提个不情之请。”
“说。”
“你能否教我一套防身的剑法?”
叶知贤道:“我怕在傅姑娘面前耍剑是班门弄斧。”
“不会。”傅若晨也不隐瞒了,“实不相瞒,我目前也就会一点轻功,逃跑倒是能用得上,要真与人打,我必定不是对手,若是能学几招,可能还用得上。”
叶知贤拿起一旁的剑,“左右现在有点空闲,我教你一套。”
这山洞虽然不深,但宽敞,叶知贤趁着没事可做,教了傅若晨一套剑法。
傅若晨对这套剑法有一丝印象,正是她当初偷师秦慕昀的那套,可惜她没能记住全套,加上没练过,只记住几个动作。
叶知贤教了她之后,便让她自己练习,他和严静出了山洞,打算在附近寻点吃的回来。
傅若晨握着苏锐刚给她的剑,练习了起来,她神情很专注,一边练一边回忆着招式。
突然,铿锵一声,她手上的剑差点被打了出去,她看着方才击他剑的人,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殿下?”
“错了。”握着剑的秦慕昀淡淡道。
傅若晨收了剑站直,“我这人愚钝,还请殿下指正。”
“一,动作没到位,二,你握剑的手没有一点力度,我随意一击你就不稳,若真要跟人打,一招你都敌不过。”
这些都是傅若晨的弱点,她也没什么好反驳的,“多谢殿下指点。”
“跟着我练一遍。”
傅若晨没想到他还愿意带着她练,有些意外,不过有人教她是不拒绝的,“好。”
秦慕昀在前面练,特意放缓了速度,傅若晨在后面集中精力跟着学,目光落在在他身上,身体自然而然地就跟着动了起来。
他说跟着他练一遍,其实他连续练了两遍,让她更牢固地记住招式。
跟着练完之后,傅若晨自行练了两遍,她其实记招式的本领并不弱,叶知贤教她一遍,秦慕昀带着她练了两遍,她几乎就把招式记了下来。
秦慕昀看她能完整记下来了,便道:“接我几招。”
傅若晨这才刚练,哪能接招,刀剑不长眼,她可不想逞这个能,“这……还是过些日我练熟了再跟殿下切磋。”
“让你接你就接,刺客可不会等你练熟。”秦慕昀说完,挑起一个剑花,便朝着傅若晨出招,他道:“就用刚才学的那套剑法。”
傅若晨还没做好准备,眼看秦慕昀的剑已经刺了过来,她下意识提剑格挡,偏了偏肩膀,躲过了秦慕昀的一招。
“再来。”秦慕昀再次出招,傅若晨还没反应过来,只能凭借意识抵挡。
好在,她下意识就能接了招,可见是萧红羽这副身体的本能。
连续过了几招,傅若晨逐渐上手,把刚刚学的那一套剑法利用得十分麻利。
叶知贤提着一只去了毛放了血的山鸡,一串用竹篾串起来的鱼回到洞口,见洞里都秦慕昀和傅若晨打了起来,便问坐在洞口把风的苏锐,“什么情况?”
苏锐道:“殿下正教傅姑娘练剑呢。”
叶知贤看了几眼,唇角勾起一抹笑,跟在叶知贤身后提着两袋野果的严静有些担忧,“殿下风热没好,今天还受了点伤,你怎么也不阻止他?”
苏锐支吾了一下,“我……”
叶知贤道:“严静,你就别操心你主子的事了,他要做的决定,怕是你在也阻止不了。”说着,把一串鱼交给他,“你我出去耽搁不少时辰,快快烤上,大伙中午没进食,此时必定都饿了。”
严静再看了一眼正在舞剑的秦慕昀,提着那一串还鲜活的鱼去火边烤。
叶知贤朝着那边打得正酣的两人道:“傅姑娘,掌握不错啊,这么快就会用了。”
傅若晨看了过来,笑了一下,“还多亏叶将军指点。”
秦慕昀蹙起眉,有些不满,“刀剑之下,你竟还敢分神!翅膀硬了么?”
傅若晨回过神,格开他的剑,回了一句,“殿下,我错了。”
这认错认得,哪有半点诚意。
秦慕昀收了剑,将剑收入剑鞘。
傅若晨抱着剑拱了拱手,“多谢殿下赐教。”
秦慕昀看着傅若晨道:“我不过用三成功力,你虽进步快,但未必能跟别人打。”
“殿下不说我也知道,我这点功夫,恐怕还要再练个十年八载才能与殿下匹敌。”
秦慕昀对还在烤鱼的严静道:“严静,把青玄给她。”
那边在火边串好鱼的严静还愣了一下,有些不大乐意,青玄是一把御赐宝剑,和秦慕昀平日里佩戴的素雪是同一个炉子练出来的,是他备用的剑,怎么就突然要给傅若晨了?
严静把青玄拿出来交给了傅若晨。
傅若晨看着那一把青玄剑,剑柄嵌了一枚绿宝石,看上去就价值不菲,况且这剑是秦慕昀的,还赐了名字,不想也知道是件宝贝。
她有些受宠若惊,赶忙拱了拱手,“多谢殿下。”
叶知贤在一旁酸溜溜地道:“我陪殿下练剑没有十年,也有八载了,可还没见殿下赐剑给我。”
秦慕昀凉凉看他一眼,“你凑什么热闹。”
叶知贤摸了摸鼻子,“实话实说。”
秦慕昀再看了一眼傅若晨,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是暂借给她用。”
傅若晨管它是赠送给她,还是暂借给她用,反正对她是没什么影响,她抽出了宝剑,继续练了一会儿剑,等到鱼和山鸡烤好了,她才停下来,围过去吃。
今日逃走时走的匆忙,她也没带上自己的包裹,好在她的包裹挂在她之前骑的那匹马上,叶知贤把马都骑了回来,东西一件没少。
这山洞里地上都是石头,不好扎小帐篷,傅若晨也懒得扎了,拿出之前扎棚子用的麻布,垫在地上,再拿出披风,当做被子。
此时,有一半侍卫睡了,有一半还在放风,他们只能交替休息。
而秦慕昀和叶知贤坐在洞口,还在商量着怎么安全回京。
傅若晨还没有困意,趁着山洞里有火,她从包裹里拿出了她随身携带的本子,上面是她当初离开飞鹰山时抄下来的武功心法,其中还有《百寒经》,她又多看了几遍,差不多都能背下来,还是不知从何下手。
萧红羽已经练成了《百寒经》,只是她不会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使出来。而这轻功,还是她无意之中学会怎么使的。
看着看着有些困了,傅若晨把包裹收拾好,当做枕头枕着。
此时秦慕昀和叶知贤也进了来,严静早已经给主子铺好了‘龙榻’,干草加上软垫子,还有一张被褥,是平日里一直携带的,只是今日没搭帐篷而已。
秦慕昀看了一眼已经躺下的傅若晨,她在山洞的最里边,她一个女子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躺着,附近还躺着那几个受伤的侍卫。
他朝严静道:“严静,把草榻移到那边去。”
严静顺着秦慕昀指的地方,那不就是傅若晨旁边吗?
他觉得自家主子的行径是越来越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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