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哪只是知道,根本就是他全力支持下Vivian才有了这么大胆的想法,但这肯定不能跟东方泽说,不然就是找收拾呢!
秦正连忙撇清道:“她是你妹妹,我哪儿敢管她呀!但是我也不敢告发她呀,回头她收拾我我也受不了呀!总之,这家里你们俩都是领导就对了。”
那天又是变戏法、又是猜词、又是寻宝、又是鬼故事,那一天好长好长,快乐把每分每秒都撑得充实无比;那一天好快好快,心情把每时每刻都握着不忍放行。
结束时,Cindy来告辞。这时已近午夜,东方泽客气地问:“你住哪里?”想着是否要送她回去。
秦正早过来说:“你是主人,还要留在这里打扫战场,我去送她就好。”一边说着,一边向Cindy眨了眨眼睛:“我们应该有事要谈。”
Cindy会意道:“是,您不用送我,我开车过来的,有秦总陪我下楼就好。”
东方泽这才作罢。
一进电梯,秦正注视着Cindy别有深意地笑道:“你好厉害,怎么找到这里的?”
Cindy脸儿一红,问:“你自己忘记什么东西了没有?”
秦正一怔,Cindy拿出一个笔记本和一只笔,正是昨天秦正冲出去见东方泽时忘在星巴克的。
秦正一拍脑袋:“哎呀,我的宝贝呀!”
Cindy道:“昨天服务员发现时,你已经坐车走了,我跟她说我是你的朋友,就帮你拿了。本想下次见你时交给你,不巧我下周去日本出差,更不巧的是我发现我居然没有你的手机,只好给孔雀集团北京办公室打电话,结果他们也没有办法联系上你。本来他们要过来取,但当时已经很晚了,我马上就要离开。那个助理提到你在北京新租的住处是北航,刚好我回家路过,所以就要了你的地址。不想昨天到这里你家里没人,我又不能等太晚,只好今天再送过来。你看一下,有没有少什么?”
秦正匆匆翻看了一下:本子上记得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符号、短句、涂鸦,只是在本子的封皮套子里夹着一张相片:那是一张黑白的德国军官相片。秦正快速翻看只是想确认这张相片是否还在,脸上不动声色地说:“果然美女的心都是善的,要谢谢你费尽周折这么快送到我手上,这本子对我很重要。”
Cindy一笑:“不用谢,善有善报,不然我怎么有机会参加这个派对、认识这些有趣的人?”
走到外面,雪还在下,秦正突然笑道:“北京这样的雪很少见吧?我帮你照两张吧。”Cindy欣然接受。秦正又道:“用你的手机吧,不然我就有套磁、骗美女玉照的嫌疑了。”Cindy笑着将手机递过来。
于是,在夜雪中,秦正给Cindy连拍好几张,最后还一边调一边说:“你看看效果,如果不行我再拍。”
Cindy本来不是很介意,但他这样热情,也不好拒绝,结果的确有几张照糊了。按Cindy的本意就算了,反正有两张还是不错的。但秦正坚持道:“不行!传出去可有辱我准专业级的摄像水准。”坚持又给Cindy拍了几张不算,还把之前拍的也删除了,才算罢休。
秦正回来时,客人均已离开,房间里还保留着快乐的痕迹。
Vivian看着一室狼藉,对秦正由衷地说:“这是奶奶过世后我最快乐的一天,这是哥哥回来后他最开心的一天,我好喜欢看他开心的样子。”
秦正笑了:“放心,有我在,我们以后让他开心的日子长着呢。”
1003这套房是陈立帮秦正找的,就在东方泽楼下。由于是老房子,陈立正在找装修公司用软装的方式尽快把屋子修饰一新,好让这位心急火撩、一日十问的正总快点住进去,大家才得安宁。尽管陈立已经不分昼夜、马不停蹄了,秦正还是每每要亲临现场督工。
周六那天玩到很晚才回酒店,但秦正一点儿都不觉得累,好象浑身有用不完的精力、挥洒不尽的热情,所以周日一大早他就想去新房看收拾得怎样了。
刚要出门,Cindy的电话就到了:“秦总,昨天忘记问,方便给我一下东方薇的电话吗?”
秦正打趣:“哟,这么快就成闺蜜了?”
Cindy一听就误会了。本想秦正是孔雀集团董事长,这样的人多认识几个对工作应该会有帮助,所以她刻意保持与秦正的接触。那天提到秦正每天等候的人,她之所以想认识一下,无非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加深与秦正的认识。但昨天见识了东方兄妹,她以为秦正追求的是Vivian,所以自然对这姑娘额外上心,而她海外留学背景、多年职场经历,让她的谈吐和眼界不俗,Vivian又是个活泼、随性的女孩子,两人确实聊得蛮投机。
但Cindy这次跟秦正要电话,却不是为了Vivian。
那天她独立楼前,远远看见一个青年穿着长长的灰色大衣,捧着一大束红梅,在雪地中远远走来,那情景就象一幅水墨丹青——那红梅是艳艳的红,连同景致都可以丝毫不加修饰地入画,就自然地完美呈现。直到那青年走近,看清他的眉目、他的眼睛、他的神情,Cindy感觉有一个世界在她的心里悄然开启,从此她不再只属于她自己。
可惜,那天她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接近东方泽,所以曲线救国,她把大部分时间花在Vivian身上,因为她能看出东方泽对Vivian的疼爱。
Vivian是个聪明但简单、活跃而快乐的少女,她对Cindy在德国的海外留学背景尤其羡慕,跟她打听了很多。Cindy就提出借给她一本介绍留学的书,只是那天离开时有些匆忙,竟忘记交换手机号码。
听了秦正的玩笑话,Cindy顺势说:“是,我非常喜欢Vivian,没准我们还能成知已呢。不过,看上去你跟东方泽也很熟啊,你们也差不多是知己了吧?”
秦正一笑:“什么差不多,我们根本就是,你没看出来吗?”
Cindy只当他是玩笑话,问:“东方泽是你的同事还是同学呀?这么熟。”
秦正说话从来都是半真半假:“你看呢?”
Cindy突然想起来,问:“是你以前在孔雀的同事吗?”
不知怎么,秦正突然对这种说法很厌倦,立时转移话题道:“你急着要Vivian的电话干嘛?”
Cindy说:“她最近在收集欧洲留学的信息,我这儿刚好有本《留学精选参考》答应送给她。她让我今天快递给她,可能平时家里没人收快递吧。”
秦正放下电话,一动不动对着墙壁站了许久,目光一点一点冷下来。
* * *
东方泽接到秦正的电话有点儿意外:“这么早。干嘛?”
秦正在电话里笑道:“给你个惊喜。”
东方泽站在1003的房门前,轻敲三下,就静候一边等着秦正开门。他已经从林鹏那里知道陈立租房的信息,却从没跟秦正正面提及这件事儿。现在打开这间与自己的家不过一层之隔的房间,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服,尽管他没表示什么,这个眼神没能躲过秦正的眼睛。
秦正热情地带他参观差不多装修完工的房间,东方泽顺口问:“你不是在连夜赶工吗,怎么今天没工人在?”
秦正一笑:“原来你一直知道我在连夜赶工想早一点住进来。”
东方泽知道自己说漏了,也不掩饰,反问道:“我知道,你意外吗?”
秦正淡然一笑:“不,你说对了,你要是再继续装作不知道,我才会意外——那就不是你了。我没有问你的意见就租了这套房子,你生气吗?”
东方泽走到窗前向外看,没有说话。
秦正跟到他的身后,继续说道:“不会因为这事儿,所以你打算一走了之?”
东方泽的背部立时僵硬了,仍然没有说话。
秦正热情地问:“你这回是办理移民还是留学?可能还是留学吧?毕竟你对上学有着那么强的执念。”
东方泽挺立在窗前,身形一动不动。
秦正看着他后脑上清新整齐的短发,继续问:“你不奇怪我怎么发现的?很简单,我让陈立调查发现Vivian在办理移民。我想:她是自己一个人走吗?我就给北京知名的猎头公司打了一圈儿电话,发现威锐在十万火急地寻找CFO。难道东方泽主导下的上市进程还需要一个CFO来协助吗?这就好比给摩托化师配一支骑兵连一样不靠谱。”
东方泽倔强地沉默着。
秦正的语气软下来:“这次在北京遇到你,这是我这辈子最要感恩的事情。过去这十天,每天都能见到你,接你下班,跟你一起吃晚饭,这种快乐我做梦都想不到我还可以拥有。
可是,每次你对我好一点,我就预感到,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果然,你还是要走。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不赶我走,让我象个傻瓜一样蒙在鼓里,你觉得自己就不用愧疚?好象给我十天的快乐就可以补偿你计划周密的逃亡和背叛。”说到最后,从声音到目光都已冷酷无比。
东方泽仍然没有说话。
秦正一字一句地说:“东方泽,你现在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走?如果你能说服我,我就放过你;不然,你永远都别想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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