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红煜觉得这只小天狗很是好命。
上虚剑尊竟如此在意一只小天狗。
这其间若说没什么故事他是不相信的。
他能感应到远在千里之外邶清如的怒气。
月红煜看着已然吓傻了在原地的江梓念。
月红煜问道:“他是你主人?”
江梓念听了他的话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月红煜看了他一阵子, 眼神竟带着几分江梓念看不懂的深邃。
“他喜欢你。”
江梓念一听这话整个人宛如被雷劈了一般。
他整个人呆若木鸡地怔在了原地。
“怎..怎么..可能!”
江梓念当即坚决地否定了月红煜地这句话。
月红煜见他如此,朱色的唇不由得轻轻弯起。
“你快走吧!再迟些就未必能走了!”江梓念推着月红煜想要他赶紧离开。
他没想到邶清如会这么快就回来。
按理说, 他从西佛宗至此,最少也还需半日。
月红煜闻此, 琥珀色的眼眸中却忽而荡漾起微澜。
他生得唇红齿白, 一袭红衣更是艳丽至极, 几缕墨发从他额边垂下, 他眉目间更似有千万种的风情, 眉梢轻佻便觉得说不出勾人心魄。
天狗一族不需学甚媚术, 他们本就媚骨天成。
许是江梓念如今的修为太低, 他面对月红煜的时候竟不自觉会受他一颦一笑的影响。
月红煜挑起他下巴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猛地反应过来的时候,月红煜已然凑近在了他面前。
两人离得很近。
江梓念看着月红煜在他眼前放大的面庞, 他琥珀色的眼眸潋滟着那般诱惑的浅色光泽,叫人忍不住想要沉溺于其中。
被那样一双眼睛盯上之后,便也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江梓念微微垂眸, 忍不住心神微微一荡。
月红煜朱唇轻启, 眼中眸色有些深邃,继而他说道:“不急。”
“让我们来看看...”
月红煜忽而俯身。
他在江梓念耳边轻吐了几个字:“看看我说的究竟是不是对的。”
江梓念尚且没太明白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忽而就觉得一阵剑风袭来。
整个山洞都刮起一阵凌厉狂风。
冰霜顿时从洞口凝结至地上。
就在这时,月红煜却低头吻上了江梓念的唇。
唇上柔软的触感让江梓念心头猛地一惊, 江梓念刚想推开他, 他便看见了忽然出现在洞口的邶清如。
邶清如刚一进来就看见了这一幕。
因为角度问题, 从邶清如这个角度看上去, 就好似是江梓念主动求|欢一般。
他半依在月红煜的怀里,邶清如看不见他的神色。
两人那近乎交叠的身影更是刺痛了邶清如的心。
他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江梓念猛地对上邶清如那阴戾的面色,他心中突地一怔,几乎吓得腿软。
月红煜这个时候已然松开了他。
江梓念动了动唇似是想说些什么,但是邶清如却只是冷冽地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是那般的冰寒刺骨,邶清如从未用这般冰寒的眼神看过他。
就算是江梓念叛逃出师门,邶清如亦是不曾用这般寒彻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包含着怒气和失望是江梓念从未见过的。
江梓念心中猛地一紧。
在江梓念尚且未能反应过来的时候,邶清如一剑已然刺来。
邶清如认真了。
他祭出了湛冰剑。
那剑凝聚在他元神内,与他合为一体。
是邶清如练成了那般剑。
除非仙界大乱,邶清如从不会祭出这把湛冰剑。
此剑威力无穷,近可断山河,远可劈山川。
湛冰剑从邶清如元神内取出的一刻,整个石洞在那一瞬间尽数灰飞湮灭了,方圆百里的土地上都结了冰霜。
冰封百里,万物寂灭。
不远处花草之上的一粒露珠亦是在那一瞬间凝结成冰,在阳光下反射着剔透的光。
月红煜却也并不慌忙。
多亏了江梓念的那些药材,昨日一番照料后,他今日身上的伤竟是已然好了许多。
这些伤对于月红煜本不算什么。
他昨日不过是因为忧思阻塞于心,这才病了下去,如今忧思已解,他身上的伤病便也好了大半。
月红煜一挥衣袖,天幕中顿时浮现出一道巨大的虹光,那光芒宛如黄金浇铸,他这般衣袖一敛竟是遮挡住了邶清如那气势汹涌的一击。
两人交手的那一刻,周围脚下的土地都顿时崩裂开了无数道的裂痕,方圆百里的冰霜都顿时破碎开来,在空中碎成粉末。
月红煜手中并无兵刃,他却能面色不改接得邶清如一击。
邶清如体内的堆积千年的仙气在这一刻宛如火山爆发,他举起剑的时候天幕中顿时乌云蔽日,而当他挥出那一剑的时候,那白色的光芒从乌云后迸发出来,遮天蔽日。
那一瞬间,似乎周围的一切都被这气势宏大的一剑所波及了。
那白色的冷光势如破竹,带着毁天灭地般的压迫直直席卷向月红煜。
剑气所及之地,俱是冰霜凝结,一片雪色。
“剑尊为何如此生气?”
月红煜身化实为虚,他本在半空中的身影却忽而一闪出现在了天边,他身上凝聚起巨大的一抹虹光,虹光与白光碰撞在了一起,只听得一声巨大的轰隆之声,万物都好似压成了那线一般白光。
月红煜避开了邶清如毁天灭地的一击,但他的头发却被邶清如削去了一缕。
月红煜落于江梓念身边,他压下喉中泛起的鲜血,面色却带了一抹微笑。
如今这方圆百里,也只有江梓念身边未曾受到那冰霜的侵蚀了,估计也只有他身边才是最为安全的。
江梓念看了一眼面色似笑非笑的月红煜,他又看了一眼天边的邶清如。
只见邶清如此刻面色阴戾,苍白的薄唇紧紧抿着,他看着他们二人,面色都被气得发白。
月红煜看了一眼江梓念又看了一眼气得面色发白的邶清如。
邶清如向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月红煜却一连两次见到他因为一个人而失态至此。
这一次他更是显然发怒了。
若是可以月红煜其实并不愿招惹邶清如,他这般强大的修士,任谁也得忌惮几分。
月红煜知道自己就算全盛时期亦无法真正敌过邶清如。
但此刻,他看到这只小天狗与邶清如总是忍不住想起他与他的主人。
邶清如那般的人本该是克己禁欲,若无旁人点醒,他或许一辈子都无法明白自己的感情。
出于某种连月红煜自己也不甚明白的隐秘心理,他很想要看看邶清如这般的人若是跨出了那一步之后,又会是一种怎么样的表现。
他亦很想看看,是否当真有人会珍视一只卑贱的天狗。
思及此处,月红煜眸色微微一沉,他将手轻轻搭在了江梓念的身上。
他道:“剑尊,我觉得这只小天狗甚好,不如赠予我如何?”
邶清如握着剑的手不由得微微一紧,地上冰霜又蔓延开来。
月红煜却依旧恍若未觉,他道:“我们两人也算得上是情投意合。”
“他为了救我,违背了剑尊的心意,如此看来,这只小天狗大概是更在乎....”
月红煜话语未毕,一道巨大的白光便从天而降直击月红煜。
江梓念被那余晖波及狠狠地摔倒在一旁
月红煜挥袖一跃,这才险险避开。
邶清如已然下至地面。
他从天而降的时候,身上尚且带有些冷冽的寒气。白衣如雪,面上满是寒色。
氤氲的白光之间,江梓念只见那人一步步地走向他。
他衣摆微微飘扬起来,周身依旧是细微的白色光点。
他手上那着湛冰剑。
湛冰剑被寒雾笼罩着,看上去越发的冰寒瘆人。
看到那剑,江梓念几乎是下意识感到背后冒出些冷意。
他看着他的眼中压抑着太深的暗色。
他依旧紧抿的唇可以看出他的怒气。
月红煜立于天边,见两人如此,他当即吹了口哨本欲喊来他的火云玄步车辇。
邶清如却好似当即发现了他的举动。
月红煜口哨尚且未能吹响,顿时半空中乍现一道寒光直朝他击来。
邶清如未再看江梓念,反倒是又提剑超月红煜追去。
月红煜没办法只好又转身与邶清如打了起来。
江梓念在山下看不清两人究竟如何动作,只能依稀看见云影之中不时穿出电光石火之声。
过了一会儿,只见月红煜直直从天边坠落下。
他一身红衣在半空中绽放,绝艳到了极致。
江梓念心中正突地一紧,忽而却见那人虚影一闪,那人竟在半空中凭空不见了。
江梓念再抬眼,却见天边又是一阵火焰云袭来,似是晚霞一般,将天边都染成了红色。
那火云玄步车辇就停在了天边。
三只火焰魔凰扇动着翅膀,月红煜便立于其中一只魔凰之上。
在那布满红霞的天边,他一袭红衣,清风簌簌吹来,他衣摆飘扬,墨发在他身后肆意铺洒渲染着。他整个人半隐在魔凰身上的烈焰之下,依稀可见他绝色的面容。
月红煜对着不远处的邶清如,他又问了一遍:“剑尊为何如此生气?”
月红煜轻笑了下,他道:“气我私闯混元派,还是气我带坏了你那小天狗。”
“又或者,最气的是我亲近他了....剑尊嫉恨了?”
月红煜点了点自己的红唇。
“嫉恨”二字实在太过于刺耳,邶清如眼眸骤然一沉,他冷冷地吐出一句话。
“荒谬至极!”
邶清如看见远处月红煜用那似笑非笑的目色正看着他。
月红煜正要说些什么忽而却见邶清如身上凝起一个巨大的剑影。
顿时空中都白光大现,将天边这烈焰红云都要驱散了。
月红煜顿时面色一僵。
他身下的赤焰魔凰都近乎要受这强大气势的影响,有些瑟瑟然起来。
若非月红煜强行控制,一个个便是都忍不住朝邶清如跪拜。
月红煜轻眯起眼睛。
他看了一眼地下的江梓念,又看了一眼不远处正朝这边赶来的邶清如。
邶清如听到那人传来的一句话。
“剑尊的心绪似是有些不宁啊。”
月红煜已然驾着车辇远去了。
邶清如却又听到了他的一句话。
“剑尊究竟为何生气,剑尊自是明白。”
邶清如听到了月红煜略带讥讽的一声冷笑。
月红煜的车辇已然从天边消失不见了,天边只剩下些许的余霞。
在他临走前,他看了一眼江梓念。
江梓念并不能看出他眼眸中的意思。
赤焰魔凰瞬间可行千里,如今月红煜已然跑出天际,就算是邶清如亦很难追上了。
月红煜临走前的话好似还残留在邶清如的耳边。
“若是剑尊不喜,下次来我便将他带走罢。”
“昨夜,我二人已然温存了一夜。”月红煜说及此处的时候,还不由得娇笑了几声。
江梓念看着走至他面前的邶清如。
邶清如面上的神色依旧满是阴霾,大有雷雨将近之势。
不等江梓念说什么,邶清如便一把抓起了他,那动作实在有些粗鲁,他指尖更是冰寒冷冽。
两人身形一晃,江梓念便见邶清如抓着自己来到了一处小瀑布旁,瀑布下方是一清潭。
这里是邶清如在天一峰上日常打坐修行的地方。
这清泉便是天一峰上的日月潭。
日月潭潭水清冽冰寒,中央有一个石蒲,邶清如便是坐于那里打坐。
此泉乃是天一峰上的雪水融化而成,最是纯净干净,又因集了日月川川之精粹,据说这日月潭内有时会出现日与月同时出现奇景。
日月潭的潭水可净化浊气,能清心净污。
一到这里,邶清如便将江梓念扔在了那潭水内。
潭中顿时溅出一股水花,江梓念被摔得一痛,他一被扔进去便觉得那潭水实在冰寒刺骨,直叫他打了几个冷颤。
潭水并不很深。
潭边还开了几朵菡萏的青莲。
日月潭上氤氲着些许水雾。
邶清如就站在一旁看着江梓念,他容色清冷,紧抿着的唇显出了他的怒意。
他一袭白衣立于潭边,好似九天之上最高不可攀的仙人,看着江梓念的神色冷冽又庄严。
他薄唇轻启,只说了一句话。
“脱衣服。”
江梓念不由得猛地抬眼看着他,他在这寒潭里冻得嘴唇都有些泛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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