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利亚德和梵妮的婚礼在柏林城中是个热闻,就连当时在军营的莱布尼茨都有所耳闻。
他不断告诫自己梵妮不可轻易接近,但是莱布尼茨却始终觉得不甘心,仿佛是属于自己的东西中道被人夺走。
正当他难受又烦躁的时候,莱布尼茨遇到了一个年轻的,自称阿妮珂·维斯登特的英国女人。
当时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嘴唇泛着白色,下巴很尖,就显得她的眼睛格外的大。
莱布尼茨依稀记得自己见过眼前的女人,但是记忆太凌乱,他思考了半天也没有回忆起对方的身份。
“阁下,我叫阿妮珂·维登斯特,我们之前见过面的。”见莱布尼茨开门,阿妮珂忙开口自我介绍道。见男人眼中明显的不耐,她接着飞快地说:“我知道您在为什么烦恼,请您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帮助您得到所想要的一切。”
莱布尼茨不知道当时的自己在想什么,竟然鬼使神差般的答应了下来。而那晚上与阿妮珂的谈话也让他整个人都迷茫,让莱布尼茨恍惚间有一种不真实感。
事情居然是这样……
收起发散的思绪,莱布尼茨抬眸看向准备落座的阿妮珂:“你能保证你说的事情都是真的?”
阿妮珂点点头,不厌其烦地回答莱布尼茨这个不知问了多少遍的问题:“等我们到了法国你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
“……”莱布尼茨复杂地看着阿妮珂平静淡然的侧脸。
他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温柔,暗里所藏的野心,从他决定向希利亚德出卖温莎公爵时就能获悉一二。
但是莱布尼茨却从来没想过,自己未来有一天会将他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希利亚德踩在脚下,成为最后的赢家。
简直不可思议。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信任我,”阿妮珂抬眼看着莱布尼茨缓缓一笑,漂亮美丽的脸蛋因这个笑容而有几分扭曲,“没关系,等到了法国,一切就都有定数了。”
莱布尼茨几不可察地哼了一声,冷声道:“你最好不要骗我。”
“我骗你能有什么好处?”听到莱布尼茨这么说,阿妮珂忽然抬高了几分音量,怒声道:“你不过是希利亚德手下的一个无名军官而已。”
莱布尼茨动作一滞,刚想反驳。却见梵妮和希利亚德正携手向这边走来。他瞪了阿妮珂一眼:“你待会儿不许乱说话!”
说完,他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角,接着向梵妮的方向走过去。
“日安,莱布尼茨。”梵妮矜持地向莱布尼茨点头致意,淡淡的一句话便算作问好。
“日安,夫人,阁下。”看着希利亚德随意自若的神态,莱布尼茨憋了半天才从牙缝中生挤出几个字:“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们。”
为了不引人注目,莱布尼茨穿得和普通平民并没有太大差别,只能从衣料质感将他和贫苦的百姓区分开来。
希利亚德打量的目光从莱布尼茨温和的笑脸上移开,落在了一旁没来得及坐下的阿妮珂身上:“这位小姐是同你一起来的么?”
听到希利亚德提问,阿妮珂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被莱布尼茨先一步打断:“我们是在来的路上遇见的,聊得很投机。”
没在意莱布尼茨的回答,希利亚德一瞬不瞬地看着阿妮珂,笑意很淡:“事情是这样的吗?美丽的女士?”
“是,是的。”无论过了多久,阿妮珂还是无法抑制地对希利亚德感到畏惧,那种胆怯深埋在心底,哪怕对方一个淡淡的笑容都会引得她浑身紧绷。
看着明显在说谎的两个人,梵妮并不打算现在戳破。她还想要看看这两个人还能够编出什么样的谎言来掩饰自己的目的。
“阁下怎么想着要到法国去?”梵妮对着莱布尼茨微微一笑,礼貌地询问道:“是去旅游吗?”
莱布尼茨唇边温和的笑容几乎保持不住,他讪讪地笑道:“没错,这几天刚好有假期,所以打算放松放松。”
希利亚德看向梵妮,赞许地附和:“是个好主意,也许我们闲暇的时候可以去巴黎城逛一逛。”
梵妮没好气地道:“事情还没办成就想着玩了。”
握住梵妮的手不由大了几分力气,希利亚德侧首注视着一脸局促的莱布尼茨,语气带着三分挑衅:“我欠你一个正式的蜜月。”
莱布尼茨:“……”靠!
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想到希利亚德会这么说,包括梵妮。她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不用你欠我,公事要紧。”
平息了一会儿心里的涟漪,阿妮珂的脸色终于正常了几分。她对着梵妮温和有礼地开口道:“夫人,我之前在法国有过一段求学经历,对那里也算熟悉。或许到时候我能有幸带您游览当地的名胜。”
梵妮挑了挑眉,似乎现在才注意到阿妮珂似的,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是么,那可真是太好了。不过我们到法国是有公务在身,恐怕抽不出时间来四处逛逛。”
听到从梵妮嘴里说出来的话,阿妮珂苍白的脸上泛起了激动的红晕,不过她仍然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道:“原来是这样,那我就不叨扰夫人了。”
“没什么,”希利亚德注意到阿妮珂眼中的异样,对着梵妮淡声道:“是我公务在身,你要是想出去玩,就让这位女士带你四处看看也无妨。”
梵妮在心里对希利亚德的提议暗暗比了个中指,脸上却没什么变化:“那可不行,这话要是传到柏林城,我就成了个丢下丈夫,只顾享乐不负责任的妻子了。”
看着两个人旁若无人地秀恩爱,莱布尼茨暗暗咬牙,心里的的不悦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不过在看到阿妮珂暗中投来的表示安抚的目光中,他终于清醒了几分。
僵硬地对着梵妮和希利亚德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莱布尼茨艰难地说道:“那么祝阁下和夫人旅途愉快。”
“你也是。”梵妮对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说完,她由希利亚德牵着转身离开,回到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等到梵妮和希利亚德的身影消失,阿妮珂的心仍然砰砰地飞速跳动着。她脱力般靠在椅子上,眼中神色逐渐变得疯狂起来。
“莱布尼茨,你看到了吧。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他们去法国就是为了政治。哈哈哈,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阿妮珂弯着身子低低地笑出声,瘦弱的身躯因为她的笑而不断颤动着。
莱布尼茨在她的对面坐下,没了他一贯的温和笑容,眼底冷淡:“你以为他们只是来叙旧的吗?我们的计划已经暴露了,刚才的一切都是来试探我们的。还好没说出什么,否则到了法国,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
阿妮珂闻言猛地抬头,因过分瘦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莱布尼茨:“我看根本不是暴露,而是你不愿意向梵妮下手!”
梵妮多讨厌啊,明明是个命不久矣的千金小姐,却仗着一张出众的脸引得多少男人趋之若鹜。
莱布尼茨也就算了,还有希利亚德。那个她视为梦魇的男人,竟然会因为梵妮而吃醋,会露出那样温柔的神色。
阿妮珂手指收拢,紧握成拳,不甘心地望着梵妮他们所在的方向。
不过没关系,她马上就能把这一切全部夺走,归为囊中之物。阿妮珂·维登斯特,才是这场戏剧的主角。现在梵妮所拥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成功而做的铺垫。
至于梵妮?到时候就让她和她那个该死的温莎家一同死在炮灰里好了。这样一个硝烟纷飞的年代,死一个人简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就算是如希利亚德般手眼通天,也不能查到什么。毕竟枪/炮无眼,谁知道当时会不会死的就是他。
听到阿妮珂的话,莱布尼茨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深呼吸几次,才对着笑容疯狂的阿妮珂缓缓吐出一句话:“胡说八道!”
“既然你说我是胡说八道,那你就证明给我看,”阿妮珂温柔地说道,语气甜蜜地仿佛是面对自己最爱的情人:“证明你不会被儿女情长牵绊,能够战胜希利亚德,成为最后的胜者。”
莱布尼茨眼神冰冷地看着神色癫狂的阿妮珂,一言未发。
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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