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管家这话,林老夫人也忍不住眉间一蹙,簇着些火苗了。这老话说的,寡妇门前多是非,若是其他人,在林海还未成家立业,真真能够顶门立户之前,那他们是尽量巴不得对方少上门拜访。可老亲朋友不一样啊,尤其是林海定下的娃娃亲,未婚妻的贾家。那对于林家而言,算是最亲近的姻亲了。
婚,两姓之好!
可现如今,贾家子弟这番做派,简直是在打林家的脸!
“想想那传得沸沸扬扬的许家案。”林老夫人带着一丝的愠怒开口:“就这般待女不仔仔细细调查一二,以小窥大的,也隐约得贾家内纬如何乱。海儿,若不是你爹当年那喝多了,醉酒许亲,也不至于你如此辛苦。”
贾家那两庶女嫁得都是少年举人。哪怕那许青云是个衣冠禽兽,也没中进士,但的的确确是少年举人。
恶心就恶心在这!
累得他们家海儿压力倍增的,要知道海儿本就是早产儿,身子骨向来不怎么好……
“娘,孩儿知晓您心疼我。可是……”林海深深叹口气,面色带着些凝重开口:“娘,孩儿努力考取功名,想要出人头地,与这婚姻之事无关。我与贾家四小姐的婚姻乃是父亲在世的时候定下的,这哪怕我不过一届白衣,荣公重信之人,又岂会悔婚?孩儿一日实力不够,莫说光耀门楣,便是家中祖产也是被人所觊觎,恍若捧金于市的小孩,人人可欺凌。”
一听到这话,林老夫人不禁悲从中来。她家老爷英年早逝,留下他们孤儿寡母,还有这偌大的林家,也的的确确难捱的很。一开始虽当地府衙还会看在林家是曾是文信侯的份上,看她林许氏诰命夫人的份上,还算抚照几分,可没几年,一换届,便也真正人走茶凉。
“娘,您莫伤心,还有孩儿在。”林海瞧着林老夫人那似回忆起往事带着的伤痛,忙不迭宽慰着开口:“只要我努力,林家总有一日会辉煌的。”
在一旁的林管家闻言也跟着劝说起来:“老夫人,您瞧瞧老爷多能耐啊。只恨老奴没读过几本书形容不出老爷的才华来。但是老奴一出门,所有人都恭贺,说老奴有福气,伺候着文曲星下凡呢,年纪轻轻的便早已连中魁首,定定是三元及第啊!”
“林伯,还未院试,这种话语莫要说了,到时候便是我等狂傲。”林海眉头微微一簇,带着些谨慎开口。
“也对,要谦逊一些。”林老夫人嘴上这么说,但对于文曲星一词还是颇为受用,带着笑意,拉着林海仔仔细细又关怀了一番,“此番回去书院,便好好学习,其他的杂务也不用多想,有为娘在呢。”
“可那贾家……”林海想起自己先前听闻的事情,道:“不管如何,对方既然来了,我也该略尽地主之宜。”
再说也算救过我。
最后一句话,林海眼角余光扫扫好不容易有些笑容的娘亲,没胆多言,怕又引起他们母子间的矛盾。
说实在的,他虽然理解亲娘不愿他这般劳累,甚至还装病偏他。可他不懂,为何会对孙神医出言不逊,完完全全不喜欢孙神医。要知道,能够请来大名鼎鼎的孙神医,还是李知府做了中间人情,去日月山庄请了武林盟主,由此说动孙神医出诊的。
可孙神医除了指出他娘没病装病,说话虽然……虽然直接了点,但也没有其他失礼之处。
“话虽然如此,可是老爷,您可是我林家的家主。”林管家闻言,面色一板,忙道:“按着情理道义的,到底也是该他们来拜访老夫人才对。”
“好了,林管家你也不用多说,这事到时候在看看那贾家子弟如何表现。孩儿,你在书院与那些书生相处如何?某些个小人是不是还在嘴碎议论你?否则你既请假外出,怎么也没个同窗随你一同,到时候若是出了些事,可怎么是好?”
林老夫人岔开了话题,一连番的话语关心着林海在书院的种种。林海也不敢说太多,唯恐自家娘亲又忧虑上,笑着应对,倒也忘了拜贴宴请之事。
等送林海回学院,好明日恢复学业,林老夫人揉揉额头,看着林管家,带着些恼恨:“以后那些事情少在孩儿面前提及,免得他过分担心,耽搁了学业。”
“是,老奴知错。”林管家闻言忙不迭点头应下。
“之前让你想办法寻的书生找到了没?经此一事啊,”林老夫人深深叹口气,“到底还是得在书院里有几个同窗,我们才能知晓海儿的举动。否则就像这一次,差点……”
至今都不敢回想自己接道消息那一瞬间的心情。
这可是她求了数十年,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孩子啊!她都不敢想象,出了事情该怎么办?
“都是老奴的失职。”林管家听到这话,直接噗通就跪下了,“是我对不起老爷,对不起林家的栽培,没有照顾好海哥儿。”
瞧着一脸自责的林管家,林老夫人朝左右示意了一下,示意嬷嬷去搀扶人起来,并道:“林管家,你的忠心,我们自然知晓。这一次也是出乎了我们的意料。”
安抚了管家一句,林老妇人挥挥手,道:“罢了,你还是去挑些东西送上门去,到底是帮我们将海儿送医,我们到底不能失了礼数。”
“老夫人,老奴先前便送去了厚礼,只不过对方只派出了个常管家,说什么行侠仗义乐于助人,不求这回报的。”
林管家说着就觉得来气。
他可以说是对林家忠心耿耿了,看着林海长大,知晓陌生人出手,那是真心实意的上门道谢的,岂料对方避而不见还用假名字诓骗。
“再送一次吧,收不收随他们,我们要礼数尽到众人皆知。”林老夫人神色淡淡道:“毕竟不是说李知府也上门了?这可真趋炎附势的,可我们到底在他治下生活,孙忘忧的事情算我们跌了他的颜面。这回,还是注意点吧。”
“那也真够委屈您的。”林管家听闻这番话,眉头拧了拧,小心翼翼左右看了眼。
见状,林老夫人挥手示意仆从退下,只留了心腹的嬷嬷,道:“林管家,你想说什么?”
“老夫人,老奴斗胆,”林管家跪地,声泪俱下着开口:“您就跟海哥儿说了,是那孙忘忧之师见死不救的,才延误了老爷的病情。也好过海哥儿不理解您为何不愿江湖术士入府。”
“哼!”林老夫人面色骤然一冷,“那又如何?那姓孙的不也是见死不救,还名声赫赫的?到底是我们林家弱势,若如那贾家,姓孙的敢动分毫吗?”
“老夫人您别为个江湖人动怒,等海哥儿啊金榜题名,又大小登科,”嬷嬷见着林老夫人变色,横扫了眼林管家,示意人休要开口再提,只描述着日后的林家辉煌的场面,哄得林老夫人渐渐展开了笑颜。
“我也不奢求海儿向老祖宗那般,能够封个侯,毕竟现如今太平盛世,早已没有文官封侯的例子了,能当一部之长,再给我多生几个金孙来,林家枝繁叶茂的,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林老妇人说着,语调都高扬了几分,像是亲眼所见一般,嘴角带着一抹微笑。
而另一边,知晓林如海未来惨状的贾赦浑身一僵,看着林家马车咕咕在书院门口停下,林海温度翩翩的踩着小板凳下来,而后某一个身影就迎了过去,忍不住拿臭豆腐挡了挡自己的眼睛。
他就知晓要遭!
贾政那个浪里浪荡的浪货!正所谓的子承父业,反过来也同理,贾政其实就是个好、色、鬼,只不过他会装而已。否则看看《红楼梦》原著,就赵姨娘那泼妇暴脾气的,贾政都能下得去嘴,甚至还生了两个崽?还不是因为人长得好看!
秦楚涵扫了眼酱都滴在手腕上都没反应的贾赦,不由眸光带着些好奇扫了眼林海,眉头簇起一丝的不解。
贾赦,当然贾家叔侄三人,都很有美丑偏见。路上见到个卖花老婆婆,贾赦会让人给好看的,打扮卫生素净的老太太多一倍,不按着原价包。
当然,贾赦本就是挺美的,他一路行来也就见到孙神医失态过。当然,据说因为有神似贾敬的因素。
可现如今林海……林海说起来,皮囊也挺不错,但相比已经长开了的孙神医而言,林海太过瘦弱,风一吹就有种要倒的感觉,透着股楚楚可怜的病态。
当然,从他秦楚涵的角度而评价的。他觉得还是差不多同龄的贾珍看起来活泼健康,也颇有些灵气些。即使贾珍非常欠揍,但很鲜活。那种显而易见被捧着长大,天真不谙世事。
而林海笼罩着挥之不去的阴郁。
但……但明明知晓林海是被生活所迫,不得已的少年老成,但莫名的,终究喜欢不起来。
秦楚涵想着,眉头都拧成了个疙瘩,他从不会因皮囊去断一个人。可偏偏自打冒名贾代善庶子后,似乎也感染上贾家这色、性。
哎,红尘俗世啊!
秦楚涵叹口气,扭头问贾赦缘由。
贾赦一惊,回过了神来,吃口臭豆腐,抑郁着:“长兄如父啊,就那种小体格,我都怀疑能不能抱得动人了。要知道,当初……”
他贾赦,上上辈子,折过五次腰。
一次洞房花烛夜,张氏那凤冠霞帔御赐的,好看是好看的,一套衣服连带头饰首饰的,快二十来斤,外带张氏自己的重量,让他深深明白为何洞房花烛夜大多是传统体位了。
四次作为兄长,背妹妹出嫁,那完全就是泰山压顶了,还没法改姿势的。尤其是第一次,他还业务不熟练,直接就趴地上了,在亲爹内力作弊的情况下,从后院一直一步步挪到前院。
那距离,对他贾赦而言简直是生与死的距离了,头一次恨自家太大太大太大。
“担心子嗣啊。到底我们不知晓什么一线牵的事情真真假假的,要等调查结果。”
普法系统说了,林妹妹是女主,还是要生出来的,否则这个世界运转的基石就不存在了。哪怕是衍生呢,也是根据男女主的爱恨情仇,才好衍化出其他来啊。
【那也不能,男主他爸和女主他爸,一见面就那么腻歪啊!】贾赦感觉如鲠在喉。
【《红楼梦》第三回托内兄如海荐西宾,详细阅读一下,亲。你不能有了好处,就说曹爸爸设定棒棒哒,贾家有矿。】普法系统语重心长,循循劝慰【你这种表现叫做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大赦赦你不能这样的。】
【可曹爸爸还是偏心眼·jpg、大赦赦人设上都偏心眼·jpg】贾赦酸溜溜的【看看隔壁珍珍。】
【你忘记自己吹过的牛逼了?贾敬的原形也许是嘉靖or雍正。雍正的崽乾隆,需要多说吗?还有那个给自己办丧事的和亲王,是个正常画风的吗?还有嘉靖的崽,继承皇位那个朱载垕,本来都轮不到他当太子的,可是排序在前的两兄长先后早亡,顺风顺水当了皇帝,然后死与女色。】
【哎……】贾赦叹口气【算了,开局人设虽然定了,但命运还是可以更改的。】
调整过心情后,贾赦美滋滋的,眼眸滴溜溜看了眼秦楚涵,“你懂武,是吧?”
秦楚涵不明所以,但点点头,“所以?”
“就是问问。”贾赦一脸冷峻道:“总归你是那个糟老头的庶子,得给你想个出路,不是?”
秦楚涵会武功,说明贾家武学的天赋还是有的,以后把林妹妹培养成金刚芭比,美得慌!至于那贾宝玉,美妆博主—OMG!
若是还凑对眼的,那女娇男俏,他贾赦这个当大伯当舅舅也不反对。毕竟,红包只送一份,不是。
贾赦美滋滋的幻想着,这边秦楚涵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他……他要不然就当贾代善之子,也不错。
反正皇帝不会放任他一个人,与其活在暗探的眼皮底下,亦或是卷入那些勾心斗角之中,还不如在贾家。反正救命之恩如同再造父母,管贾代善那么英武帅气的叫爹,也没啥坏处。贾家都有一个入道的贾敬,贾代善也有替身道士,那么他继续修道的环境也很好,自己在开个道观,将玉皇阁重新发扬光大,简直完美!
“喂,想什么呢,赶紧翻面啊!”贾赦做完美梦,一扭头发现自己签子都吃口了,扭头看着臭豆腐西施,催促着:“快点。”
“哦……我……”秦楚涵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着,“这……我是再想我这炸的还真香。”
“的确,挺香的。”贾赦扬了扬自己手中不知何时空的竹签,丝毫不吝啬的赞誉了一句,刚想催促着人呢,就又听得划破苍穹的一声巨响。
“这苏州城今日……”
话语戛然而止,贾赦看着那闪过的张扬无比的璀璨金芒信号弹—一个璀璨的金蛋蛋。也就是椭圆形状,只不过带着鎏金的光芒,十分有钱的色彩,不由得心跳加快了几分。
—这是他隔壁珍珍专用的富贵黄金蛋。
贾赦顾不得臭豆腐了,直接一把拉过秦楚涵,“你不是会飞嘛,走着!”
贾政也面露惊诧,顾不得享受鹤立鸡群的爽快了,直接拉着无名,“赶紧的,那熊孩子没准出事了。”
贾珍这熊孩子,再气再怨也没辙,一切都是为了贾家的颜面!
与此同时,孙忘忧第五次把脉,目光冷冷的盯着围在他跟前的一群侍卫,“真没事,就是吓昏过去了。”
所有杀手被侍卫杀死了,侍卫们虽有受伤,但到底人数众多,外加赶过来的李天霸一行,完全就是另类的碾压之战。然后贾珍就蹦跶出来了,看着满地的残血尸体,尖叫了一声,噗通栽倒在地。
“神医,您再把把脉,我们家珍哥儿那可是京城小霸王,怎么可能吓昏过去呢?他拳打宗室,脚踹神像,普天之下除了亲爹的巴掌,就没怕过啥的。连对上我们那传说可治小儿夜哭的老大都不怂,还嚷着举高高呢。”常柏说完,声音压低了一分,“连皇上都不杵呢,真的,说句僭越的话语,那可是胆大包天。”
“可他真就是被吓着了。”孙神医一字一顿,言简意赅发问道:“你们家小霸王见过血,见过尸体吗?”
侍卫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齐齐推了一下常柏。毕竟这是他们老大的亲卫,知晓的应该多点。
常柏听到这话,仔仔细细想了又想,讪讪挠挠头,“孙……孙神医,这个……这个还真没有。毕竟,他可是宁府嫡长,贾家未来族长。其他不说,我们老大一直稳稳的。总而言之,没人真打他,最多就是被晋王世子手肘弄淤青过,他自己就咬回来了。”
京城虽然权贵子弟多,但也有个三六九等分的,贾珍就是那宝塔尖尖上的那一小簇。从礼法来论,贾赦都能输给人一筹。因为不是族长嫡脉啊!
更别提现如今贾珍年纪轻轻还当爵爷了,那完全就是……就是被排除子弟队伍中了。
孙神医扫扫贾珍,面无表情起身离开。
侍卫们恭恭敬敬弯腰目送人出去。常鸣小心翼翼跟着人,眼见到了个僻静的角落,递上银票,“这医馆修葺算我们头上,都怪我们虽然收到了消息,但是没想到过这江湖人竟然还真敢挑衅我们,甚至还青天白日的。孙神医真对不起,连累了你们。”
孙神医瞧着满脸不好意思的常柏,面色温和了一分,道:“除魔卫道,是我辈职责,且贾珍是我家师之主血脉。无忧谷门规最后一条便是保护人。若无马家,我师父也不会有机会拜名医学师。”
“那感谢还是要的,我们家少爷常说的情分是情分,不是本分。这……这您还是要收的,除却珍哥儿,我们这些兄弟伤了,您不也是用最好的药治疗嘛,就当药材费用……”
两人正说着话,因此都没有注意到一道人影飞快的闪进了诊室之中。
化妆成侍卫而来的沈嘉欣一入内,见着陌生的侍卫以及坐在床榻边照料贾珍的二丫,当下语调尖锐了一分,“你是谁,怎么在忘忧哥哥的房里?”
“沈小姐,您轻声些,没见这有病人?”小翠眉头一拧,提醒了一句。
留守的侍卫也跟着开口:“沈小姐,你若是寻孙神医,我们引你过去?”
“哼!”沈嘉欣冷笑了一声,将自己被禁在家的怨念也一同发泄了出来,“你们贾家可真了不起啊,自以为很厉害吗?能一辈子有权势不成?莫说家道中落了,被送上断头台的又不是没见过。”
“你……”侍卫们都被惊了一吓,面色带着愠怒,“你……”
“怎么你们这群大男人还敢拔刀欺负我这弱女子不成?”沈嘉欣扬起了拳头,眼眸带着一抹的狠厉:“要不试一试?”
当下屋内弥漫着紧张的氛围,小翠眼眸一转,往后给侍卫使眼色,去找孙神医—毕竟他们家老爷的名声,不能让个小丫头片子给毁了。
但万万没想到,就在此时,她耳畔响起了一声微弱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来自她的小姐—二丫。
二丫本给贾珍掖被角的,毕竟可是她大侄子呢,大侄子睡觉的姿势有些狂野,爱摆着大字型,怕人着凉了,看着看着就让她忍不住幻想一下,假设她的孩子能够活着,会不会也这么天真开心,快快乐乐的……
但美好的幻想被这莫名其妙就咄咄逼人的沈小姐给破坏个干干净净。
二丫耳畔回荡着贾赦的话语,紧张的指尖都掐进掌心里了,但还是鼓足了勇气,一字一顿:“放、肆!”
“你一……”沈嘉欣上下扫了眼二丫,瞧着人浑身都颤抖的模样,眼眸露出一抹嗤笑,“女扮男装?不会就是那大名鼎鼎的二丫吧?瞧瞧一个丫头的名字……”
“那也比你强!”二丫听到这话,眼眸迸发出一抹泪光,手死死扣着自己的掌心,让弥漫的疼痛坚持着她—是,她是懦弱了些,可不一样的。
“我爹是荣国公!”二丫沉声,眸光带着一抹的坚毅,像是溺水儿童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再一次重复了一遍:“我爹是荣国公!你敢动我一下试试看?!我【体质弱,身子虚,肩不能提,手不能挑,挨一下就死,擦破点皮我都得躺半年,】到时候你爹来给我道歉,不要像许青云一样上断头台,夷三族!我一辈子不长,我贾家一辈子不长,那也比你这个蛮横不知礼数不懂法的沈家长!”
侍卫们都惊骇的看向二丫—这……这真真兔子急了还咬人啊!他们一路南下,还……还从来没听过“表少爷”如此正常姑娘家的音调开口。
因有过贾珍的遭遇,侍卫们都带着警惕看着沈嘉欣,就怕人一不留神又弄个什么毒。
沈嘉欣一愣,看着忽然暴怒的二丫嘴角一勾,扫过旁边的侍卫,“就凭你们也想拦我?”
“先前念在你年纪小,绕过你一回,否则你就是毒害朝廷命官,谋害爵爷,刺杀皇亲!”二丫迈步,越过众人,定定的看了眼沈嘉欣,深呼吸一口气,青紫的手指头又死死扣住了掌心,声音陡然就飙高了起来。
—这武林人耳力都很好的。
“沈小姐,同样是女人,我命运坎坷,遇人不公,是你肆意奚落辱骂的缘由?践踏旁人的痛处引以为乐,你很自豪吗?”二丫身形晃了又晃,泪如雨下,“我……”
话还没说完,二丫身形一软,昏倒在地。手掌掌心朝上一路,露出都带着血迹斑斑的手帕。
“小姐……”小翠直接揽住了二丫的身躯,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声。
二丫头微微朝小翠怀里一侧,眼睫毛颤了颤。
随后便闭得愈发紧了。
—不能让他的兄长甚至侍卫出手,对付一个女人。因为世人总会下意识的怜弱。尤其是沈嘉欣这种,还会被感叹一句“都是为了爱情啊。”
所以只有她,只有她这个更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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