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燿根本就不打算听惟熠继续说下去,他猛地一下转换了姿势,从地上站了起来,嘴里凛然大叫道:“林燿所做之事,一力承但,还望不涉及他人。”
一边说,右手还一边在怀里摸索这什么,林燿的动作快,但惟熠的动作更快,楚玥她都还没看清林燿到底要做些什么呢,她就只听见惟熠一个飞踢,恰好踢中了林燿的手,然后随着一声落地的声响,楚玥就在她面前不足一米的地方发现了一把匕首。
楚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难道想再杀她一次!而且也并不只是她一人是这样想的,就在惟熠动作的同时,枢煁也早早的挡在了她的身前。
但楚玥越过枢煁的身影,打量起目前的情形,她很快便反应过来,这把匕首哪里是冲着她来的啊,这分明就是林燿要往自己身上捅的!
而此时,楚玥都还来不赢反应呢,门口就突然窜出了道身影,一下子就紧紧的箍住了林燿的动作,嘴里还大喊着:“哥!”
楚玥认识这张脸,他就是当初去检查阵法的队伍中年龄最小的少年,今年才将将十五岁,同时,他也是惟熠先前口中所说的,‘还有一人也曾离开过他们视线’的那个人,他就是――渠煋。
直到渠煋进来后,楚玥才第一次在林燿的脸上看到了其他的神色,“你来这干什么?快回去!”
听到了这句话的渠煋仿佛被点醒了一般,他也不再只是抱着林燿了,而是转过头去,面露哀求的望着惟熠:“惟熠哥……”
惟熠面对渠煋的哀求,面色没有一丝缓和的态度,只是冷着声音说道:“当初你做出此事的时候,你就该料到,这会有怎样的后果。”
惟熠的这句话基本上给渠煋定罪了,先前,惟熠是没把怀疑的对象往部落之人身上想,但他在经过楚玥的提醒后,几乎没废什么功夫,他就把目标锁定在了渠煋的身上。
而之所以今日一开始跪在这儿受审的是林燿,不过是惟熠还没来得及动作的时候,林燿就自己跑到惟熠面前自请责罚了,惟熠知道林燿和渠煋兄弟俩感情甚笃,所以他便差人在林燿受审的时候,将渠煋押在门外候着。
渠煋一开始还能勉强稳住心神,但当林燿主动替他但过罪责的时候,他就不禁紧紧握住了拳头,指甲在掌心印下了一个又一个深深的痕迹。
而在林燿意欲自觉的时候,渠煋是怎么都忍不住了,他猛地一下就挣开了他肩头那押着他的胳膊,然后就直径往屋内冲了过去。
渠煋看着惟熠丝毫没有软化的语气,他就知道,今日他就算是再怎么求情,都没有转还的余地了,随意他干脆收起了脸上哀求的神色,挺直了腰脊,掷地有声的说道:“此事乃我一人所为,与我兄长没有半分关系!”
这渠煋和惟熤正僵持不下呢,就突然听到一声‘啪啦啦’,一时间空气都安静了几分,众人随着声响发出的方向望了过去,就看见地上一个茶杯碎得四分五裂的残骸,而这个茶杯原本正是放在楚玥手边的。
人们被眼前的情形弄得愣住了神,下意识的就往楚玥脸上瞧去,这一看,就正好看到了楚玥那冷若冰霜的侧脸,,楚玥看着众人看过来的视线,只冷冷的说了一句:“如今是吵够了吗?”
楚玥性子一向温和,何曾露出过这样的神情,众人当下就被骇住了,没有一个人出声,都只是静静地低着头,连眼神都不敢乱瞄。
楚玥也不管是否有人答她的话,她眼神凛然,直勾勾的盯着站在下面的林燿和渠煋,声线不带一丝颤抖,平静的说道:“你们又何必在我面前表现兄友弟恭?难道你们认为你们谁能在这件事中脱得了干系吗?”
楚玥就算是再笨,也明白现下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形,无非就是渠煋在密林暗箭伤她,但是却被林燿给顶了罪,楚玥觉得她整颗心都是凉的,就算是在她穿越之初,她满心迷茫、惶恐之际,她也从未觉得心中如此空落落过。
在过去的这几个月的时间中,楚玥救治卓烁、祈雨、办蒙学……,她是真的渐渐融入了炎阳,也真的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当成了炎阳中的一员。
但楚玥怎么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完全卸下心防之际,炎阳中竟会有人想要夺了她的性命,楚玥自问没有半点对不起炎阳的地方,也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渠煋会对她有这么大的恨意,竟然想将她置之于死地。
楚玥现在只是觉得心中累极了,几乎都没有力气去思考,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今日的事,楚玥将她已经那已经快要完全打开的心房又‘砰’的一声给关上了,并且在外围摞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高墙,她再一次的确定了穿越之初的想法,在这个世界中,能让她全然信任的人,只有她自己……
空气中是一片寂静,楚玥她缓缓的从座位上站起了身来,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弯下了腰,拾起脚边的匕首,那匕首带鞘,楚玥将其从鞘中拔了出来,那刃寒光凛冽,一看就知道这匕首是再锋利不过了。
楚玥拿着匕首,一语不发的对着光仔细打量着,她倒是还没有觉出什么,其他人倒是被她这动作弄得精神有些紧张了起来。
楚月也并没有在这把匕首上花费多少工夫,她拿着匕首,就一步一步的靠近了正站在议事堂中心的渠煋,不只是渠煋,所有人都因为楚玥着靠近的步子,而不自觉的提起了心、屏住了呼吸,因为他们压根不知道楚玥这是打算做些什么?
一直等走到渠煋面前,楚玥才停住了脚步,渠煋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僵了起来,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动也不动的任由楚玥靠近,楚玥避开匕首的刃部,举起匕首,慢慢从渠煋的侧脸划过,经由他的下颚,缓缓靠近了他的颈部。
渠煋忍不住抬了抬头,给楚玥的动作留出了更多的余地,生怕这匕首一不小心就划破了自己颈间的动脉,但就算渠煋紧张得额头都冒起了虚汗,可他却还是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身子都不敢往后仰。
楚玥拿着匕首,在渠煋的颈间比划了几下,然后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你可是害怕了?”
她也不等渠煋的回答,随后便将匕首塞到了渠煋的手中,然后握着渠煋的手,抓住匕首,直直的对准了自己心脏的位置,楚玥刚做出这个动作,她就听到站在一旁惟熤的惊呼:“大人!”
楚玥并没有理会惟熤的叫唤,而是眼睛一错也不错的盯着面前的渠煋看,嘴里轻声细语的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你可要把握住了,别刺偏了,因为绝对不会再有第三次机会的。”
至于楚玥的语气再温和不过了,但渠煋却好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他这时哪里还只是额头冒出了点点虚汗,他那发白的嘴唇都有些在发颤,那豆大的汗珠,划过他的鬓角,顺着他侧面的线条还缓缓流下,而他那抓着匕首的手也在一个劲的发抖。
过来一会儿,楚玥松开了她抓住的渠煋的手,接着在一片寂静之中,就听见了‘铛铛’的一声动静,那是匕首从渠煋手中脱落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而几乎是在匕首落地的同时,渠煋膝下一软,‘扑通’一声,便跪倒在了地上。
此时的渠煋,哪里还有先前少年意气的模样?
渠煋一边扑到在地,一边颤抖的哭喊着,“渠煋知罪,渠煋知罪……”,很快地上便被渠煋的泪水和汗水晕开了一片深色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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